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秘法反噬

林小羽倒下的那一刻，整個戰場彷彿都靜了一瞬。

謝沉淵的手臂緊緊圈住她的肩膀，指尖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燼火靈力還在他體內翻湧，但那股灼熱的餘溫正隨著林小羽的昏迷而變得冰冷。他抬頭看向楚墨瑤，眼中燃燒著不屬於凡人的怒意。

楚墨瑤癱坐在地，衣袍破碎，臉色慘白。她死死盯著天邊那道仍未完全閉合的裂縫，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啞的笑：“你們……以為贏了嗎？”

謝沉淵沒有回答，只是將林小羽輕輕放在地上，轉身面對她。

“你以為，就憑你和她這點本事，就能阻止一切？”楚墨瑤掙扎著站起身，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自信，“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聯合玄冥教？你以為我為什麼甘願成為他們的棋子？”

謝沉淵腳步一頓。

“因為……他們答應我一件事。”楚墨瑤嘴角揚起一抹扭曲的笑容，雙手結印，口中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

天地驟然一暗。

原本已經趨於穩定的戰場再次震動，空氣中瀰漫起一股腐朽的氣息。那些原本潰逃的玄冥教高手忽然停下腳步，紛紛回頭，眼神中透出詭異的光。

“她在做什麼？”執法長老驚呼。

系統007的聲音在林小羽腦海中響起，雖然她已昏迷，但系統依舊自動運轉：

【警告：檢測到高危秘法波動，能量等級超出宿主承受範圍，請立即撤離！】

可謝沉淵沒有動。

他的目光緊鎖著楚墨瑤，看著她身上的靈力開始暴走，體表浮現出黑色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封印正在甦醒。

“這是……‘噬魂引’！”執法長老臉色大變，“她瘋了，這可是上古禁忌之術！”

謝沉淵瞳孔一縮。

“噬魂引”，傳說中由魔族先祖所創，能短時間內抽取天地間所有生靈的靈力為己用，代價是靈魂被永久侵蝕，最終化作無意識的傀儡。一旦施展成功，方圓百里的修士都會被抽乾靈力，淪為活屍。

而現在，楚墨瑤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使用它！

“你想同歸於盡？”謝沉淵冷冷開口。

“不。”楚墨瑤笑了，笑容淒厲又癲狂，“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猛然爆發出一道漆黑如墨的光芒，靈力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入她的體內。戰場上的修士們一個個痛苦倒地，靈力被強行抽離，面板迅速乾枯，眼眶深陷，宛如行屍走肉。

謝沉淵心頭一震，立刻運轉燼火靈脈試圖抵抗，卻發現連自己的靈力也在被吞噬。

“不行……”他咬牙，額角青筋暴起，“必須打斷她！”

可還未等他行動，楚墨瑤的身體已經開始崩裂。黑色紋路蔓延至脖頸，她的雙眼泛起血紅，嘴角溢位黑血。

“啊——！！”她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整個人劇烈顫抖起來。

“反噬……開始了？”謝沉淵眼神一凜。

果然，那股被強行吸收的靈力並未完全受控，反而在楚墨瑤體內形成暴亂，撕扯著她的經脈與神魂。她的身形不斷扭曲，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她體內攪動，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響。

“你……不該……碰……這個……”系統007的聲音突兀響起，語氣竟罕見地帶上了幾分悲憫。

楚墨瑤的眼神開始渙散，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什麼，卻被體內暴亂的力量打斷。她的手指深深摳進地面，指甲一片片脫落，鮮血淋漓。

“快……逃……”她終於擠出兩個字，下一秒，整具身軀轟然炸裂，化作一團漆黑的霧氣，在空中盤旋不定。

戰場陷入短暫的寂靜。

緊接著，那團黑霧猛然分裂成數道，朝著四周的玄冥教弟子撲去。凡是被黑霧觸碰到的人，瞬間七竅流血，神情呆滯，眼中只剩下空洞的黑暗。

“那是……怨靈？”執法長老驚恐後退。

“不是。”謝沉淵眯起眼，“是她殘存的執念，正在吞噬所有參與過這場圍剿的人。”

聯盟成員頓時大亂，有人試圖逃離，卻發現自己早已被黑霧鎖定。短短几息之間，數十名玄冥教高手便倒在了地上，變成一具具乾屍。

謝沉淵望著眼前混亂的戰場，心中卻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楚墨瑤自己種下的惡果。

他低頭看向仍昏迷的林小羽，輕聲道：“結束了。

謝沉淵眉頭一皺，剛要動作，遠處天空中忽然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面容隱藏在兜帽之下，周身纏繞著詭異的符文。

“你是誰？”謝沉淵冷聲問。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一隻手，掌心凝聚出一團幽藍的火焰。

謝沉淵瞳孔一縮。

那是……燼火？

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團火焰便直衝而來，目標正是林小羽。

“找死！”謝沉淵怒喝一聲，燼火靈脈瞬間爆發，擋在林小羽身前，與那道幽藍火焰碰撞在一起。

轟——！

巨大的衝擊波席捲開來，地面被炸出一個深坑，塵土飛揚。

謝沉淵穩住身形，胸口一陣劇痛，嘴角溢位血跡。他死死盯著那神秘人，眼神凌厲如刀。

“你是誰？”他再次質問。

那黑袍人終於開口，聲音沙啞低沉：“你還不配知道。”

說完，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謝沉淵沒有追擊，而是立刻檢查林小羽的情況。她仍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穩，生命跡象穩定。

他鬆了口氣，卻也知道，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他抱起林小羽，望向遠方那片狼藉的戰場。

楚墨瑤死了，聯盟潰敗，仙門暫時得以保全。可那神秘人的出現，以及他掌控的“燼火”，意味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謝沉淵握緊拳頭，燼火在他掌心跳動。

他低聲說：“我們得走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執法長老帶著幾名倖存的弟子趕了過來。

“謝沉淵！”執法長老滿臉激動，“你們贏了！楚墨瑤死了，玄冥教也完了！”

謝沉淵沒有回應，只是淡淡掃了他們一眼。

“接下來的事，交給你了。”他說完，抱著林小羽騰空而起，轉眼消失在天際。

執法長老怔在原地，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久久無言。

而此刻，天邊最後一絲黑霧也被風吹散，陽光重新灑落在戰場上。

硝煙未散，血跡斑駁，但一切都已結束。

至少，表面上如此。

而在某個遙遠的角落，一雙猩紅的眼睛緩緩睜開。

“終於……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