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州府的老老少少都清楚,葉家那位只懂尋花問柳的公子哥絕對是個瑕疵必報的人物,再加上有他二爹彥天邪大將軍為他撐腰,別看葉公子長相溫文爾雅,報復起人來絕對不含糊。

逃脫的葉擇回到津雲府後便找上了林長壽與雷莽,當時兩人正和韓子芙在客棧外的街道上逛著小吃攤,人群之中見到葉擇的衣衫後三人就知道葉擇剛剛大戰一場。叫上了林長壽和雷莽後葉擇還將自己的腰牌遞給了韓子芙,說:“到神捕門分部,讓他們通知周邊各個州府的貫通境以及以上的高手過來,十萬火急!再去最近的軍營,就說追風神捕有令,速到城北的山腳下集合。”

聽到葉擇語氣的凝重,林長壽與雷莽馬上收起了笑臉,韓子芙領命離去,葉擇也沒有多說話,直接躍上屋頂飛向城外,剩下兩人緊跟其後。津雲府本就是個小地方,沒有什麼風景名勝沒有什麼聞名的青樓,再加上地處偏僻,路過的武者也不算多。再加上大夏對江湖人在州府內的管制,鮮少有武者在這裡顯露武道。

忽然見到三個人直飛天際,不少百姓驚訝地看向兩人消失的方向,有的孩童甚至以為自己見到了天神。不過上了年紀的長輩們畢竟見過不少世面,都明白這津雲府怕是要出什麼大事了。

飛出城外後葉擇刻意從酒廠那邊路過,一個時辰前還街道上還是川流不息的百姓,此刻竟然蕭條了大半。心中暗叫一聲不妙,葉擇將真氣催動到了極致,輕功的速度又快上了數倍。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三人來到了山腳之下,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葉擇落在了地上。對身後的兩人說道:“可能是一場硬仗,若是敵不過就撤,咱們的目的之後一個,拖延他們撤離!”

聽到葉擇的話,林長壽與雷莽原本就緊張的情緒更加厲害,不約而同深吸了一口氣,他們怎會不清楚葉擇的實力,能被他稱之為硬仗的,怕是要遇到生死境的高手了。

三人不再凌空飛行,而是藉著月色在山林中穿梭,不知過了多久,葉擇忽然停在了一棵樹後,林長壽與雷莽也連忙隱蔽在就近的樹後。隨後三人露出腦袋向前方看去,不遠處竟有一個燈火通明的山寨,單看規模的話,怕是連他雷莽家的十虎山都比不上。

葉擇皺著眉頭沉聲道:“怕是來晚了。”林長壽與雷莽自然明白葉擇的意思,如此龐大的一個山寨,雖然燈火通明,可卻感知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再看看山寨各個制高點的崗哨,都是空無一人。

即便如此,三人還是小心翼翼地進了山寨,不出葉擇所料,整個山寨確實空無一人。三人分頭搜尋了一會兒又在入口處碰頭,對這種山寨最熟悉的雷莽先開口,“這山寨中有好幾個密室,門都是開著的,已經空無一物。”

林長壽接著說道:“廚房的火滅了沒多久,還有溫度,要不要追?”

葉擇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看了那些住房的情況,人數不下兩百人。假設每個密室都裝滿的東西,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搬走,怕是酒廠那邊消失的人也在其中。若真是這樣,咱們追上去也只能送命。”

隨即,葉擇將他與孫作林、碧兒兩人交手的情況說了一遍。待聽到兩個單打獨鬥都遠不及葉擇的人聯合起來後能把葉擇逼退,兩人皆是一陣錯愕。

待葉擇講完之後,林長壽與雷莽不禁鬆了口氣,不難看出,若真是追上了,兩人怕是也只有逃命的份兒。林長壽看向葉擇,問:“是暗潮閣嗎?”林長壽的疑惑絕對不是憑空猜想,畢竟在東海府時他們已經聽說了暗潮閣中的殺人便精通這人形陣道。

葉擇抿著嘴點點頭,“這種人形攻擊陣道可不是隨隨便便能搞出來的,就目前得到的訊息來看,孫作林只可能是暗潮閣的人。”說道此處,葉擇不禁覺得後背一涼,自言自語道:“孫作林在這裡可是為官五年了,他若是暗潮閣的人,只能說明這個組織在五年前就開始籌劃了,而且已經以不同的形式滲透到了天下各個角落。”

過了將近兩個時辰,六個身影從天而降,紛紛單膝跪向葉擇,“稟葉大人,我等收到神捕門烽火傳信前來報到,三千守城大軍已經全部在山腳下待命。”葉擇點頭回應,隨後撿起一顆石子在地上畫起了圖。

