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軀,身軀已經幾乎變成了碎片一樣的東西,肉體已經無數次的在戰鬥之中被打成碎片,但即便是這樣,想要殺死他都不可能,在某種意義上,他已經和對面的神明對等,在構成他的“概念”被摧毀之前,都是不死的。
而構成現在羅茲的概念實際上相當複雜,七大源質的概念在羅茲的靈魂之中融合,逐漸升華出更加璀璨的精神力量,而在這種基礎之上,幾乎沒有可能直接打破羅茲的所有概念,將他擊殺,這需要同時擊毀七道源質才行。
雖然不朽的源質在羅茲和墮落神明的面前,並不能算是永恆的存在,依舊是可以憑藉自身擁有的概念和神性進行侵蝕和擊潰,短暫的讓對方失去這種力量,但想要殺死對方,則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不論是墮落神明想要擊殺羅茲,還是羅茲想要徹底殺死墮落神明,都是做不到的事情。
現在羅茲體內的神性在聚合了七大源質的神性和源質之後,已經到了一種臨界點的層次,這個臨界點可以稱之為準神,已經能夠在真正意義上看到神明的寶座。
但羅茲很清楚,即便是自己將這墮落神明擊敗,將其的所有神性全都吞噬,他也無法成為真正的神明,神明的本質是從虛空之中誕生出來的至純精神,這種本質,只要是在世界之中存在的任何生命都無法做到,除非是另一個純粹的精神。
而沒有純粹的精神,他只會永遠距離真神差上一步,看似一步的距離,但實際上無論如何都無法抵達。
羅茲看向那團黑暗,在剛才的戰鬥之中,這墮落神明的不少權柄都被他生生擊碎,但只要祂還活著,這些權柄都能夠很輕鬆的重塑,就像是他一樣,抵達這個層次之後,即便是權柄被擊碎,但只要還活著,那就能夠從過去的痕跡之中很快的重塑。
這是幾乎無解的死迴圈,只要他們還活著,權柄永遠都會歸來,而只要他們還有權柄,他們就不會死去。
那黑暗在虛無之中飛快匯聚,又變成了墮落神明的樣子,就連那一襲漆黑的兜帽長袍都重現了出來,長袍之中看不出表情,只有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羅茲或許能夠就這樣永遠將墮落神明擋在世界之外,但很遺憾,這並不能阻止生命樹的衰敗,即便是他願意無窮無盡的就這樣戰鬥下去,那身後的世界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不出五十年,整個世界都會徹底衰敗,生命樹的隕滅並不會讓物質世界徹底消失,但卻會讓世界的基石崩塌,整個世界不會存在任何生命,也不會有任何生命能夠生存的環境。
到了那個時候,等他回到世界之中,要面對的恐怕是無窮無盡的黃沙吧,萬物都寂滅,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存活,享受著永恆的生命。
他腦海之中突然想起了高塔的偉願,“重現黃金時代的輝煌,讓所有人都能夠得到悠長的生命。”
真是可笑的願望,神明根本就沒有打算這樣做,而世界的穩定也不能讓人類有著太多的壽命,巴別塔的詛咒說是組詛咒,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必然的程序,就算是沒有巴別塔,神明也會找別的理由開啟白銀時代。
“真是可笑的願望啊,”羅茲無聲的笑了笑,將更多的神性傾注到“王國”之中,王國之中的元素匯聚起來,如同各色的流星,撕破黑暗,和墮落神明糾纏在一起。
無窮無盡的流星在王國之中誕生,羅茲直接以自身的權柄凝成了這些攻擊,各種權柄的力量讓墮落神明不得不拿出全力應對。
但這樣依舊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羅茲低頭看去,那把純白色的鑰匙依舊在他手中,聖冠、聖劍和聖槍已經被鑰匙吞納在其中,鑰匙擴大了好多倍,聖槍的白金色在鑰匙中央宛如一道細線,而聖劍的劍柄變成了鑰匙的手柄,聖冠則變成了鑰匙把手上的裝飾。
這柄純白色的鑰匙無時無刻的不在呼喚著他,事到如今羅茲也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他伸手,更多的流星在王國之中匯聚,王國之中剩餘的力量被他一抽而空,他打算孤注一擲,在墮落神明突破他的封鎖之前開啟鑰匙,開啟第一世界,把他自己和墮落神明全都拖入神國之中。
在那神國之中,或許會有著最終的答案,在弗拉梅爾口中的最後一線希望,或許就是這把鑰匙所代表著的東西。
體內的神性狂湧著灌入那鑰匙之中,純白色的鑰匙逐漸散發出更多的光芒,神聖、威嚴而博大的氣息以鑰匙為中心散發出來。
羅茲的瞳孔一縮,那鑰匙就像是粘在他的手上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甩脫,體內的神性就像是開閘洩洪一樣向著鑰匙之中奔湧而去,而即便是以羅茲現在的權柄,似乎都沒有辦法截斷這個過程。
而體內的源質也在蠢蠢欲動,似乎都要向著這鑰匙之中而去,這鑰匙之中似乎本來就是有著一個門,能夠將一切神性和源質吸納。
羅茲的力量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衰弱下去,神性的抽離讓他驅動權柄變得艱難了起來,而這種虛弱迅速被墮落神明捕捉到。
那墮落的神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無邊無際的黑暗強行逼退了流星群,狠狠撼動在羅茲的王國之上。
王國發生了巨大的動搖,裡面正在匯聚大地和天空瞬間崩塌,已經向著世界演變的物質王國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樣,在墮落神明傾盡全力的攻擊之下,如果不是羅茲先前已經加強了王國之中的力量,恐怕頃刻之間就會被打破。
墮落神明厲吼,第二擊把所有流星全都碾碎,王國在龐大的力量之下崩塌炸碎,璀璨的光焰在王國之中炸開,瞬間就被黑暗吞沒在其中。
但是已經晚了。
羅茲緩緩吐出一口氣,此刻他體內的神性已經幾乎消失,龐大的神性已經全部湧入了那鑰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