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會展中心大門緊閉,警衛隊嚴陣以待,記者們統統被堵在了外面。

媒體的鏡頭拍到了犀越出席商品展銷會閉幕式的畫面,也拍到了他突然暈倒、現場一片忙亂、活動被迫中斷,主辦方宣佈清場的畫面。

冥王是特權家族的人,怎麼可能會暈倒?他平時連個呵欠都不打的。

這無疑是特大新聞,比商品展銷會成交金額破百億更吸引眼球。

記者們如同嗅到血腥的吸血鬼,哪裡肯就此作罷,挖空心思要搞內幕,爭取拿下獨家。

“讓我們進去!”

“冥王大人肯定還在裡面!”

“為什麼攔著我們?民眾有知情權的!”

“訊息都發出去了,看你們怎麼瞞得住!”

他們不斷往前擠,企圖突破警衛的封鎖,眼看場面即將失控,忽然一聲巨響,所有人動作停滯,瞪大了眼。

“不怕死的,可以來。”

從黃色警戒線內,走出一名高大強壯、容貌俊朗的警官,他的手槍還在冒煙,槍口朝天。手槍子彈裡含有殺傷力極大的魂虛散,能摧毀亡靈,達到跟滅化爐一樣的後果。

這名警官,便是警衛隊的首領,大隊長郭濤。

“別挑戰我的耐心。”郭濤黑著臉,冰冷的眼眸掠過,連空氣都涼了幾分。

與外界的聒噪不同,會展中心內部就很安靜。

冥王大人的親隨、主辦方和會展中心負責人都規規矩矩地守候在貴賓休息室外,不發一語,神色凝重。

門從裡面被開啟,右秘書高熱一邊擦汗,一邊探出頭來報信:“大人已經醒了,沒有大礙,放心。”

“謝天謝地。”門外的人緊繃的雙肩齊刷刷的放鬆,剛才他們急得魂兒都快丟了。

“備車,大人要回勤政樓。”

“是。馬上準備。”

勤政樓是冥界政務樓宇之一,最高層為冥王大人的專屬辦公室。

這個男人身材頎長,活脫脫的衣架子,上身西裝扣被解開,領帶隨意拉松,性感的鎖骨在白襯衫底下隱隱若現。

他的大長腿交叉放於拖腳矮几上,後背倚靠沙發,手裡拿了一疊文書,不時抬頭看前方牆上的投影,那上面的內容是從戶籍處內網系統內篩查出的可疑人物照片。

照片已經翻完,定格在王莎莎的那張。

“她不可能。書呆子怎麼會是我的情劫物件。”他將放下,手指輕輕揉捏鼻樑上端,語氣中帶著些許焦躁:

“可是,我分明覺得那個女人已經來了。”

“那個女人”,這個代稱意味著什麼,冥王和兩位秘書都心照不宣。

高熱為難地撓著後腦勺:“大人,這些可疑人物,都是在您暈倒的那個時段被紅線牽引入境的新晉亡靈,我設定了女性、C級以上、無犯罪記錄的篩選條件。是否需要擴大篩選物件?您說,有、有沒有可能是男人?”

話音剛落,一記眼刀就殺過去了,高熱識趣的閉了嘴。

“肯定是女人,別瞎想。”在旁翻閱生死簿的左秘書高冷終於開了腔:“光看照片,可能是認不出來的。另外,篩選時間需要拉長,她進入冥界的時間或許更早。”

關於“那個女人”,資訊量太少。只知道她將賜予犀越一場轟轟烈烈的情劫,並給他帶來滅頂之災。只有熬過這次考驗,犀越今後的日子才能一帆風順。

事實上,冥王大人長了一張高階禁慾臉,且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坊間關於他X冷淡的傳言屢禁不止。

若是別人說他有情劫,大可一笑置之,可作出警告的人,正是一手推舉犀越坐上冥王寶座的犀照,他是冥界特權家族之一、犀族的老族長,犀越的爹,修為極高,深不見底。

只有查清那個女人是誰,有何背景和企圖,才能提前防範。

“大人,我有發現。”高冷驀地站起來,指著王莎莎的照片,對犀越道:“我對照生死薄,將名單上的可疑人物查了個底朝天,唯獨這個叫王莎莎的女人,上輩子的記錄為空白。”

高冷所持的生死薄是A級,比戶籍處那本許可權還高,能夠追溯到亡靈的前世,也就是上輩子。

“哦?”

犀越將腿放下,身子往前傾,看向投影,眸中的暗紅在翻湧:“她是新生靈?”

只有這一種可能。新生靈,是命運在這一世締造的生命體,自然不存在前世記錄。

高冷直接把生死薄遞到犀越手裡。“怪就怪在這兒。她不是新生靈。”

生死薄上的內容,是從三生石上抄錄下來的,由生死薄出版社校對後出版,絕不會錯。在冥界,所有從陽界過來的人類亡靈,均有記錄。

可王莎莎明明有前世,卻沒有記載。

這不就矛盾了嗎。

犀越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照片上,想逼自己想起什麼來,但依舊沒有任何觸動。

電眼、膚白、月匈豐、腿長、腰細、臀翹,這些吸引普通男人的魅力點,放在犀越面前就只有字面意義。他知道有些女人長得好看,但也僅此而已,不會為了誰而悸動,實名注孤生。

他更關注的,是王莎莎的履歷和鑑定報告,講的是她的內在。A級判定只能說明她品性善良。

看不出是個特別厲害的人吶。帝大的學霸很多,為理想自甘奉獻的人很多,為救他人而死的人也很多,孝順的人更是隨處可見。

沒什麼出挑的。我身邊S級、SS級亡靈多的是。

長得也……算過得去?認得出是美女。那又如何?

思索的時候,犀越用舌尖撩了一下上唇——他自己並不知道這個動作有多誘人——只顧著交代工作:

“暫時把她列為監視物件。高熱,你負責向我彙報。”

“高冷,去調查一下她的死因,看有沒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