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真的愛你

大娘笑地實在是有些讓醉長歌心裡發毛。

她還抱著滿身是泥的一條魚，就湊近醉長歌耳邊，問：“姑娘，你知道不，我們一直挺好奇，你夫君怎麼樣？”

話說著，大娘眉毛一挑。

醉長歌卻不明，“什麼……怎麼樣？”

“嘶，哎呀，就是，晚上在床上……怎麼樣？”

醉長歌的臉霎時紅了。

現在的大娘都如此野麼？

大娘繼續說：“我們第一次見到他，還以為是哪個仙子下凡咧，一直好奇，這種男人……嘿嘿，怎麼樣？”

醉長歌覺得，大娘笑地尤其猥瑣。

她乾笑兩聲，便主動走過花流錯那邊。

心裡犯著鬱悶，她怎麼知道怎麼樣，她也想知道啊。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她的臉立馬燙呼燙呼的。

看著那道背影，她的腦海裡，不禁幻想出，有一天能與他同睡一床的畫面。

想捂臉了。

半個時辰都泡在魚塘裡，他們收穫頗豐。

但是花流錯卻沒有往回走。

“反正手也髒了，我們去做幾個碗。”他把她竹簍裡的魚都倒進自己的竹簍裡，然後揹著走。

醉長歌默默地跟著他。

腳踩在混著小石子和竹葉的泥土路上，聞著泥土混著竹葉的清香，耳邊傳來溪水和鳥鳴，醉長歌覺得，現在才是真正的春天。

繞過了一片竹子，兩人到了一個熱鬧的竹棚裡，竹棚後頭是一個三米寬的水溝，潺潺的溪水自上向下而流。

這是一個做陶瓷的地方。

主人看到花流錯來，笑出一排門牙，“喲，公子，這位是……”

“我夫人。”

話說著，花流錯掏出兩條魚，“今日想跟你這裡做幾個碗。”

“好好好，來這裡。”主人直勾勾地盯著醉長歌，轉而看向花流錯時，眼睛裡流露出羨慕。

兩人對坐與輪車旁，開始製作。

醉長歌發現，他什麼都會。

兩人手裡明明是同樣的材料，但是在他手上，卻能很快變出一個好看的碗來。

而她……

不說也罷。

他抬眸，瞥見她拙笨的動作，剛想伸手去教她，想到什麼，手突然又放下了，只說：“看著我的手。”

“嗯。”

醉長歌很認真地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學著做，果然好了一些。

又是半個時辰。

他做了不少好東西，可是她卻……

唉，一言難盡。

碗不似碗，盤不想盤，只能說，是個兜東西的，酒杯，勉強還過得去。

花流錯臉色沒有出現半分嫌棄，依然溫潤和煦，拿起她做的碗，遞給主人，“燒好了我再來拿。”

“好好好，公子，你有空就多教教你媳婦啊，你看，呵呵呵……”

主人大叔很不遮掩地笑了。

“沒事，日子還長。”

日子還長。

簡簡單單四個字，不是什麼情話，但醉長歌的心，卻狠狠地震動了一下。

她仰頭看著他，又笑了。

這一天絕對是她這幾年笑地最多的一天。

跟著他繼續往竹林深處走，清幽的景色讓人心曠神怡。

“還記得怎麼做麼？”他回頭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醉長歌正疑惑，只見他在一個蔥鬱的小土堆前蹲下，指了指他面前的草，“這個。”

醉長歌上前一看，是艾葉。

她看向他澄澈的眼神，腦袋忽然像是被一個人敲了一記，想起某一年裡，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她那天說，第二日給他帶去艾葉粑粑。

後來，派裡出了事，這事兒也就擱淺了。

想不到他還記著。

“記得？”他輕問。

醉長歌點頭，立刻上去採摘艾葉，心裡滿滿地都是對他的愧疚。

有多喜歡，就有多愧疚。

他是個不輕易說“想要”的人，現在卻提了，可見，他惦記了多久。

摘了挺多，她的手還在摘。

花流錯輕笑，“長歌，這麼多就夠了，走吧，回家了。”

醉長歌手一顫，側頭看他溫煦的俊顏，發現，自己是真的好愛他。

她眼角一揚，笑了：“好，回家。”

兩人走上了歸途。

中午飯就吃了幾個包子，醉長歌的肚子響了。

恰好走到了一個麵湯店前，兩人又吃了點東西，買了糯米粉等材料，才回到那間草屋。

日暮，夕陽在海面上暈染燦爛的紅霞，許許多多的孩子在外頭嬉笑打鬧，醉長歌聽著，心中暢然。

正好，水燒開了，她放入艾葉進去焯。

花流錯在她邊上處理著一條鯉魚，手法嫻熟。

醉長歌只看了一眼，就嘆了，“阿錯，你怎麼什麼都會？不是有人伺候你的麼？”

“並不是一開始就有人伺候，我也吃過苦。”他輕輕說著，好像苦，很好吃。

“想活著，於是會的東西就自然多了。”

醉長歌思緒微飄，在想，他說的那段日子，是什麼時候。

但是，她又不敢現在就問出鳳容傾叫她問的事兒，生怕會打破現在這種來之不易的溫馨。

“那也是你聰穎，不像我，學東西可慢了。”她埋頭繼續手裡的活兒。

“你音律學地好。”

花流錯一句話，又給了她希望，她笑著，“是……是麼。”

“嗯，我被迷上了。”

醉長歌心裡很甜。

不需要太久，一張簡陋的飯桌上就擺了是個艾葉粑粑、兩碗米飯和一碗魚湯。

“吃吧。”

花流錯把筷子放在她的前面，她不急著拿，而是拿起一個艾葉粑粑遞給他吃。

他看著這綠油油的糰子，張口吃下了。

“嗯，好吃。”

“嘿嘿，那就好，這些都給你。”醉長歌開心地宛若一個小孩兒。

他盛了一碗魚湯給她，又把魚頭放進她碗裡，“吃完。”

頓了頓，又添了句，“你很瘦，我不喜歡太瘦的女人。”

醉長歌臉色一白，趕緊往嘴裡塞東西，連吃了兩碗半的米飯。

他笑地很滿足。

這是兩人十幾年來，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夜晚，海風輕吹。

很多人家都已經熄燈入睡，花流錯帶著她從海邊散步回來後，便開始整理隔壁張嬸送過來的被褥。

醉長歌站在旁邊，盯著那只有一床的被褥，心裡，撲騰撲騰地跳。

很快，他就把床鋪好了。

扭頭過來，“睡覺吧。”

醉長歌舔了舔唇，指著床，“只有一床被子。”

“嗯，跟我睡，介意？”他一臉清風。

醉長歌的心突然跳到嗓子眼，腦袋搖地跟個撥浪鼓似得，“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