你六人分成三組,各帶一千守城軍向這三個方向搜尋,若是遇到可疑人員先確定情況,戰的過就捉拿,戰不過馬上來這裡請求支援。對於葉擇的命令六人沒有任何遲疑,吼了聲“得令”後便起身離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韓子芙與王槳騎著快馬來到了山寨,下馬之後韓子芙也像王槳那樣單膝跪下,“稟告大人,屬下已經以烽火訊號通知了周邊所有州府,先前過來的六人乃是在附近執行公務或是路過的,下一波人應該能在三個時辰內抵達。”

王槳也沒了先前在客棧喝酒時的痞氣,厲聲道:“稟告大人,孫作林雖然來津雲府上任五年,可沒有任何家眷,屬下已經對孫作林住處進行了詳細的搜查,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物。”

葉擇目光一冷,嚇得王槳打了個哆嗦,“一個男人,正值壯年,沒有家人,五年不娶,這還不夠古怪?你們是做什麼吃的?”聲音之中盡是怒意。

王槳苦澀一笑,解釋道:“大人,那孫作林上任之後便開始帶百姓發展農作,農作有了收穫之後又開始專研釀酒,這任誰都只覺得他僅僅是一心為津雲府的發展啊!”

葉擇畢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聽了王槳的解釋馬上緩和了不少。彙報過了的韓子芙已經恢復了葉擇徒弟的身份,站起身來到葉擇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角,輕聲說:“王槳說的沒錯,我過來之前也打聽了一下這位孫作林知府。所有百姓都認為他是個一心為政的好官,根本沒有在意他不娶妻生子的問題。”

長長地嘆了口氣,葉擇擺了擺手,王槳這才站起了身,還向韓子芙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孫作林這些年的情況調查的如何了?”葉擇忽然問道。

“孫作林所有出售糧食和酒的賬務記錄屬下已經拿到。”說著,王槳拿出一個賬本遞給了葉擇,還補充道:“其實屬下在調查此事時已經發現了蹊蹺,按理說這賬本應該是在州府衙門之內,可卻在孫作林的家中,所以屬下猜想這賬本或是孫作林造假。”

葉擇一邊看賬本一邊向山寨的大廳走去,幾人都跟了上來,粗略地翻看了一遍後葉擇冷笑一聲,“賬本做的倒是完美。”

“確實完美!”王槳附和道,“可問題就出在這完美之上!”王槳又拿出了一個賬本,“大人請看,這賬本是屬下問一些路過津雲府的商人借的,看了這賬本相信您就知曉問題所在了。”

見葉擇給了一個讚許的目光,王槳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放鬆了一些。葉擇一看那賬本,眉頭馬上皺了起來,“東海府的糧價怎會如此之高?”接手神捕門之後葉擇可做過不少救濟災民的事情,對於中原域和西北域的糧價有著很清晰的瞭解。

王槳聳了聳肩,“說實話,若不是今日恰巧遇到一位倒賣糧食的商人,屬下都不清楚這最尋常的糧食上竟然有這麼大的文章。”葉擇還在看第二本賬本,不禁罵了兩聲,“他奶奶的,這些個奸商真是會玩啊!囤積糧食,讓糧價飛漲,然後再高價售出,一進一出竟然能掙這麼多銀子?”

葉擇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即便是過目不忘的他都連忙開啟第一個賬本再次確認一下,“這······按照津雲府糧食的產量和當時該有的價格算,孫作林這五年吞了三百萬石的糧食?”

“不對!”葉擇忽然搖頭,緊握著賬本在大廳內走來走去,喃喃自語道:“絕對不對!如此大量的糧食,若是流入東海域糧食市場的話必然會對當時糧食的價格造成衝擊。可按照這商人的記錄,這幾年糧食價格的漲幅都是在他們的控制範圍之內的,如此只能證明一件事!孫作林吞的糧食根本沒有流入市場,而是······”

葉擇環視了一遍周邊的環境,依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而是自行囤積了起來,這山寨估計就是他囤積糧食的週轉地吧?”一旁的雷莽兩忙說道:“你這一說倒是有可能,先前我檢查的密室中,地面上確實有麥粒,不過太過常見我便沒有多想。現在一想,確實有問題,怎麼可能每個密室都有麥粒呢?誰家的糧食還分開存放?”

“糧倉的糧食會分開存放,因為一個糧倉根本裝不下那麼多糧食!”葉擇沉聲道,一切的一切都能對上了,這孫作林確實在囤積糧食!而大量囤積糧食只和一件事有關,那便是——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