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月神州由老烏操控著,文一鳴心情還沒從失落中度出。

高空浮現的景象他看到了,並無什麼感概,不到半天時間他的大義傳遍了整個大陸,他依然無甚感概。

如此做,只是為了家人和他想要保護的人,他還沒有似蒼生如子女的情懷,這點他很清楚。

此刻,他獨坐艙中,正以界力運轉生靈訣修煉。

一種奇妙的感覺自從離開六神中樞便出現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越演越烈。

那是一種曾在天賜演武時觸發過的感覺,似頓悟,又似在深度睡眠中悠遊九州一般自在。

他明白這是什麼,因為在此之前他將敖問天留下的書信看了,這讓他十分震撼。

書信記載的內容很簡單,敖問天與遠古寒石僵持數百年,其中頗多資訊都瞭然於胸,他告知文一鳴,遠古寒石乃天地靈物,蘊含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洞悉領悟可堪破修為桎梏。

若是有幸前往六神中樞安放遠古寒石,需要捨去一切可舍之物,萬不可留戀外物,否則一無所獲。

文一鳴當時看完書信便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若是早觀看書信哪會如當時那般糾結無奈。

而作為一代守護戰神,在臨終時給予他的書信怎麼可能不重要,他盡然沒有第一時間閱讀,實在活該。

不過當時聖壇封印告破,情況緊急,而後便一直在追殺與戰鬥中度過,根本無暇想起。

如今,並不晚。

文一鳴已經感受到來自腦海的明悟,那是捨去了六神裝之後,各種界力防禦撤除,他自身以真元和精神力轉化的界力便極其純粹,再無半點助力,這讓他在掌握界力以及五行屬性上快速上漲。

三天後,老烏超控著嘯月神舟直接跨越西北東北鎖天海域,進入了戰亭關。

嘯月神舟無人不識,那是天災最高領袖的座駕,無數人帶著崇敬的目光跟隨著嘯月神舟的飛行路線,卻見其直接飛入了死亡峽谷,在戰亭關的城牆下方數十里之外降落。

這是文一鳴的要求,數日感悟,捨去六神裝和竊魂卷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明悟,尤其是六神印的融合,簡直是豁然貫通。

老烏超控嘯月神舟離開時,文一鳴盤坐在死亡峽谷中巍然不動,任其四周的魔氣和死怨之氣圍繞,禁魔領域無形開啟,一道淡淡的透明光暈逼開數百丈開外的圈子,其內純淨無比。

遠隔戰亭關數十里之遠,文一鳴的空冥氣息依然傳來,令無數武修獲益匪淺。

綿延數百里的城牆上,開始有人無所顧忌的盤坐而下,開始在空冥氣息中修煉。

不到十日,來自四大域的各路高手均已聚集在戰亭關。

怒斧、黃頡、祖老、梁炙、贊恩、琺瑪......無數德高望重的頂級高手遙望下方峽谷的文一鳴,所有所思,卻又不敢出聲打擾。

所有武修都靜靜的修煉,亦或是于軍營中修養聲息,都明白時間不多,一旦魔族捲土重來,將士末世之戰。

魔主舒劍鋒,與魔界中洗禮三月而出,魔軀大成,怒斧自問,毫無把握。

誰都不清楚舒劍鋒到底會達到何等地步,估計其下的三位魔王焱嵐、焱塃、焱鋁都會遠勝怒斧,這讓黃頡十分無力。

而最讓人絕望的是崗烈,遠古魔王崗玄的子孫,在退走前便是戰神九層大圓滿。

如此修為,在大陸上已經難逢敵手,即便是怒斧、黃頡、贊恩齊上,也未必將其奈何。

人類唯一的希望便是此刻盤坐在峽谷中的天行者,於巔峰戰神便能力壓焱氏四大魔王,這種戰力遠超怒斧等人。

如今雖然捨去了防禦超強的神裝六神套裝,失去了大量的至高屬性加持,但修為尚在,竊魂卷也的確讓其戰力起碼跌破了兩層,算上六神裝,怒斧等人粗略估計,文一鳴的戰鬥力最少下落了七成。

這一點,文一鳴深有所感,正是如此,他必須趕在三月之期融合出神級武學,或者讓修羅戰體大成,盡皆超級戰神,否則無法力敵舒劍鋒和崗烈。

他很清楚,無論是舒劍鋒和崗烈,在復出後都非是人多能夠取勝的存在。

即便是剩下的焱氏三大魔王,恐怕怒斧、黃頡、嘯月狼皇、贊恩四位都難以抗衡。

一名魔主對魔界的改變有多大,他比誰都清楚明白。

這一戰,他就算一力對抗魔主和魔尊,戰亭關能否守下來都是個未知數。

他已經做好準備,這一戰,將會有很多他不願意看到的局面,將會有很多人英勇戰死......

“他動了!”

有人低語,望著數十里外的文一鳴徐徐站起。

無數人為之遙望,期待在這所剩的日子裡,這位天行者能帶來奇蹟,為此一道又一道的祈禱在雙手合十中暗暗低語。

“是六神印,嗯?”

怒斧眯虛雙眼,赫然一驚。

不僅是他,知情者均是驚奇無比。

遠處下方的文一鳴在融合六神印,並非拆分的一道道單一的手印,而是一道道六神印融合。

最初是兩兩融合的六神印,諸如山河印、焚天印,其後便是三相生的融合出現。

木火土相生:青龍印、朱雀印、勾陳印融合。

金水木相生:白虎印、玄武印、青龍印融合。

......

一系列的六神印融合在那片透明光暈中緩緩鎮出,令無數人為之咋舌。

清楚的人都知道,文一鳴的六神印即便是在六神裝集齊之後也需要消耗三成真元精神力,而眼下,文一鳴從融合開始已經兩個時辰,真元和精神力一直耗之不盡。

諸如怒斧等超級戰神的精神感知隱隱察覺,無法透入文一鳴方圓十里之內,自然也無法感知到其狀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文一鳴的消耗非常之大,但是頃刻之間便能恢復過來,而且精純無比。

這且不說,或許文一鳴有著極其逆天的恢復丹藥呢?無數人為之毫無道理的猜想。

但是,六神印的時限怎麼去解釋?

就連怒斧和黃頡也是面面相覷,但他們明白,這至少是一件令人振奮的好事。

此時的文一鳴好似一個不知疲倦的永動機一般,在峽谷中一道道六神印鎮殺而出,歡快得如魚得水。

城牆上,人山人海,忽然有擁擠出現,無數人皺眉中,一男一女兩名俊美非常的青年出現。

兩人一眼就看到了城牆邊上的第五秋婼,剛撥出一聲‘娘’便被後者豎起食指以噓聲止住,而後指了指峽谷遠處的文一鳴,低聲道:“不要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