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很亂,想一個人靜一靜,請你們先離開。”

聽到蘇黎清冷的聲音,傅辭舟的臉色變了變。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段時間,他原本已經消除了蘇黎的戒心,一定是傅念琛趁他不在,跟她說了什麼,才讓她突然間對他這麼排斥。

而傅念琛見蘇黎還是不願意信任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但他知道,蘇黎失去記憶,本來就很沒有安全感。

一下子接受這麼多資訊,她一定很痛苦,很混亂。

能夠找到她,親眼看到她平安無事,他已經心滿意足,就算她一輩子不能恢復記憶,也絲毫不會影響他對她的愛。

傅念琛眼裡帶著一絲不捨,看著蘇黎:“你好好休息。”

說完,傅念琛便看向傅辭舟,眸光轉瞬間變得冰冷:“出來,我們談一談。”

傅辭舟沒有拒絕。

兩人走出蘇黎的房間。

剛剛來到一樓大廳,傅念琛便一言不發,突然一拳狠狠揍在傅辭舟的臉上。

傅辭舟猝不及防,直接被揍得後退了幾步。

他用指腹擦去嘴角的鮮血,忽地露出一個笑容。

“解氣了嗎,二哥?”

“不對,我現在應該叫你大哥。”

“難怪從小到大,爺爺奶奶最看重的就是你,你果然是我們三兄弟當中,最有心機的那一個。”

傅念琛沒有理會傅辭舟的冷嘲熱諷,捏緊拳頭再次朝他揮去。

傅辭舟本來就不是傅念琛的對手,更何況是在後者盛怒之下。

很快,傅辭舟就被揍得鼻青臉腫。

傅念琛發洩一透過後,終於恢復理智。

他丟開傅辭舟,冷如刀鋒的目光掃向後者已經恢復如初的雙腿,冷聲開口:“要不是看在你救了阿黎性命的份上,我會讓你再次坐回輪椅。”

沒有殘廢過的人,根本體會不到殘缺不全的人的痛苦。

傅辭舟坐在輪椅上五年,花費無數心血,付出無數努力才能夠重新站立起來。

如果再次廢掉他的雙腿,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傅辭舟內心也很清楚,自己看起來被揍得很慘,但其實傅念琛都避開了要害部位。

他並沒有對自己下死手。

傅辭舟踉蹌著站起身。

不得不說,他真的有一副好皮囊。

即便是身上的白襯衫變得皺巴巴的,還沾染了血跡,臉上也掛了彩,卻依然有種驚為天人,破碎的美感。

想到傅辭舟就是以這副面貌,哄騙阿黎,騙取她的信任,還跟她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這麼久,傅念琛就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傅辭舟像是猜到傅念琛在想什麼,他狹長的鳳眸透過垂落下來的髮絲,定定地看著傅念琛,突然挑釁地笑了。

“當初我放棄阿黎,是因為不想傷害到她。但是,誰叫我們緣分未盡呢,她出車禍的那一刻,我剛好從那段路經過。”

“當時她滿臉血汙,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從已經冒煙的汽車裡面爬出來,如果不是我聽到她虛弱的求救聲,認出她,第一時間衝過去將她從車子跟前抱走,她也會像二哥那樣喪身火海。”

“你既然保護不了她,讓她一次次受到傷害,就不要怪老天爺把她送到我的面前。”

傅辭舟抬了抬下頜,示意傅念琛看客廳裡處處透著溫馨的佈置,故意殺人誅心。

“現在你看到的這些裝飾品,都是在阿黎醒來以後,她跟我一起挑的。這段時間她跟我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在她的記憶裡,已經沒有你的存在,我才是她的丈夫。”

聽到這些話,傅念琛的臉色冷得可怕。

“傅辭舟,你為了一己之私,趁阿黎失去記憶,對她進行改造,你這根本就不是愛她,你只是把她當成了你手中的玩偶,傀儡!你的行為真令人不齒!”

傅辭舟卻笑了:“你是不是忘記五年前,你對她做了什麼?我們本來就是一丘之貉,你沒有資格指責我。”

傅念琛忽然想到什麼,眼底瞬間迸發出冷厲之色,一把抓住傅辭舟的衣領。

“阿黎為何這麼巧會失去記憶,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麼?”

傅辭舟神色坦然地與傅念琛對視:“阿黎車禍時頭部遭受重創,失去記憶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傅念琛卻不信。

兩人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他深知傅辭舟的手段。

傅辭舟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這麼風流紈絝,人畜無害。

傅念琛銳利冰冷的雙眸緊盯著傅辭舟,眼中猩紅一片:“經過警方仔細調查,肇事司機是直接衝著阿黎去的,他跟阿黎無冤無仇,必定是受人指使。”

“就是不知道,指使他的人到底是想害阿黎的性命,還是要利用這場車禍圖謀不軌。”

傅辭舟的神色發生了變化:“你懷疑是我一手策劃了這起車禍?”

傅念琛狠狠揪緊傅辭舟的衣領:“華國這麼大,你那天剛好就出現在應城,又剛好出現在阿黎的必經之路上,太多巧合同時發生,就不一定是巧合。”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裡充滿火藥味。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睡衣的身影突然跌跌撞撞地出現在門口,聲嘶力竭地尖叫:“傅念琛,你住手,不許你傷害我兒子!”

是潘湘寧。

潘湘寧半夜醒來上廁所,無意間發現隔壁別墅亮著燈,還以為是傅辭舟回來了。

結果,她一查監控,正好看見傅念琛抓著傅辭舟,對他大打出手。

傅念琛在潘湘寧的心裡就是個惡魔。

他是真的會要人的性命。

看著自己兒子被他揍倒在地,連爬都爬不起來,潘湘寧頓時急得眼前一黑。

她什麼都不顧上,一路不停歇地從隔壁跑了過來,卻被傅念琛手下的保鏢攔在了門口。

傅念琛原本是揪著傅辭舟的衣領,但是從她的角度遠遠看去,卻像是傅念琛用力掐著傅辭舟的脖子。

潘湘寧頓時急得喪失了理智。

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誰也不能傷害她的兒子。

她瘋了般拼命掙扎,對著那些保鏢又踢又打,再也沒有半點往日的貴婦形象,歇斯底里地衝傅念琛嘶吼。

“傅念琛,你放開我兒子,他什麼都沒做,他是無辜的!”

“是我,是我僱人製造了車禍,也是我給蘇黎注射了讓她失去記憶的藥物,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想要報仇衝我來,別傷害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