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暖端坐在沙發上。

保養得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在警局待過的狼狽,只有在瞥見顧書言的那一瞬。

那雙漂亮的杏眼裡迸射出幾乎要將他凌遲的恨意。

顧書言對此視若無睹。

他早已不是前世那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如今的他,只想從這些人身上,先討回一點利息。

至於徹底的報復,他明白自己眼下還沒有足夠的實力與顧、唐兩家抗衡。

但給他們添點堵,攪黃他們一些好事,還是能做到的。

“顧書言!”

唐暖暖尖叫一聲,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揚手便要朝顧書言臉上摑去。

巴掌未落,一隻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憑空伸出,鐵鉗般扣住了唐暖暖的手腕。

“啊!”唐暖暖吃痛,怒火更熾。

“你是什麼東西?放開我!”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

顧書言身後不知何時跟了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黑衣男人。

男人一言不發,只是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唐暖暖時,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他是我的保鏢。”

顧書言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以後負責我的人身安全。”

顧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顧書言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我今天來,是拿房產證的。”

顧書言的視線越過眾人,直接落在顧父身上。

“爸,你昨天答應我的房子,不會是忘了吧?”

顧父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昨夜為了唐暖暖的事情焦頭爛額,又被顧書言擺了這麼一道,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現在聽顧書言提起房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顧父脖子一梗,矢口否認,“你肯定是聽錯了!我怎麼可能把城北的房子給你!”

他以為顧書言會像以前一樣,被他呵斥幾句就偃旗息鼓。

顧書言卻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然後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喂,張老師嗎?我是顧書言。”

他按了擴音,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

“書景啊,怎麼了?是不是論文遇到什麼問題了?”

“老師,是這樣的。”

顧父聽到是對方的聲音後,立馬警鈴大作。

顧書言語氣帶著一絲歉意。

“我家裡出了點事情,恐怕……恐怕這一期的課程和接下來的畢業論文,我可能……”

“住口!”

顧父臉色大變,一個箭步衝上來,就要搶顧書言的手機。

顧書言身旁的保鏢動作更快,微微一側身,便擋在了顧父面前。

顧父氣急敗壞,眼神內快要噴出火花來。

壓低聲音對著顧書言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猛地捂住顧書言的手機話筒,湊到他耳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我答應你!城北的房子給你!現在就給你去拿房產證!”

唐暖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顧書言不是隻有初中學歷嗎?怎麼會認識什麼導師?還論文?

等等,剛剛電話裡的導師說的是書言還是書景?

她疑惑地看向顧書景,卻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書景,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唐暖暖此時只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拋之腦後,連忙關切地問。

顧書景捂著胸口,虛弱地靠在沙發上,聲音微弱。

“暖暖,我……我好像有點頭暈,可能是昨天沒休息好。”

他生怕顧書言再說下去,讓唐暖暖發現他冒名頂替上學的事情。

“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唐暖暖連忙扶起顧書景,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暫時將對顧書言的疑惑拋到了腦後。

顧父見狀,狠狠瞪了顧書言一眼,對他說:“你跟我來書房!”

“好。”

書房內。

顧父將一張房產證摔在顧書言面前,臉色鐵青:“現在滿意了?”

顧書言拿起房產證,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和地址,確認無誤後,才收了起來。

“父親,啥時候去過戶?”

“今天沒空,明天吧。”

“不用,我已經帶律師過來了。”

顧書言說完,打電話給自己帶來的律師。

這個律師顧父也認識,是W市裡有名的金牌律師。

這名律師也是昨晚看到了有人將顧家生日宴會上的影片發到了網上。

現在網上對顧家人是一片怒罵。

當顧書言聯絡他時,並且告知,律師費可能要晚點才能給時,他也不介意。

總覺得這個孩子挺可憐的,而且他還是閨女的同學。

閨女也看到那個影片了,氣得強烈要求,他一定要接手顧書言這個案子。

但是,人家不聯絡自己,他也沒有辦法。

卻沒有想到,人家竟然主動聯絡了自己。

在瞭解了顧書言的過往後。

夏輕舟決定要幫著顧書言拿走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書房內,夏輕舟站在顧書言的身側,不用顧書言說話。

顧父就只能冷著臉,將那套房子贈予給顧書言,並且發誓,之後這套房子屬於顧書言,也算是對顧書言這麼多年來的虧欠。

顧父雖然不願意,但沒辦法,人家可是鼎鼎有名的夏律師。

經過他手中的官司,十拿九穩。

而且這原本就是他們虧欠顧書言的,打官司未必能贏。

夏律師詢問顧書言還需要點什麼?

顧書言搖搖頭,讓夏律師先下樓等自己,之後的事情,他自己能夠解決。

夏律師沒說什麼,收拾好資料後,就下了樓。

書房裡,又只剩下顧書言和顧父兩人。

“爸,還有昨天那張卡。”顧書言伸出手。

“你!”顧父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那十萬塊,你不是已經拿走了嗎?”

“那張卡,昨天被唐小姐的人‘請’我離開酒店時,不小心‘遺失’了。”

顧書言面不改色地說道。

“我想,唐小姐應該不會介意再給我補一張吧?畢竟,因為我,她才少在警局待了幾天,不是嗎?”

顧父胸膛劇烈起伏,他指著顧書言,手指都在發抖。

“你……你這是敲詐!”

這臭小子都坑了人家一百萬了。

現在還要十萬?

“爸,話不能這麼說。”

顧書言的語氣依舊平靜。

“我只是拿回我應得的。”

“或者,您更希望我跟張老師好好聊聊,關於我哥為什麼不能繼續完成學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