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這幾日見不到將軍，姑娘要不要以信託思，寫給將軍？”綠胭道。
“嗯……”容雁託著下巴，忖度片刻，覺得可取，“甚好！給我拿筆墨來。”
“得嘞。”綠胭立馬取了筆墨。
容雁正坐，手握著筆，眉頭蹙得深。
見此，綠胭忽然笑出了聲。
容雁詫異抬頭，“？”
綠胭會意她的疑惑，便道：“記得上一次為姑娘研磨，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問姑娘會喜歡裴將軍嗎？如今……”
她笑了笑，“沒想到真成了。”
容雁笑了一會。
是啊。
曾今如同野草一般的少年。
已經長大了，成了立於蒼天的大樹。
而她，也終於在這亂世浮萍中，與之相互依託。
忽然好像有了思緒，下筆如有神。
綠胭好奇探頭，仔細瞧著容雁筆下的字。
不知不覺的唸了出來：
致君詞。
相識五年，離別四年。
曾不知內心歡喜，只願真心待你。
我向來後知後覺，被你點撥後，如天光大亮，醍醐灌頂。
……
“將軍，賀南行的隊伍已不足一里地，即可到達城門口。”
“準備戰鬥。”
……
喜歡。
將喜藏於眉眼。
將歡贈予表裡。
……
“現已兵臨城下，將軍我們……”
“開始戰鬥。”
……
我喜歡你。
裴嶼。
離別不足幾日，思念卻飄了萬里。
君未有歸期。
我便在這裡一直等你。
等你凱旋而歸。
等你榮耀滿載。
……
“右翼受到強烈攻擊，季小侯爺已經前往增援。”
“守住，帶一縱小隊從左翼包抄他們，切斷他們的後勤補給，將他們暫時包圍。”
“將軍，你是……”
“打一場消耗戰。”
……
離別前。
我曾在悠州的寒山寺為你祈得平安符。
我讓沈恩給你。
不知道你收到了沒有。
……
“季小侯爺已經抵擋不住了，右側城門已經被炸出了一個口子，大燕軍馬上就要攻破城門了。”
“殺，有多少殺多少。”
“是。”
“咻——”一道箭飛馳而來，劃破長空。
“將軍！”沈恩驚呼。
“我…我沒事，一點小傷。”
……
曾有一首詩寫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
“城門已破……將軍。”
“帶一縱隊，護好百姓周全。”
“可是我們的人已經不足一千，若是再……”
“按我說的做，這是軍令。”
“是！”沈恩立正嘶吼，眼眶紅了一圈。
……
醉臥沙場君莫笑。
……
“都死完了，將軍，我們得撤退了。”
“季溟呢？”
“找不到了，應該…應該已經陣亡了。”
裴嶼沉默，“人都撤退完了嗎？”
“還有一部分百姓。”
“那就繼續殺。”
“那你呢將軍？”
“生或者死。”
……
古來征戰幾人回。
……
“將軍！”嘶吼之聲整徹雲霄。
裴嶼臉色已經沒了血色，悠悠地拿著平安符，乾裂的唇，撤出一絲笑。
“終是魂歸故里。”
“容雁。”
“別等我了……”
……
但，我要你回來。
記住了沒？
我要你平安歸來。
妻——容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