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跨越世紀的親吻(全文完)
比她強的沒她陰,比她陰的沒她強 崢之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但是接下來,他也從不曾放棄執行自己的承諾。
他真的費盡心思去證明自己的心意。
並且光明正大、毫不避諱、高調到張揚地當著所有人的面,去向她證明。
起初,作為林鴆成長的頭號支援人物,松音,並不贊成這門“親事”。
她甚至多番找謝疏淮談心,勸他不要阻礙林鴆進步,不要毀她道心,或者留下類似的隱患。謝疏淮不厭其煩地聽她說完,有條不紊地解答她所有擔憂,並且強調自己的決心。
在往後的日子,他也一直在以行動證明,他只會成為林鴆最大的助力,不會妨礙她任何,更別提毀她道心。
松音也逐漸發現,這小師侄,對林鴆的瞭解竟然深刻到,彷彿是世上另一個她的程度。
那樣的瞭解,不經過尋常人難以企及的用心,是不可能做到的。
加之他從方方面面,也確實做到萬事以林鴆優先,對她的重視幾乎是刻入骨髓的程度。久而久之,松音即便想阻止他的追求,也失去了一切理由,慢慢的,也只能放任他去了。
而松音這邊過關了,招玉那邊可不。
招玉在林鴆的帶領下,早已踏入築基的門檻。
這對整個雜役部的弟子們而言,都是莫大的震撼衝擊,也成了他們歆羨招玉、心甘情願追隨林鴆、求她指點的最大的動力。
這樣的殊榮,對自小受盡歧視與冷落的招玉而言,堪比溺死前成功救她上岸的稻草。
林鴆在她心裡,早已不是什麼師姐或師尊,而是神!無人能及的神!
她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玷汙她的神!
於是她成為謝疏淮靠近林鴆的第二大難關。
這姑娘還和松音不同。他和她,還有一層競爭關係——競爭林鴆的“教育時間”。
因此,招玉對他使起絆子來,也是光明正大、寫在臉上。而招玉這性子,恰巧又很對林鴆口味,這兩人每每聯手,都能讓謝疏淮好一頓傷筋動骨,簡直頭痛到不能再頭痛。
好在他也不是什麼善類。
發現正的不行,他就來陰的。
招玉原以為這世上的人,再陰也陰不過林鴆,最陰的她都見識過了,她也就不怕了。
沒想到,謝疏淮這傢伙,陰險起來竟然絲毫不輸她女神!
這男人只會在林鴆面前吃癟,林鴆一不在,招玉別提有多痛苦了!
人家林鴆還會看自己這個“不記名徒弟”的情分,但是謝疏淮——那個名正言順的競爭者,每次用在她身上的手段,簡直喪心病狂!無人能及!
其它的苦頭也就算了,但他竟然挑撥她與林鴆的關係!
這簡直是招玉的死穴。幾番較量以後,這陰險男鬼已經快能以林鴆另一個不記名徒弟的身份,窩在林鴆懷裡哭訴被她欺負了,招玉及時止損,咬牙切齒地與他談和。
後者不依,提出條件:為他助力。
招玉能怎麼辦呢?為了留住林鴆的心,她也只好答應了。
謝疏淮逐漸攬盡人心,追求林鴆都快追求出一股新勢力來。
侯雲京幾個師兄,從一開始被小師妹圍著轉的中心地位,一落千丈,現如今,還要看著她身邊多了一個只圍著她轉的男人。
幾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尤其侯雲京。
他發現隨著小師妹成長,相貌、身段,甚至於張揚的性子與極其霸道的武力,都像極了另一個林鴆。
他對她的同門之情,也在目睹她的奪目光彩以後,逐漸變質。
於是某一日裡,他實在無法再忍受她的注意力全被某人吸引過去,於是也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他以為,事情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當初的謝疏淮一般,被她罵一頓、削一頓,後面也就看他發揮了。
誰知道,那天的師妹,是他見過的最冷漠的師妹。
她無喜無怒,甚至沒有任何與他較量的跡象。
淡淡看著他,淡淡審視他,再到最後淡淡說了句“不可能”,便淡淡離開,從今往後,她再也不願在私人時間裡,與他有任何的正面接觸。
