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徵怎麼可能自然倒黴？
但他也確實沒轍，這是天庭用於困頓盤古的太虛夢境，囚籠。
盤古那是傳說中開天闢地的至強者，原來已經成了工具人。
陳徵又好奇：“那盤古在哪裡？”
小孩指了指自己。
陳徵大吃一驚：“你就是盤古？你莫要騙我？是你把我誆騙進來的？”
小孩得意點點頭，但又搖搖頭：“不是我誆騙你進來。而是這太虛夢境已經被上古先民掌握，由他們吸引進入這一界的神仙，然後騙進來。”
陳徵憤怒，道：“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吧？”
小孩又搖頭：“我與他們乃同族。他們受我的牽連，而被天庭針對，最後也隕落了。”
陳徵沉默，想到那些戰死排成一列列的上古先民，還有他們對天庭的憤怒。
陳徵問道：“他們和天庭合夥背叛了你？”
“哈哈哈。”小孩突然變化身軀，成了一個赤膊上身的猛漢，滿臉鬍鬚，粗狂而又威武。
他說道：“你小子還挺能猜。確實如此。”
“我的族人背叛了我之後，以為能得到天庭的重視，成為三十六重天其中一天，擁有一個永恆安全的生存之地。”
“但他們永遠不會想到，他們不會被天庭所接受，因為天庭是容不下他們那些汙點。”
“這一個仙界也因此而隕滅，他們也全部戰死了。”
“到頭來，我之一族全部隕落。”
陳徵沉默，那真是天庭太有本事了。
雖然他對這番話懷疑，但基本相信了他是盤古一魂意識的事實。
他又說道：“這麼說來，這太虛夢境中，有一部分是與你們為敵的。為什麼他們掌握不了主動權？”
盤古道：“你手中的刀子，也是一個神仙的意識之魂所化。撐不下去的會變成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我與你無冤無仇，僅僅因為我是天庭的仙官就要殺了我？這未免太霸道了。”
“霸道？果然是儒教神仙。”
“……那你就不能講一講道理？”
“儒生閉嘴吧。我已經告知你足夠多的事了，接下來好好享受餘生。”
陳徵氣極，拔刀向盤古刺去。
在這裡大家都是肉體凡胎，擒拿手，飛踢，最基本的武道都用上了。
幾輪搏殺之後，盤古技巧上更勝一籌，一個肩膀撞飛了陳徵。
“夢中你殺了我又有何用？”
說完，盤古抓起那把號稱殺死一切的刀，然後抹脖子自盡。
過後，他又復活了，變成了一開始的小孩模樣。
“在這裡是沒有生死的，也沒有時間的。”
盤古又道：“太虛夢境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那就是夢中可以改變時間流速，而且還有深層夢中夢。掌控太虛夢境的人，不在這一層。”
陳徵是要精神崩潰了:“嘖，什麼盜夢空間。”
關鍵，掌管這太虛夢境的人不是盤古。
而是一群上古先民。
他們臨死前把意識上載到太虛夢境，然後利用這新仙界，年復一年，月復一月，倒是另外一種永生。
但這不是陳徵想要的永生。
什麼賽博修仙？
陳徵道：“若你是盤古，你可想離開這裡？”
“自然。”小孩模樣的盤古昂著下巴道：“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我會是那個機會。”
“哈哈哈，你這樣的天尊我也見多了。有一些是被天庭送進來的。”
盤古對陳徵嗤之以鼻。
哪怕天尊境的陳徵，在盤古面前，也沒什麼牌面。
陳徵沉思片刻，看來盤古大神對天庭的神仙多有怨言。
他又道：“我掌握了長生丹，還有一株蟠桃樹，以及擁有了抵擋會元大劫的毀滅。我也曾反過天庭。”
盤古略微詫異，因為反了天庭還能活著屬實不易。
更別提，陳徵擁有長生的先決三個條件。
“你助我離開，我助你找回本體。”
盤古還是搖頭：“想要離開，需要外界的幫助。入了這太虛夢境，出不去，沒用的。”
