傀儡領著他，下了臺階，過了橋亭，到了段城所在的殿堂。
繡花的鞋踏上臺階，一步一步。
顧未年手中攥著那盒硃砂。
他微微低頭，除卻一大片鮮紅的布料，餘下玉石打磨的臺階。
沒有紅紗鋪上。
他瞬間明瞭，自己怕是連個妾都做不成了。
殿堂下方是很熱鬧的。
顧未年嘁笑，接個通房還要設宴，場面功夫費的挺大。
他自動遮蔽了周圍魔族對他的咒罵、嘲諷，還有對他超乎尋常的仇恨。
現在他不是演戲了，他只是純粹的想一步一步走上玉階，去牽住那個人伸出的手。
哪怕顧未年知道是奢望。
他又想：那麼貪心做什麼呢？人都在你身邊了，也足夠恨你了，執念也夠深了。
顧未年將眼睛狠狠閉上又睜開，這使得他的動作稍稍停頓。
十幾萬年的人生，漸漸將他掛上一個缺乏安全感的牌子。
確實，閉上眼睛，他都不敢走一步。
顧未年又恍惚看到了昨日段城的眼眸。
段城看著他，看得見他，眼裡卻沒有他。
那是包容萬物的眼眸，顧未年排除在萬物之外。
短短的白玉石階不夠他再細想，他想用意念將喜帕掀上，想看一看段城穿上喜服的樣子。
直到他一垂眸。
他看見了段城的衣袍下襬……仍然是昨天的華服。
顧未年的心像是被一根針紮了一下，不算太痛，就是難受。
他沒有看見段城伸出的手。
他只看見了段城轉過身去。
顧未年只得跟著段城走進內堂。
他實在難受得緊，也矯情得緊，他多想上去給段城狠狠甩一巴掌。
指尖動了動，沒有熟悉的靈力浮現。
【還能忍嗎？】
陌燭略帶擔憂的聲音響起。
顧未年語氣帶笑：“別把我當你。”
顧．忍者神龜.未年。
【……】
陌燭表示不屑。
顧未年頭晃了晃。
說沒感覺那鐵定假的，但也不能否認段城的所作所為，畢竟換個角度來看，段城活脫脫一後期強大黑化虐渣的主角。
段城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來。
似乎是想抱抱顧未年，他雙手抬起…最終放下，語氣還是透著扎人的冷凝：“坐下。”
顧未年一頓，手微微撫著段城衣襬，找到方位後依言坐在床榻上。
他很乖。
段城想著。
他就這麼撩開了喜帕，見光的刺激感讓顧未年眯起了眼，適應後才睜開。
顧未年頂著叮鈴鈴不停響的，卻又頂好看的金冠仰起面，一張極昳麗的臉映入段城眼眸。
段城看到了顧未年燦若辰星的雙眸，帶著絲絲縷縷的茫然。
“荼生，你的眼睛真好看，萬千星輝入眸，世間不過如此。”
待他脫口後又愣住。
荼生是何人？
然後他看到了師尊驚異的目光。
他低笑一聲。
“你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呢？”
顧未年將頭低下，良久才出聲：“從未。”
從未瞞著你。
你查不到是你自己沒本事，我可從來沒有遮遮掩掩。
“從未？”
帶著質問的嗓音一出，顧未年下一秒就感覺有人將他的頭髮往下拽，各種挽得緊緊的髮簪絞著，疼痛使他被迫抬起頭來。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被覆住唇瓣。
唇被咬破，那人放開了他。
顧未年聽到段城說：“這樣子，師尊做出來真是委屈了。”
燭火瞬滅，陌燭被關小黑屋。
……（此處省略幾千字紅袖大大不允許寫的運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