那一天夜裡,其實謝疏淮就在附近。
藏身於一棵參天大樹之上,靜靜看著這一幕,從一開始的陰沉戒備,到愕然,再到後來,逐漸品出些什麼,在下方二人都離開之後,才翩然跳落,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從那以後,這個男人像瘋了一樣,更加大膽猖狂、無時無地不強調自己的愛意。
給林鴆煩得,想掐死他,但每次動起手來,她不得不承認,整個萬山宗——不,整個九州正道乃至於整個修真界,也挑不出第二個能讓她打得那麼痛快的對手了。
她甚至有點懷念當初與枕不臣打到九天之上的日子了。
她自然沒有掐死謝疏淮這個“替身”。
而在傳授的過程中,她還品出一些從招玉身上感受不到的快意:
她的傾囊相授,能被他完美理解並吸收。
這樣的傳授,無異於培養另一個自己,然後自己與自己較量——這對林鴆而言,比找任何強悍對手,都令她著魔。
於是對謝疏淮的教導,越來越嚴苛,後者每日的訓練任務,也越來越重,到了正常人根本無法承受的地步。
而他一聲不吭的,全部承受下來了。
只因為林鴆的一句“想”,他一個字怨言也無。
到了後來,林鴆偶爾看到他累到徹底動彈不得、爛泥一般癱在訓練滴下的一地汗水裡,她都開始有些不忍心。
不過不忍心也只換來短暫的溫情對待,她的良心根本敵不過她的狠。那樣的煉獄痛苦,男人依舊永無止境地經歷著。
直到三年以後。
三年,林鴆飛速進步,早已是金丹修為,成為整個九州最年輕的金丹修士。
謝疏淮在她的指導與偏袒下,也進步神速,只低她一階,被九州人民稱為“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林鴆對這類稱呼嗤之以鼻。
但懶得反駁。
某日,關係到九州各個仙宗榮譽的宗門大比,再度開啟。
在宗主比斗的同時,也要派出宗內的得意門生,進行比鬥,再按積分做出整體排位,更新九州內的仙宗排名。
萬山宗沉寂已久,沉冤得雪後,又收穫了林鴆與謝疏淮那樣耀眼的弟子,自然不會放過這一場比試。
兩人果然不負眾望,在比試臺上大放異彩,直接震驚了無數仙宗,更震驚了無數觀戰的九州子民!
在其中一場小比試中,林鴆發現有個傢伙,竟然比她還要陰險。
多番較量,她發現,那小子應該生來便在陰渠中罷!其小人行徑,她在正道混跡也有一些年月了,實在是見所未見。
但是無妨,她眼下雖是人人稱讚的林小仙子,可是她的內芯,是林大魔頭呀。
一旦放下她的“仙子”偽裝,她的對手驚現:這世上竟然有人比他還陰險!別說出手的招招式式,盡攻下三道,便連看似恢弘大氣的出招,也充滿邪術的痕跡!
更氣人的是,此前她不敵於他,被他各種算計,早引起眾怒。
如今她的反擊,即便再如何陰險狡詐,眾人也只覺得解氣!即便她有使用邪術之嫌,可一沒有實證,二是人心所向,無人想要揭發她,更無人願意為他說話!
那對手不出三個回合,便敗得徹底。
林鴆扛著一柄親手為自己打造的紫雷重劍,在身後驕陽的對映下,美得耀眼奪目,張揚得攝人心魂,但紅唇張闔之間,無聲說出的啞語,讓人氣掉大牙:
鬥陰的,你得喊老孃祖宗!
她這邊才奪得頭籌,另一邊,謝疏淮同樣穩拿第一。
碰頭時,她意味不明地嘖嘖兩聲,看在是為宗門爭光的份上,倒是沒多說什麼。
後者跟著她的腳步,來到一個清淨的觀戰場地,看清居逸仙與子虛真人為萬山宗的新排名拼命。
兩個老人家挺不容易。經歷了數百年低迷,修為沒跟上大流,動作也是生疏了不少。
可是憑藉著紮實的功底,和心疼林鴆、謝疏淮等弟子的付出,兩人縱使再艱難,也沒有退縮半步,硬生生在各場比鬥之中,扛到了最後。
到底是曾經飛速發展的宗門,兩位宗主的實力,根本不容小覷。
子虛真人經過林鴆多番狀似無意的提點,實力已到了一個新高度,因此縱然修為不夠,也能透過一些硬實力彌補。他這次的比鬥,甚至比清居逸仙還要令人驚喜,萬山宗弟子們看著看著,想到沒落時期他長久的付出,還紛紛落淚,感人肺腑。
萬山宗就憑著這股上下同心的意志,大敗早拋下它飛速攀升的凌雲宗。
直接登頂幽州第一仙宗!
位列九州十大仙宗之內!
此結果,不止震撼九州觀眾,還震撼了萬山宗的弟子們!