“陳大哥~”
正這時，陳徵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凌心？”
陳徵聽後大喜，他順著聲音找去。
“凌心，你怎麼也進來了？”
“陳大哥！”
凌心滿心歡喜，迅速上前，看到陳徵後，也終於安心了。
她說道：“太真發現你的不妥，與我商量。我正好有一大道入夢，可以尋得陳大哥。”
陳徵道：“你豈不是也被困在此地？”
凌心搖頭：“不會的陳大哥，這是我的虛魂，只有微妙的大道聯絡，本體意識不在此地。倒是可以通傳資訊。”
聽到這話，一旁的那小孩立刻變化成中年青壯模樣的盤古。
“無窮歲月等待，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哈哈哈哈。”
“天庭，天帝，三清，燃燈，你們千算萬算，算不到無窮歲月之後的未知因果吧？”
陳徵眯起眼，好傢伙，這傢伙還真能裝。
而且，說道因果，陳徵好像是三界少有的不能推演的因果。
因為結算面板無法被計算。
那就是這個世界的BUG。
“陳大哥，這是誰？”
“盤古。”
“開天闢地的那個？”
“嗯。”
“看著有點像摳腳大漢。”
“欸，人不可貌相。”
陳徵詢問了一下外面的情況，得知還很安全就放心了。
如今盤古所需要的條件也達成了。
這意味著離開這裡有了很大的希望。
“盤古前輩，要不我們合作？”
“好。你們聽我安排。首先要把掌控太虛夢境的那群叛徒找出來。我們需要集合力量。”
“光憑我們還不夠？”
盤古搖頭。
原來這太虛夢境中不少上古先民的意識留存於此。
他們在深層夢境中構建了一個絕對的堡壘世界，奴役著無數紀元，因為誤打誤撞而進入這裡的神仙。
在這夢境世界中過著舒坦而又不死的日子。
唯一的缺陷，那就是沒有什麼感覺。
陳徵表示要先知道離開的方法。
但是盤古並不願意說，需要陳徵聽從他的安排。
雙方陷入了僵持。
“好了，別吵了，你告訴他又何妨？”
忽然，一個蛇女出現。
但此女長髮披落，遮掩不著片縷的胸前，下半身就是蛇一條。
而她後面也來了一個面容肅殺的男人。
“女媧！”盤古哼了一聲：“刑天。你們真是狗鼻子，聞著味就來了。”
女媧哈哈一笑：“這就是你說的，無數個紀元之後，神秘的未知能將我等放出去。”
刑天那一個沒有腦袋的軀體，眼睛長在胸口上，腹部成了嘴巴，看著怪異。
雖然大家都在夢中，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這種遠古的神仙，還是給人一種很強烈的氣勢。
陳徵好奇道：“女媧娘娘？你不是在天庭嗎？”
人形蛇身的女媧道：“我的傀儡身確實在天庭，大概是被用於收集香火吧。”
陳徵又看向刑天，道：“據我所知，刑天大將已經因為觸犯天條，被打下貶仙台，入輪迴了。”
“哈哈哈。”那刑天一陣大笑：“我有能誅殺天帝的毀滅之力。我那肉身是不會被他們拋棄的。只怕定時定量餵食蟠桃仙丹，養著呢。”
陳徵看後，也是啞然失笑。
只要你有利用價值，活死人就活死人。
這算不算侮辱活死人呢。
陳徵覺得這些遠古大神居然能在這無窮歲月的夢境中沒有瘋癲，或者異化，實在是了得。
他提出最後的疑問：“如今我有了離開的法子。那讓掌控這個太虛夢境的上古先民一起離開不行嗎？”
三位大神搖了搖頭。
原來，那些上古先民已經喪失了跟天庭鬥爭的意志。
只想守著這個黃昏的失落園醉生夢死。
上古先民是可以直接離開這太虛夢境的。
可是他們一旦離開這夢境，那就會變成了孤魂野鬼，弱不堪言。
沒有弱身，孤魂野鬼，壽命有限，早晚永不超生。
而在這太虛夢境中，那就是人生人，掌控一切生靈的生死。
墮落。
盤古感慨道：“曾經，無數大小世界，多麼輝煌熱鬧。也有一些族群，偏居一隅，在自己的小世界中醉生夢死。我的一族同胞，已經墮落了，無可救藥。不必管他們。”
