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豔光彌散,正值晌午。

裴家門外一條浩浩蕩蕩的長隊在人潮中活生生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眾人將目光焦距在奢華的馬車之上。

馬車駐足。

沈恩在一旁恭候著。

馬車被揭開了簾子,裡面伸出了一雙養尊處優的手,露出了一張嬌豔尊貴的臉,渾身散開的貴氣與眾人劃分一條無形的界限。

“公主殿下。”沈恩恭順垂首道。

衛嫻踏著緩步下了馬車,一旁的宮女小心翼翼的攙扶著。

她懶懶抬目,神色很冷,甚至有一些輕蔑,“嗯,裴嶼呢?”

提起裴嶼,沈恩臉色微微一僵,“將軍此刻已經前往駐防之處了。”

衛嫻冷哼一聲,“故意躲我?”

沈恩冷汗涔涔,“不敢。”

“這天底下也只有他敢如此對我了!”

沈恩在一旁賠笑,但內心卻發慌的厲害。

“好了,我住哪?”衛嫻也懶得在扯,舟車勞頓,縱使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沈恩:“將軍給你安排了一處環境優雅的客棧,還請你移步。”

“客棧?”衛嫻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我跨越整個大魏來尋他,他竟然讓我住客棧?”

沈恩心裡暗暗叫苦,欲哭無淚,“將軍說裴府多年未修葺,怕公主住不習慣,不想公主屈尊勉強。”

這話雖然說得好聽,但到頭來,一字一句還不是讓她出去住嗎?

衛嫻惱了,也不顧什麼皇家顏面了,“我有什麼介意的,跟你將軍說,今日本公主非住這裡不可了。”

說完,大步朝裴家內部走去。

“哎……公主!”沈恩在身後追。

衛嫻忽然止步,沈恩心驚肉跳,差點就碰到了公主的尊軀,趕忙收回了手。

衛嫻聲音冷得可怕,“她是誰?”

沈恩將視線挪了過去,見是含霜,深感頭痛,這姑奶奶什麼時候出現不好,非得在這個時候出現?

沈恩回道:“此人乃是將軍曾在戰場上救下的女子,名為含霜。”

含霜?

衛嫻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那一雙眼睛讓衛嫻看的格外不舒服,像極了那個……容雁的眼睛!

含霜聲音嬌柔謙卑,“賤婢見過公主。”

衛嫻蔑視瞧著她,遲遲不喊平身,任憑含霜在哪裡行著禮。

含霜臉色微微發白,手指攥緊了幾分。

沈恩真是恨不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女人太可怕了,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讓他承擔這一切。

半響,衛嫻才懶懶看了含霜一眼,從她身旁走過之時,緩緩頓步,低聲冷笑道,“不用給我行禮,因為你不配。”

說完,重新邁步,身後沈恩追了上去。

含霜臉色發白的厲害,眼淚不爭氣的留了下來。

剛從外頭回來的容雁,剛進裴府就感覺氣氛有一點不對,看著一直在啜泣的含霜,微微楞了一下。

含霜擦淚時抬目,兩人對視。

容雁凝眉,“你怎麼了?”

“沒事,容姑娘,午膳用了嗎?我已經為你備好了。”含霜朝著她勉強的笑著。

容雁點頭,“那走吧,一起用午膳,裴嶼他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