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來之後，屋裡的長輩們都在招呼他們來吃飯。
“肖然這孩子，我讓他打個電話叫子憶回來，他非要自己去找，你看看，大家都在等你們了，快過來。”陳奶奶慈愛地笑著，招呼著子憶坐她身邊。
女孩子抿著嘴笑，很快走了過來。
陳肖然也笑得從容，落座後才解釋道：“抱歉，我還以為吃飯還得要等一段時間呢，而且，我也沒有丫頭的電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溫柔目光落在她身上。
丫頭……
女孩子眼裡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她垂著眉眼，沒有應聲。
“誒對了，子憶現在也在華城吧？”陳奶奶呵呵地笑著。
“嗯。”她點著頭。
“那你們還不加個聯絡方式什麼的，你們小時候多喜歡膩在一起啊~”陳奶奶看著身旁的女孩子。
“啊？”程子憶愣住了，小時候？
她錯愕地抬頭看向陳肖然，努力回想著，卻發現自己對他完全沒什麼小時候的印象啊……難道第一次見面不就是大一的那個寒假，第二次是華城的那個酒樓，第三次就是現在嗎？
對上女孩子茫然的眼神，陳肖然目光一暗，面上卻是未動聲色。
程子憶看他只是淺笑著看著她，察覺出他的情緒，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先是揚起了嘴角，再和陳奶奶說著：“嗯……我們剛剛加了微信的~之前也不知道陳叔叔也在華城，想來他工作生活一定都風生水起，我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孩子，大概會被嫌棄的吧~”
她笑得溫柔清淺，陳肖然卻看的明白她眼裡滿是疏離。那疏離不是對陳老太太的，而是對他的。
“怎麼會呦~”陳奶奶笑呵呵地看著她，還想接著說什麼，卻被陳肖然禮貌打斷，他說：“堂嬸，您別看到子憶丫頭心裡開心就忘了這兒還這麼多人呢，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再慢慢聊好不好？”
“誒呀，你看我都忘了！”陳奶奶恍然回過神，連忙招呼大家，“怪我怪我，來來來大家都別客氣~”
終於沒有再拉著她熱情地問這問那，程子憶算是鬆了一口氣，她下意識地瞥了陳肖然一眼，沒想到他也正看著自己。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兩個人之間升騰，陳肖然噙著笑目光溫柔，可眼裡分明是她看不懂的意味。
他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什麼表情，很快別過目光，淡定地夾菜吃飯。
吃過飯之後程子憶父母也沒有再多留，告辭前，陳奶奶還和程子憶說著她孫子也在華城大學唸書，如果有什麼事情請她幫忙一定要答應，之後還讓陳肖然送他們出門。
程子憶走在爸媽後邊，到院子裡的時候突然被男人叫住了。
他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忍不住輕輕笑著：“好像今天讓你有些不自在？”他柔聲問道。
“啊？”她抬頭，斂眸輕笑，“沒有呀，就是……我對不太熟悉的人總是這樣的，陳叔叔別生氣。”
“我怎會生氣？”他笑出聲，“哦對了，突然想起來有句話想和你說。”
“嗯？”女孩子瞥了眼已經上車的父母，看到他們正在望著他們，沒來由地有一些緊張。她眼神飄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不是意識不到他對自己的奇怪態度，可她又說不來到底是哪裡有問題，總而言之和他相處時總會覺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想和他保持距離。
明明他算得上是她的長輩，雖然只比她大十歲而已……
“你的眼光真的不錯。”
“誒？”程子憶沒反應過來，感覺大腦不在服務區……
他噙著笑，目光溫柔，心裡卻有絲苦澀，“徐敬言，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