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小半眯著眼,如臨大敵,眼前的海空給月小小的壓力便如同那日的海心一般,換言之,海空至少高了月小小兩個大境界,那一日海心看不出月小小底細,不敢全力出手,但此時此刻,其他的暫且不論,海字輩的八位高僧可是都大概知道月小小的實力的。
果然,下一刻的海空雙手合十,唸了一句佛號,月小小便感覺到一股壓力山崩海嘯一般撲面而來,同時耳邊響起陣陣禪唱,甚至幾乎還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檀香傳來。一時間,月小小竟然起了要皈依的念頭!
就在月小小心神搖動的時候,她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微微發光,隨後千里之外的廣寒閣內的臨月峰上正在打坐的水無心張開雙眼,冷哼一聲:“哪裡來的山野和尚,也想亂我小師妹心神!”
一聲玉磬聲自玉佩中傳出,月小小靈臺驟然一陣清明,那些梵唱檀香一掃而空。
海空恍然間見到一位如同冰山般的女子朝自己一點,自己外放的其實頓時蕩然無存,緊接著心頭一陣,眼神便渙散了些,只是這不知隔空多少千里的一點,自己的心神便已然受創,這是何等大能!海空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發涼,這寒月道姑背後必有巔頂大修!一念至此,海空和尚心中已然有了另外打算。
月小小一回過神便知道中了海空的算計,這高個和尚看著無害,卻第一時間出手對付自己,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當即腦後劍輪咔咔作響,不住旋轉,一股如淵如海的氣勢緩緩傳出。
“你們這些個和尚,一肚子壞水!”月小小斥道,劍輪上萬道劍氣醞釀,劍指海空,蓄勢待發!
就在這檔口,那海空笑了一笑,卻是收起了那副和善臉孔,換上一副誠懇面容,笑道:“道友稍安勿躁,萬事都好商量。”
顧六六聽得月小小說和尚壞的那話,已然明白眼前這和尚定然是對月小小暗下黑手,此時見海空突然服軟,哪裡會放過這個嘲諷機會,冷曬道:“方才大和尚怎麼就不稍安勿躁?方才萬事就都沒得商量?”
海空聞言笑的更加誇張了:“方才是方才。彼時已然流逝,所謂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此時正是萬事好商量的時間。”
月小小同樣冷曬道:“那後面仍有來時,可仍是好商量?”腦後劍輪如同磨盤般緩緩轉動,無數劍器倒映出森冷寒光,真真將月小小襯托的如同劍獄閻羅!
海空對月小小的敵意視若罔聞,仍是掛著笑:“我佛願大開方便之門,道友何出此言啊。”
月小小身後劍器鏘然作響,如同一陣陣龍吟:“莫打機鋒,今日我必定要見到神機!”
海空點了點頭,朝身旁的海彌低聲道:“去將神機師弟請來,就說是我要見他。”
海彌點了點頭,扭頭邊走。海空這才對月小小說道:“神機師弟也不是什麼端架子的人物,道友既然相見,那便見吧。還請在此稍後,海彌師弟已然去叫人了。”
“既如此,那邊手底下。。。”月小小原本以為海空定然會回絕自己,誰想到海空突然話鋒一轉,就真的為顧六六大開方便之門,倒是讓月小小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海空卻沒有接話,只是笑眯眯的看著月小小。
月小小這也反應過來了海空的意思,冷哼一聲後便收回劍輪,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鄰家小道姑模樣。倒是那顧六六,知道海彌去請神機後露出一副手足無措的緊張模樣。
月小小見狀又是微微嘆了口氣,這顧六六往常何等要強,可如今卻這幅小女人模樣,這情之一字當真是害人不淺。所以月小小捏了捏顧六六的小手,示意她寬心些。顧六六感受到月小小的動作,下意識的便抬頭看了一眼月小小。
這是一個怎樣複雜的眼神,期待中帶著迷惘,迷惘中夾著慌張,慌張中還有著幾分愛意,在愛意下面的卻滿是不知所措,此時的顧六六便如同一隻受驚的白兔,事到臨頭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
海彌倒也沒讓幾人多等,不多時便帶著一嫵媚和尚歸來,這嫵媚和尚不是神機又是何人?海彌將人帶到之後便向海空告退。
在神機出現的同時,月小小隻感覺到顧六六呼吸一窒,整個人如同觸電一般,心臟跳動都快了不少,
“何郎!”這一聲呼喚夾帶著三分哭腔,在這一聲何郎喚出來之後,顧六六似是整個人都失去了氣力,幾乎軟倒在地。
在看那神機和尚,來了之後先是對海空雙手合十施了一禮,問道:“師兄,喚小僧前來,所為何事?”
海空一指月小小,開口道:“這位道友要見你,師兄見你左右無事,便將你喚了出來,莫怪。”
神機聞言笑的有些古怪:“的確是左右無事。師兄陷入佛怒的傷勢可好了些?海心師兄那處仍在調理,想來短時間內是無法將神識歸入身體。這倒的確讓師弟空閒了不少。”言下之意,在這等緊要關頭,你將我叫出來,後果可是要你自己來承擔的!
海空呵呵一笑,指了指月小小,便不說話了。
而顧六六在喊出那聲何郎之後,便好似失了氣力,再沒有開口。那神機和尚也是對那聲何郎置若罔聞。
神機和尚轉過身來,見著月小小,一臉苦笑,卻早已看不見之前在藏經樓內歇斯底里的模樣,開口道:“寒月道友,先前你可是答應過小僧的。”
月小小知道他所指何事,當即冷哼一聲斥道:“顧六六是我好友,這事道爺定要一管到底。”
神機點了點頭,這才朝著顧六六笑了笑,說道:“六兒,許久未見,你瘦了不少。”
只這一句,顧六六滿腹委屈一湧而出,淚水滾滾而落,頓時泣不成聲。
月小小見狀對神機怒目相對:“今日,你若不給顧姐姐一個交待。我便給你們尚吉寺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