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芝芝壓根沒理會她,兀自坐在一旁的軟椅上,坐等裡面的太醫出來回話。

趙玉嬌和鄭如意兩人最後才來。

鄭如意挨著和虞芝芝坐一起,擺明了立場,一點也不怕虞寶珠。

“芝芝妹妹,這麼晚了你怎麼也過來了?”

鄭如意拉著她的小手問個不停,語氣關切又體貼。

虞芝芝笑道:“多謝姐姐關心,妾身身子好著呢,只是擔心秦姐姐......”

這廂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趙玉嬌譏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又在這裡攀親呢,趙家沒你這樣的妹妹,難道秦家就有嗎?”

虞芝芝也不惱,語氣柔弱地道:“可是就算不是親姐妹,咱們都是殿下的女人,難道,你趙家還能架在殿下的脖子上?”

鄭如意噗嗤一聲笑了,純粹是爽的。

她連忙跟著附和,“芝芝妹妹,有些人可沒你這麼識大體懂事,知道要替殿下分憂,她們可清高呢!”

“妾身惶恐,只是替殿下說句話罷了。”

虞芝芝嘴角彎起來,渾然不怕。

趙玉嬌就這麼被兩人說得滿面通紅,氣得要去和她們撕扯,卻被虞寶珠喝止。

“站住!”

“現在秦夫人還在危險之中,殿下也在,你還想怎麼鬧?以為你是夫人就了不起了了?”

哪知這話並沒有嚇住趙玉嬌,反而刺激得她眼睛都氣紅了。

“太子妃,你現在可是太子妃,往常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如今竟然還怕一個小小庶女!”

“既然你怕她,那就讓我來!”

趙玉嬌擼起袖子,讓身旁兩個婆子上前,一把摁住虞芝芝的肩膀。

她揮手直接給了一巴掌。

啪!

力道很大,震得她手掌都有些疼。

就連趙玉嬌自己都愣住了,詫異地看著被打的虞芝芝。

這賤人剛才還牙尖嘴利的,現在居然不躲?

虞芝芝看著她的神情還是淡然,甚至,還笑了。

只是那抹笑容稍縱即逝,被她捕捉到,卻沒有任何證據。

就在這時!

幾人身後傳來殷徹殷徹又緊張的呼喊聲。

“乖乖!”

男人龍行虎步走上前,竟然自行彎腰蹲在虞芝芝面前。

大手撫上女人的俏臉,只見白嫩的臉頰上赫然留著一個巴掌印。

光看一眼就知道有多疼。

偏生虞芝芝還咬著紅唇,眼淚蓄著倔強不肯落下,“殿下,妾身沒事的,只要趙姐姐能消氣,妾身受點委屈也沒事。”

“孤都沒讓你受委屈,誰敢讓你受?”

殷徹衣領上還沾著血跡,他一把將虞芝芝抱起來,目光凌厲地看著趙玉嬌。

“你打的?”

“殿下......殿下,您聽臣妾解釋......”

趙玉嬌看著他一步步逼近,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難聞的血腥味,恐懼頓時漫上心頭。

“孤不想聽解釋,只相信孤親眼看到的事實。”

殷徹睥睨地俯視她,“跪下。”

趙玉嬌還以為聽錯了,忙不迭地求饒,“殿下,臣妾真的只是因為太生氣才打了她的,是她對臣妾不敬,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還想再說,卻被虞芝芝截住話。

“趙姐姐這麼無辜,看起來還是妾身欺負了你,既然如此,你繼續打妾身好了。”

她緊緊地抱著殷徹的脖子,將小臉貼在男人的胸膛上。

小手隔著布料摸著殷徹的胸膛。

她看到男人的喉結在滾動。

這是動情了。

虞芝芝默默冷笑,轉而臉上掛著一副嬌柔的神態,“殿下,你還是不要追究趙姐姐了,都是妾身不好。”

她越是這樣說,越是在殷徹心頭火上澆油。

“行了,你都被打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

殷徹不肯將她放下,更不肯就這麼放過趙玉嬌。

“你不跪,就別怪孤親自下手讓你跪。”

他繼續給趙玉嬌施壓,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趙玉嬌只覺得面上無光,心頭更是湧出更多的羞辱和無奈。

眼光偷偷往虞寶珠身上瞥,她竟然看到虞寶珠站在一旁看好戲,心裡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昨晚和剛才虞寶珠不肯對虞芝芝下手,就是想逼自己出手!

這個毒婦,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害人!

可她現在知道的太晚了。

她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橫眉冷對的男人。

這可是在她枕邊睡過三年的男人啊!

她將自己託付給他,如今,他竟然幫著其他女人要懲罰自己。

趙玉嬌向來的驕傲和自尊就這麼被打破了。

她寧可讓殷徹雨露均霑,也不想看到他這麼護著一個剛進門的狐狸精......

不等殷徹第三次催促,趙玉嬌被迫不得不跪在他面前。

“臣妾,知錯。”

她對著殷徹磕頭。

揹著男人的臉頰上,多了兩行清淚,還有被怨恨填滿的雙眼。

即便這樣,她卑躬屈膝的後背依然挺得筆直。

虞芝芝默默地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更想冷笑了。

趙玉嬌這樣做給誰看呢?

或許其他有學識有才幹的男人見她這般抱著寒枝不落北風中,心裡會產生憐惜之情,會對她高看一眼。

可是,趙玉嬌賭錯了。

殷徹是什麼人?

殷徹眼睛裡只有皇位,趙家對他來說只是一顆棋子,至於趙玉嬌,只是他生育的工具而已。

甚至趙玉嬌就連暖床的用處都沒有其他女人好。

對於這樣好色無情的男人,女人一旦動情就是輸。

賠的乾乾淨淨,前程和性命都要搭進去。

“你以為只說知錯就行?”

殷徹沒打算輕輕放過她。

趙玉嬌身體顫抖地問:“殿下要臣妾做什麼?”

殷徹低頭親了一口虞芝芝,惹得女人拿著粉拳在他胸口上掄了幾下,他這才滿意地笑了。

可對上趙玉嬌,殷徹的眼神驟然變冷,“據說,你昨夜也為難了乖乖?”

趙玉嬌的臉色更加慘白,月光照射下來,她臉色難看得像個鬼。

乖乖。

殿下已經把這麼親暱的稱呼給她了麼。

這個女人,就是個狐狸精!

趙玉嬌死死地咬著牙,怕自己沒忍住罵人。

殷徹還在追問昨晚的事,趙玉嬌知道自己要被算賬了,不得不說出了實情。

“臣妾,臣妾昨夜確實氣性大,對虞姑娘有些不滿,但臣妾沒有動手......”

殷徹冷哼,“你不動手,是因為有太子妃攔著,你若是敢揹著我對乖乖動手,可就不像今日這般輕罰了。”

“孤才沒了兒子,你又在這節骨眼上挑食,實在不像話。”

說著,他對虞寶珠吩咐道:“就讓她閉門思過半個月,好好在屋內抄佛經祛祛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