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傷了心的李尋歡，自閉的渣女

李尋歡的刀法？

小李飛刀，例不虛發！

花無缺的眼睛明亮亮的，閃爍著的光彩裡倒映著那薄如柳葉的飛刀，抿著的嘴唇舒展開來，化作純粹的笑容：

“好啊，但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的，我幫你做一件事。”

“好。”李尋歡並沒有收回飛刀，而是笑著喝酒，他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麻煩花無缺的，但若如此能讓花無缺心安，一個承諾也算不得什麼。

馬車在車廂裡兩個酒鬼的歡聲笑語中調轉了方向，默默地駛向了李園。

——如今的興雲莊。

足足用了兩天的時間，小李探花的笑容終於從他的臉上消失了，喝酒時的惆悵也越來越重，時不時的失神帶走了他眼角的憂鬱，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無法理解的困惑——

為什麼花無缺修煉起內功快得他自嘆不如，可修煉起小李飛刀時，又像是老牛拉爛車，聽得見響，但不見走？

難道是自己實在不適合教徒弟？

李尋歡想起了興之所至，教鐵傳甲小李飛刀時，鐵傳甲也是這般模樣，哼哧了半個月都沒入門，鬱悶的又灌了口酒。

與李尋歡相反的是，花無缺興致反倒是一片大好，雖然沒有學會例不虛發的小李飛刀，但其中精義已經被李尋歡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他。

花無缺堅信有這份精義在，自己未來一定能夠練成這怪異到極點的刀法。

——雖然他現在依舊不理解什麼叫“你看著對手，想著對手，將飛刀丟出去，就能打中對手”。

但他依舊有著這份信心。

但這份信心也在半個月後隨著花無缺明玉功突破第七重，而小李飛刀的刀法毫無進展後破滅。

“老李啊，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這刀法真像你說的那麼簡單？”花無缺手裡的摺扇在靈活的指間打著轉，絲毫不在意對面李尋歡滿臉的惆悵。

“我練飛刀的時候，我爹就是這麼教我的，原原本本，一個字不差。”小李飛刀目光盯著花無缺指間彷彿活過來的扇子，語氣幽幽地說道：

“你的飛刀沒有練成，但你的扇子功倒是越來越熟練了，便是在兵器譜中也能排上不低的名次了。”

“兵器譜？”花無缺臉上露出不屑，嗤笑道：“平湖百曉生排出來的東西早就過時了，現在的江湖人都拿他當笑話看。”

“畢竟誰會信天機老人的天機棒能敵得過夜帝、燕南天、鐵中棠的嫁衣神功？哪怕是薛衣人、薛青碧的劍法都不是天機老人能擋得住的。”

李尋歡的目光越發的幽怨。

這小子什麼都好，唯獨這張嘴說話又毒，又沒個把門的，若是放出去行走江湖，必然會得罪一大堆江湖人。

正欲開口。

馬車忽然又停下了。

——鐵傳甲一般不會停車，除非到了飯點和需要歇腳的時候。

但現在的時間兩點都不沾。

不等李尋歡發問，花無缺已經掀開了簾子，眯起眼睛笑道：“老李，你要媳婦不要？”

李尋歡蹙起了眉，神情中帶著幾分不悅：“莫開玩笑。”

可馬車外擋住馬車的女子卻說道：

“徜若小李探花能助小女子達成所願，莫說是做妻，便是做妾，亦或者被養在外宅，小女子都心甘情願。”

李尋歡捏著眉心，苦笑道：“報酬如此豐厚的事，一定是件麻煩事。”

“對旁人麻煩，但對李尋歡來講，應該算不得麻煩。”馬車外的女子顯然對李尋歡十分了解，至少查了他不少的訊息。

李尋歡不怕女人，但他怕麻煩，所以他想拒絕女人。

但女人卻上了車。

這是個很美的女人——眉若遠山青黛，細柳纖長下是一雙嬌柔的、閃爍著柔弱的光彩的眼眸，眼角淚痕未乾，是個水很多的女子。

也是個不喜歡穿太多的女子。

——剛進車廂，她就解下了身上大半的衣裳，雪白的猶如羊脂玉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豐盈潛藏在繡著鴛鴦的紅肚兜下，雪白細嫩的水蛇腰下是好生養的胯，那兩條細長筆直的大白腿彷彿在車廂裡點起了一股誘人的薰香。

“噓~~”花無缺喝著酒，放下扇子撫掌笑道：“老李，這等美人比你表妹應當綽綽有餘了吧？”

“非禮勿視！”李尋歡瞪了眼佔便宜沒夠的花無缺，他早在察覺到女子動作的時候就已經偏過了頭，此刻更是聽聲辨位，將座位上的披風丟給了女人。

“閣下何必如此？”李尋歡的話裡帶著憤怒。

或許是因為女人這麼輕賤她自己，或許是他將女人換成了心底的那份白月光——‘若是表妹性格強硬些，是否也會這樣做？’

女人聞言垂淚，蔥白的手指抹過眼角，本就嬌柔的氣質顯得越發柔弱，但她說出來的話卻的確是個麻煩：

“因為我要殺的人很強，因為小李飛刀是個好人。”

“你要殺誰？”花無缺看著女人窈窕的身段，眼中的思索裡已經有了幾份答案，若有所思的開口道：“謝曉峰？”

“……”

被搶了臺詞的慕容秋荻抿著唇，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花無缺，漆黑的瞳孔裡倒映著他俊朗的面容，似是在嗔怪他的無禮。

單被花無缺毫不退縮的眼眸盯了許久，慕容秋荻終究是紅了臉，用披風遮住身子，低聲泣道：

“妾身是七星塘慕容家慕容秋荻，本應與茅家二少爺成親，結果成親當日謝曉峰花言巧語將我帶走，卻又將我拋下……”

只是慕容秋荻的話還沒說完，花無缺就翻著白眼翻譯道：“簡單來說，就是渣女想要從良，結果新婚之日渣男一通表白，渣女就拋棄了老實人丈夫，跟著渣男跑了，然後被渣男玩膩了一腳踢開，由愛生恨，用自己的身體做價碼，找高手殺渣男。”

“嗯，都不是好貨色。”

花無缺最終給了個精闢的總結。

這總結簡潔明瞭的讓李尋歡扯了扯嘴角，想笑。

但李尋歡又想起來自己還不如謝曉峰——將滿心都是自己的表妹送了出去，就又笑不出來了。

慕容秋荻看向花無缺的目光越發的哀怨了，她只是個被欺騙的無知少女，她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