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白天睡眠充足,白小落此時沒有任何睏意。
回憶著拳法影像,他在茫茫草原斷斷續續地練了起來。沒有人教導,他所能做的,僅僅是模仿,儘可能和影像保持一致。
當他能夠完整地打完一套時,身體有了變化。
腹部,主要是消化器官,胃,小腸,大腸......明顯發熱,有熱流向身體四肢散發。
“哈哈!這就是傳說中的修行嗎?以後,爺也能上天了!”
有了希望,白小落更加積極了。
餓了就吃烤臘腸,累了就看看星星,雖然只有孤身一人,卻感覺很充實。
當星辰的光芒被散射的陽光所遮掩,他才發現身體的又一異常。面板表面,黑灰黑灰的,像鍋底炭渣一樣。有些地方因為汗水的蒸發,竟然結成了塊,噁心極了!
脫下狼皮衣,跳進一個小水窪,在青草間胡亂滾幾圈,身體便被高效地清理。而被他滾過的青草,彷彿被潑了墨一樣,黑成一片。
又歡快地滾了幾圈之後,白小落躺在水窪上欣賞起東方的日出。
沒有什麼特別的,和地球上大部分地方的日出一般無二。甚至,還比不上暑假去泰山旅遊時所見。但就是這日出,能夠讓他這般平靜地看著,等待著。而不是拿著手機躲到一邊玩遊戲。
“感覺,真的不一樣了!”
以前這般躺著,他總是會想著拿起手機。除非,有那噁心的網課。
“對了!”
攤開左手,金黃的五角星並未消失。這“有毛用”的能力,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顆星星,給誰呢?”腦海中,浮現那天馬的聖潔姿態。
可是,心底又有些牴觸。
這救命恩人太不做人事了!
“這可是爺寶貴的第一次!”
想了一會兒,等太陽從地平線升起,便起身用狼皮雜草在乾燥的地方搭了個床,享受美妙的日光浴。
“難怪那些動物都喜歡白天睡覺,實在是太舒服了呀!”
沒多久,便昏昏睡去。
不知不覺間,白小落的生物鐘完全掉轉過來,從晝出夜伏,變為了晝伏夜出,成為名副其實的夜貓子。
在距離他數十里的地方,銀甲騎士再次行動。騎著天馬驅趕草原上的野馬,向著白小落安睡的地方遷徙,等到距離只有幾里,才停下。
隨後,銀甲騎士取出一個金黃卷軸,向著頭馬一扔。卷軸一接觸馬身,便虛化,而後停駐在馬體內。而奔跑的頭馬,對此毫無所覺,彷彿這卷軸並不存在一般。
夜幕降臨之後,巨大的黃金卷軸虛影出現在草原之上,和昨夜的虎影一樣顯眼。
白小落看到這虛影后,臉有些黑:
“又來!”
明知是那位的設計,他卻不得不前往搜尋。
發現物件是毫無威脅的野馬之後,他直接扔下包裹衝了過去!
“哈哈哈!這一次簡單!”
如他所料,馬群沒有想著攻擊,而是直接奔逃。
這是素食動物的本能。
雖然馬群速度很快,但是白小落卻自信滿滿:“人類可是唯一能夠進行馬拉松的動物!就算是善於奔跑的馬,都不是人類長跑的對手!”
他跑得並不快,很快便被甩遠。
有著卷軸虛影的存在,他並不擔心跟丟,還能據此瞭解目標的狀態。
馬群自認甩開他之後,便在附近停下,啃食野草,補充能量。但是很快,白小落便追了過來,導致馬群不得不再次奔逃。
勻速奔跑對於身體的負擔,要遠遠小於跑跑停停。但是沒有相應智慧的馬群,是無從得知的。在它們的馬生經歷中,最多遭遇天敵的短暫追逐。
很快,它們的肉體出現了反應。
一部分野馬不再跟隨頭馬,離開了。
白小落突然想到一個主意,等得到卷軸,試著馴化一隻野馬騎騎!騎馬這項運動,在地球上可是隻有富貴子弟才能體驗的!
他很是渴望。
繼續追逐,全身的汗腺都在全力運轉,分泌大量的汗液來進行散熱。這個人類習以為常的機能,卻是很多動物並不具備的,正是人體超凡耐力的基礎。
慢跑半個小時,對於人類來說,並不困難。接著慢走個幾分鐘,就能恢復,繼續奔跑。如此迴圈,堅持個半天,不是問題。
但就算是馬群的頭馬,都難以招架這樣持續不斷的折磨。
雙方的距離,不斷拉近著。
500米,300米,100米......
