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周父還想再說兩句的時候,就見餘年突然走向了他們的飯桌,把他們還沒吃完的飯菜給端起來了。

“你這是要……啊!”

周父慘叫一聲,還剩一半的燉魚連帶著盤子直接拍在了他的臉上,混著辣椒的湯汁鑽進他的眼睛,混在黏糊糊魚肉裡的魚刺也扎進皮肉裡。

周父直接摔在地上,嚎著說:“快給我整盆水,你這煞筆玩意狗孃養的,你幹啥!”

餘年看他這麼痛就放心了,沒理會他的慘叫聲,直接抓住要去找水的周母,接著把另一盤黏糊糊的米飯扣在她腦門上。

“子不教父之過,你們的耀祖學不好,肯定是你們當父母的沒有叫好。”

餘年冷眼盯著他們,那個小胖墩耀祖這時候才知道害怕,哭著撲向了周父周母。

“都說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你們沒教好孩子,那我當然得報復在你們身上!”

餘年說完,看著周母氣得要朝東西來打她。

她站在原地也不多,直接看著周母說:“你要是敢動我一下,就別想要剩下的錢了。”

這話一出,周母遲疑了。

“媽的,還不快點去給老子找水!”

周父的吼聲讓周母瞬間回過神,她狠狠瞪了眼餘年,這才轉身掛著滿臉的飯粒子去找水。

餘年笑的更開心了,臨走的時候還哼著小曲。

她感受到身後陰狠的視線後,反倒笑的更開心了。

雖然經歷了一些不算愉快的小插曲,但下午餘年就看見周父周母動身去了縣城。

當天晚上兩人就有回來攔著餘年要剩下的尾款。

餘年沒猶豫立馬就把錢掏了,爽快的態度甚至讓對面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的狐疑。

“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幹嘛,難道你們不想要錢了?”

餘年晃了晃手裡的鈔票,剛剛還狐疑看著她的周父周母立馬就把那點困惑給拋到腦後去了,幾乎是撲上前搶過了她手裡的鈔票。

隔天,餘年再次去了周昭病房,坐下後想著待會找什麼藉口去周盈盈在的樓層轉上一圈。

“姐姐。”

周昭的聲音打斷了餘年的思緒,她困惑看著周昭,想了想還是彎身湊了過去:“怎麼了?”

“我知道了,上次你問的那個姑娘叫周盈盈,她跟你有仇對不對?”

餘年心思被戳中,心裡咯噔一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又這麼明顯嗎?

不過周昭沒害她的一絲,更何況現在周昭全家都靠她活著。

索性,餘年也就直接問出口了:“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你問護士的時候我注意到的,我向護士問了那姑娘的名字,覺得有點耳熟,又託人去問了我爹,然後就知道啦。”

聽上去輕鬆,但這對於一個只能躺在病床上的人來講,實在是厲害。

餘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你還蠻聰明的。”

周昭像是被老師誇獎的學生,蒼白卻帶著精緻的臉頰上綻放出稱得上是豔麗的笑容吧。

餘年看著都忍不住晃神,她輕輕晃了晃腦袋這才問:“然後呢?你問我這些是想要給自己答疑?”

“不是,我確定了以後,一直在幫姐姐留意她。”

周昭看了看其他病床,生怕被其他人聽見,於是挪了挪身子,湊近餘年。

泛著涼意的體溫以及撲鼻的藥味刺激著餘年的感官,周昭的臉頰還要往她的耳邊湊近。

她甚至隱隱能感受到從那雙發白的嘴唇中吐出的熱氣。

在他要湊近時,餘年實在是受不住向後仰了一下。

周昭愣在哪,一雙眼睛像是受到了什麼傷害似的盯著餘年:“姐姐……”

“我只是不習慣被人靠的這麼近,這樣……”

餘年身子微微湊近一點,但依然保持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你還是這樣跟我說吧。”

“好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餘年的錯覺,她居然從周昭的眼神裡看出了失落。

“我下午的時候打聽到周盈盈的父母來了,她在裡邊情緒很激動,摔了不少東西,連我們這層都能聽見聲音了。”

周昭的話語打斷了餘年剛剛的思緒,很快餘年就全神貫注聽著周昭的話。

“等傍晚的時候,還有個男生來找她,護士說那人穿白襯衫牛仔褲,尖臉大眼睛頭髮留到了眼睛,姐姐這人你認識嗎?”

這個描述,肯定秦毅了,最近幾次跟秦毅見面,他穿的都是這套衣服。

“認識,他不是什麼好人,以後你看見離他遠點。”

餘年隨口叮囑了一句,再抬頭時發現周昭眼中滿是歡喜看著她。

她被這眼神弄得一愣:“怎麼這麼看我?”

“沒,就是感覺姐姐好貼心,還特意叮囑我。”

周昭那雙日漸明亮,帶著鮮活氣息的眼睛此刻正看著她。

她只覺得自己彷彿要被周昭眼中的那股柔和的笑意給包裹,像是糖漿做出來的沼澤。

“咳咳!”餘年趕忙咳嗽了兩聲,轉移自己的注意:“那個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沒了,我已經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姐姐了。”

“那行,我知道了。”

說著嗎,餘年趕緊起身朝著外邊走。

周昭這性格有點像是王霜,都是熟悉以後就開始近乎。

也挺不錯的,餘年往樓下走的時候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如果周昭是她弟弟就好了。

惋惜著,餘年已經在周盈盈的病房前站定。

幾乎一瞬間,她就發現身側有個護士正在自以為隱秘的往外走。

她就知道秦毅肯定會讓人盯著病房,這也是她這些天沒有直接過來的原因。

至於現在嘛,等小護士通風報完信,她說不定都已經的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餘年開啟病房門,抬腳邁入其中。

偌大的病房裡只有一張床,四周擺放著桌子跟沙發。

窗戶開啟著,風頻頻吹拂其白色的窗簾。

周盈盈躺在病床上,身子蓋的嚴嚴實實,眼睛也緊閉著,躲在陰影中襯得慘白的面板更是毫無血色。

她就那麼,看著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裡。

直到餘年走近,周盈盈才動了動嘴,仍然沒有正看眼睛看一眼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