既如此，大家就商議好了一起合作離開。
陳徵也不管將來有什麼影響了。
他如今只要離開，只要能離開，哪管你以後洪水滔天。
五人同行，陳徵跟到了一口枯井。
這枯井有三名平平無奇的神仙在守著。
“盤古，你又來？去了又有什麼用？”
陳徵這邊仗著人多，一擁而上，把三個守在井口的神仙給殺了，又扔到別處。
盤古道：“離開的方法很簡單，只需要外界有人破壞仙界的穩定，尋得界域核心，就能影響太虛夢境。說到底，太虛夢境只是個依託仙界而存在。一個脆弱的地方。”
“小丫頭，你需要回去。記住我給你的口訣。”
聽後默默記住。
而盤古所說的仙界，自然是指那小小的新仙界。
後面裡面的人怎麼離開，盤古就不說了。
這是務必謹慎。
而凌心的虛假意識之魂也逐漸消散了。
她的意識本體一直存在於陳徵的夢境空間陽神旁邊。
獲得了傳遞回來的訊息。
凌心醒了過來。
她把事情跟楊雪兒一說。
楊雪兒心中驚駭，盤古開天，女媧造人，那都是人間和仙庭歷史一筆而過的人物。
沒曾想竟然真的存在。
凌心讓楊雪兒看好陳徵的身體。
她飄在半空，念起盤古傳授的玄意咒語。
“真傳內秘，乾、坎、離，左利支天。天地我為君，鬥、行、權、畢。”
凌心一邊唸咒一邊釋放界域咒。
只是撼動這一個新仙界的，凌心隨即感覺天穹有了變化。
不在是藍天白雲，而是一面透明的牆。
這一面牆上有著許多種大道咒文。
她找到了一個黑洞支點。
“找到了。”凌心知道那就是太虛夢境。
太虛夢境的特殊之處就在於，一旦被騙了進去，盤古女媧那樣的大天尊都束手無策。
但在外面，小小真仙都可以撼動。
此時，太虛夢境之中，天旋地轉，震動不停，形成的結構開始崩塌。
盤古說道：“下去，機會只有一次。若太虛夢境回了，我等這意識之魂不知道要飄向何處。”
說完，盤古率先跳入枯井之中。
女媧、刑天跟上。
陳徵不多猶豫，立刻跳了進去。
這鬼地方，他是待夠了，必須要儘快離開。
落入井中後，陳徵最後落在了一座山峰之前。
像一個修仙宗門。
“你還不死心嗎？盤古！你還要跟著天庭的走狗，禍害我們最後的淨土。”
陳徵回過神來，就發現前頭上古先民們已經跟盤古那三位大神對罵起來了。
“無論多少個紀元過去，我都將永恆不死，你們是妒忌我，背叛我，與天庭一起囚禁我。如今有還要阻止我？你們自甘墮落，但我盤古永遠都不會。”
陳徵在後面看去，那上古先民長得有點眼熟。
“啊，對了，跟我埋的那些長得一模一樣。”
陳徵心裡莫名有些失望。
他以為那些都是跟天庭死戰到底的神仙。
結果是出賣了盤古，到頭來被天庭清算，最後絕望躲到這太虛夢境中的失敗者。
這也太丟人了。
最後成了賽博修仙的夢中蛐蛐。
突然，這太虛夢境又搖晃了一下，空間似乎要被撕裂。
那領頭的上古先民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外門這夢境開始變得不穩定了。快，把那個新來的控制住。”
顯然，安寧了無數歲月的太虛夢境，出現問題肯定是新來的導致的。
數十個上古先民同時撲向陳徵。
在這裡，大家都是普通人。
陳徵倒是見識過盤古的武力，還以為他會幫助自己。
結果盤古回頭道：“小子，想離開這裡，就要上到頂峰，到達頂峰，意識迴歸本體。祝你好運。”
陳徵大罵，這麼簡單的事，他到這才說。
而起，那三個大神已經開始衝上山了。
陳徵倒是學過一些武藝，手持一把小刀，品殺出一條血路。
突然，大地震動，所有人都站立不穩。
陳徵看的機會，靈活如泥鰍一樣，溜了出包圍圈，追趕上了盤古仨大神。
盤古讚許道：“哈哈，小子，還挺機靈。如今大部分上古先民在維持夢境的穩定，否則我們要面對數千人，還有無數機關，根本上不去的。看到那山頂閃閃發光的東西了嗎？碰觸它，就能離開這噩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