除了林鴆與謝疏淮,所有人為這個結果震驚。在萬山宗的看臺之上,弟子們互相擁抱、互相歡呼,便連松音這等情緒淡漠之人,也被感動,悄悄地躲在人群背後擦眼淚。
當眾人狂歡了一段時間,終於有人發現,現場還有兩個人不見了。
正是比完根本沒回到宗門看臺的林鴆與謝疏淮。
兩人得知結果後,早跑附近的山林裡溜達了。
這陣子林鴆執迷於探索正道秘境,好不容易來到比試場地這等平時難以涉足的地方,她要在附近狠狠地找,看看是否有好的資源,或值得收服的異獸。
走著走著,她來到一座高峰的峰頂。
沒有秘境,沒有新奇的值得她出手的事物,但是勝在風景不錯,她見沒有收穫,便在此處欣賞一會兒美景。
不知在峰頂看了多久。
山風獵獵吹拂。
忽然,一件外衣披到她肩上,她回頭,看到謝疏淮眉眼溫順,在給自己系外衣的領口。
林鴆心口忽然有些異樣:這麼近、這麼溫順乖巧,實在有些不像他。
再說了,她堂堂修道之人,早無懼尋常的氣溫差異。她蹙了蹙眉,下意識後退:“不——”
話音未落,男人手掌收攏,藉著披風之力,將她拉回自己身前。
另一隻手繞到她後背,壓住她後腰,將她圈在自己懷中。
林鴆好看的眼睛瞪大,想要將他退開。
但男人今日不知為何,極其強硬,手臂灌了鉛似的,死也不撒手。
“師姐……”
男人聲音暗啞。
“林鴆。”
他垂眸直直盯著她。
晚風從兩人身上穿過,吹動他們髮絲,在對方的臉上微微拂動,帶去彼此的氣息。
氣氛忽而有些微妙,溫度迅速攀升。
林鴆發現,這次的溫度,有些超乎尋常。她不大能適應,仍舊想掙扎。
對方巋然不動。
眸裡似冰川化了水,融了一池的情意。
眼尾迅速攀紅,呼吸也亂了節奏,但他這次意外地沉穩,似下定了某種決心。
“林鴆……”
他嗓音低啞:
“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告別,又讓林鴆慌亂了一下。
好久好久了——這傢伙自從兩三年前鄭重告白過幾次,便再也沒有這樣嚴肅認真的時候。
她都快習慣了他口頭上的隨性“示愛”,總認為那是他嘴賤,故意的,撩撥的同時,想與她切磋或者討要好處。
她不排斥這個“對手”,因此下意識忽視他那些她認為不該存在的情愫。
她真的好久沒有被他如此正兒八經、落實到行為上的告白了。
“你瘋了!我說過——你——”
這一次,謝疏淮卻打手不鬆手。
“我說,我喜歡你。”
他再一次強調。
林鴆不想回應,動了真氣,想掙脫。
於是男人也提上真氣,但這一次,不是用來對抗她,而是在她發力之際,卸掉她的攻擊,同時,長手一收、另一隻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鎖掉她的一切後路,俯身而下,在她唇上深深印吻。
林鴆瞪大眼睛。
一切太過突然,她似乎忘記了動作。
愕然之際,男人再度加深這個吻,理智也因這番得逞而丟盔棄甲。他瞬間亂了呼吸、亂了心跳,從一開始的篤定強硬,變得急迫失控,攬著懷中人兒步步緊逼,沒一會兒將她壓到她身後的一棵大樹下。
林鴆始終反應不過來,待男人趁著調息鬆開她些許,她看到那雙猩紅無比的眼。
他顯然已失了理智,也亂了分寸。
可看到懷中那張朝思暮想、覬覦已久的俏臉,他依舊不忘在血液沸騰之際,撫著她臉蛋,聲音嘶啞地表露他早溢位胸腔的情意:
“林鴆……”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
林鴆的眼睛又睜大些許。
可在她狀似愕然的時候,謝疏淮明顯感覺她,她的身子在他懷中軟了一些。
不再是先前那樣,從頭到尾強硬的對抗了。
她此前掌心推著他胸膛,如今那陣推力也輕了許多,小手發顫,似乎也在經歷著強烈的心情波動。
謝疏淮見她始終不作聲,他的心跳有如擂鼓,在耳際轟鳴。
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間叫囂著:那是鬆動,是動搖,是他堅持長達數年、百年、上千年,終於得見天日的一絲曙光……
他也愣了愣。
少頃,他見林鴆始終沒有動作,便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鼓起勇氣,再一次低頭,吻上那瓣還沾著芳澤的唇。
這一次,代表了許多。他不再是試探,不再有藉口,是真真切切地,要把一切撕破在她面前的,豪賭一般的嘗試。
林鴆又是一顫,在他瘋狂的汲取中,清清楚楚地確定:她沒有排斥他任何……
一瞬間,心底裡的防禦四分五裂、轟然瓦解。
隔在兩人之間的手,起先還顫顫嘗試推動。但在接觸到對方之後,她不知何故、不知又確認了什麼,手霎時徹底失去所有力氣,在兩人之間無聲滑落……
縱容了他剎那間臻至瘋狂的進一步索取;
也縱容了這個男人,堅持了無數個日月、跨越了世紀的追逐……
縱容了一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