終於,頭馬停下了,鼻息之間吞吐著大量的水霧,在金黃卷軸的光芒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輝,頗為絢麗。
“跑,跑不動了吧?哈,哈哈!”
深吸幾口氣,平復身體一番,白小落才靠近過去。他發現,頭馬遠比他難堪,四條修長的馬腿,都在打顫。
頭馬呼吸粗重,卻依舊勉強著發出短促的嘶吼,來警告。
白小落繼續逼進,靠近之後才發現,這頭馬異常地高大,背部幾乎和自己差不多高了!近距離看,還有些壓迫感。而且,由於卷軸金光的存在,全身燦黃如金,神俊異常。
金光的源頭,正是馬腹之中。
“可惜,多好的坐騎啊!”
白小落感嘆一句,握緊匕首便直衝過去。
本應該“站以待斃”的頭馬,卻向他啃咬過來。雖然沒有尖牙利齒,卻由於身高,而很有威勢。
白小落無懼,那神奇的恢復力,給他超凡的勇氣。將匕首舉起,直接朝著馬頭刺了過去!
一聲慘叫,頭馬拼命往前撞。巨大的衝擊力,讓白小落瞬間被撞倒,還被馬蹄狠狠踩了幾下,輕鬆便弄斷他幾根尚不堅固的肋骨。
“噗!”
源自內臟的鮮血,噴吐而出。
當他強忍著疼痛轉身,頭馬已經跑出了數十米。但是很快,便在他的注視下,轟然倒地,絕望嘶啼。
白小落一步步靠近,身體傷勢卻比他想象的嚴重,讓他頭昏眼花,而且不斷加重。僅僅幾十米的距離,卻相當的遙遠。當他能夠看見馬口中的匕首時,終於支撐不住,倒地不起。
“沒想到,竟然翻車了......”
最後看了眼等待死亡降臨的頭馬,白小落暈了過去。
黃金卷軸的耀眼光芒下,一人一馬靜靜等待著自己的命運。唯一不同的是,馬是清醒的,看著死神的一步步靠近。而人由於身體的保護機制,昏迷了過去。
沒過多久,銀甲騎士來到場中,輕鬆便取出了頭馬體內的卷軸和頭上的匕首,還順便給頭馬治療了下。
“唏律律!”
頭馬看了眼銀甲騎士和天馬,一溜煙跑進了夜幕。
銀甲騎士拿著卷軸,走到白小落身邊,說道:
“蒂雅,你說這樣的教訓,夠了嗎?天命者的世界,有著嚴格的法律,還有強力的執法警察之類,是相當和平有序的。經歷了這些之後,他應該能夠有所改變吧?”
天馬蒂雅低頭在白小落身上嗅了幾下,發出幾聲輕微可聞的吐息聲,便無其他表示。
銀甲騎士也不指望它能口吐人言,將卷軸放在白小落身邊,而後看向無垠的星空:“我想出去看看,你要和我一起!”
天馬展翅,呈現博天之態,似乎聽懂了主人的期盼。
“那,就讓他多吃點苦吧!”終於,銀甲騎士打定主意。
僅僅將白小落斷裂的肋骨接續上,並不再多治療,一人一馬便踏空而去。
當白小落痛醒過來時,才終於意識到,那神奇的恢復能力,失效了。趴在小腿深的草地上,有些慌。
“什麼時候消失的?”
仔細回想,他都沒有找到蹤跡,實在是過於鬆懈了。
明明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總結教訓之後,這才艱難地爬起,很快便發現周圍沒有了頭馬的身影,而金黃卷軸則靜靜躺在身邊。伸手抓起,材質有些硬,並不是絲綢或者草紙。疑惑著,便解開了系在上面的繩子,展開卷軸。
上面是一些奇怪的黑色圖案,像蝌蚪隨意遊過一樣。
當他將整個卷軸展開,黑色的圖案發出耀眼的金光,無數的資訊隨著這金光,進入腦海:“光明大陸,神聖光輝帝國,永恆冰雪帝國,落日山脈,北荒,迷途沙漠,鎮魔大森林......”
一瞬之間,無數的資訊化為白小落的記憶。
他很快明白過來,新記憶的主體,是一門陌生的語言。這些資訊,僅僅是一個個詞彙附帶的!
虎符帶來拳法,金黃卷軸帶來語言。
“他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教育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