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

虞淵忽然抓住她的故意作亂的手,將她一把扣在木柱上。

兩人臉貼著臉,身子貼著身子,比往日還要親密。

可虞芝芝在男人臉上看到的是憤怒和抗拒。

他訓斥道:“你瘋了嗎?我是你大哥!”

虞芝芝咬唇,雙目含淚,似嬌花顫抖,“可你和我並沒有血緣關係,你不是我真正的哥哥。”

“大哥,既然我以後都要嫁人的,既然你不放心我嫁出去,為何我不能嫁給你呢?”

她的手反扣住男人的手背,小拇指在他手心畫著圈。

好似一種無聲的勾引。

虞淵常年身在軍營中,遇到的女人也不少,且不說那些大膽開放的妓女,身上穿著肚兜就出來勾引他的,就說那些被人送上來當禮物的異域風情的女子,手段比虞芝芝放浪多了,他都扛住沒碰。

他豈能不知虞芝芝是在蓄意勾引?

可他的眼睛看著眼前嬌弱可憐又絕色傾城的少女,那些重話壓根說不出口。

甚至心裡還有幾分隱秘的歡愉。

他緊繃著身子,費好大的勁才甩開少女的手,試圖用冷靜勸阻來讓少女不要誤入歧途。

“芝芝,你怎麼可以這麼想,若是不想嫁出去,我說了也是可以的,你可以挑上門女婿,不需要嫁到別人家去伺候公婆。”

“等明年我向皇上請旨,賜下將軍府的宅子後,你就搬過去和我一起住,這樣不好嗎?”

“不管你我之間有沒有血緣關係,我都是你大哥,你是我妹妹,我們,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虞淵還沒有失智到就這麼答應少女的地步。

他的芝芝想法很幼稚,很天真,以為只要兩個人相愛就能在一起。

可若是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母親如何看他們?

天底下的人如何看他們?

她日後要如何面對天下人的責難與偏見?

他不可以自私到這個地步,更加不能因為她身在泥沼之中,就想辦法將她變成他的女人。

這樣對芝芝來說是不公平的!

“大哥,你寧願想著別人,想著這些世俗規矩,也不肯願意接受我?”

虞芝芝心裡雖然已經做好預期準備,可聽到男人果斷拒絕後,心裡還是很失落,也很失望。

他都不同意,她再怎麼主動有什麼用?

虞芝芝放下手臂,後退兩步,徹底和男人保持了距離。

她沉默著撿起身上的衣袍,重新放在男人的手上,轉身擦淚,掩好衣襟快步跑開。

虞淵追了上去,“芝芝,你聽我說!”

“我不聽,大哥,既然你一直把我當做妹妹,那麼關於我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管了。”

少女跑的飛快,隱約能聽到她嬌嫩的嗓音帶了幾分哭腔。

她一定是哭著跑掉的。

虞淵原本還要追上去的腳步,在這一刻猛地止住。

他站在原地,看著少女離開的身影,雙拳緊緊握住,眼神冷得可怕。

也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木門忽然開啟,碧玉端著木盆出來倒在花壇裡,瞧見男人就這麼站在夜色之中,嚇得捂著心口道:“大少爺,你怎麼在這裡?”

“二小姐呢,方才奴婢聽到二小姐在哭,還以為她要進來坐坐呢。”

虞淵收回留戀的目光,瞥了一眼碧玉。

這一眼看的碧玉瑟縮著身子,結巴地道:“大少爺可是有事吩咐?”

虞淵點頭,“以後把院門看緊,不要讓落雪閣的人進來。”

今夜發生的事,不管是他還是芝芝都不會忘記,也不會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的。

既然他們之間已經說開不可能,他就不會放任自己再用任何理由去接近她。

同樣的,他也不會讓虞芝芝靠近自己。

只有他自己清楚,心裡對虞芝芝到底有多少恐怖的佔有慾。

說著,也不管碧玉露出疑惑的目光,轉身進了旁邊的書房。

碧玉等男人關上門後,才嘖嘖地自言自語,“大少爺和二小姐吵架了嗎?好端端的,怎麼就不讓二小姐過來了?”

可虞淵已經將書房門緊閉,誰也進不去,看樣子也是惱怒了。

碧玉嘆氣,這一家子都是兄弟姐妹的,何苦鬧這麼大,讓外人瞧著還以為是夫妻小兩口鬧彆扭呢!

——

虞芝芝回到落雪閣後,捂著臉去了淨室,叫紅衣抬熱水進來。

紅衣納悶地走過來,就瞧見她開始脫衣裙,“二小姐,現在還不到沐浴時間呢,怎麼才去了一次採輝閣就要沐浴?”

等她瞧見虞芝芝臉上的淚痕,當即後怕地追問,“是不是那個老太婆對小姐做了什麼?”

“沒有。”

虞芝芝從袖口掏出小瓷瓶,讓紅衣收好,才扒開衣襟,露出鎖骨處帶著血的咬痕。

“這是大哥咬的。”

“什麼?大少爺是不是瘋了,居然咬這麼重!”

紅衣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叫了熱水進來,服侍她進浴桶後才小心地問起發生了什麼事。

虞芝芝知道她忠心,倒也沒瞞著,就和她講了肖氏的計劃,然後還說到虞淵生氣的事。

只是後面兩人吵架的親密動作被省略了。

紅衣瞪大眼,“大夫人居然要小姐你去——氣死奴婢了!這他媽的是人嗎,虧她還是你親孃!”

“還有大少爺也過分,明知道男女有別,居然敢這麼對您!”

“二小姐,要不咱們還是繼續跑路吧!”

紅衣一想到自家主子悲慘的遭遇,直接氣哭了。

等虞芝芝沐浴完畢後,她拿著雪肌膏過來幫忙抹好傷口,轉身就開始收拾包袱。

虞芝芝坐在床前嘆氣,“沒用的,再過幾日就要去馬球賽了,就連衣服也定做好了,若是我跑了,只怕來追我的就不止虞家的人。”

得罪太子,她們兩個就算在大周隱姓埋名也活不下去的。

再者虞芝芝還有任務要完成,如何跑?

紅衣哭著將收拾好的包袱發洩似地丟在地上,跑到虞芝芝身前,抓著她的小手就大哭起來。

“當真作孽啊,可恨奴婢是個下人,不是個男人,不然定要幫小姐逃離這個火坑!”

“二小姐,您就是命苦,好生生的小姐居然要被親孃脅迫做這等下流之事,奴婢只恨大夫人是您的母親!您還不如明日改名換姓當別人家的女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