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者

我叫風軒，是一名重生者。

重生之前，我是幽雲宗最小的弟子，也是正道聯盟的盟主。

那一天，我拼盡一切，終於來到了那位，我曾經最敬重，如今卻最痛恨的大師兄面前。

不，這個時候應該稱他為魔教教主，上古魔神傳人。

“為什麼！你為什麼下得了手！”

當我痛苦地質問他的時候，得到的回應卻只是冰冷的嘲笑。

“你還是如此天真，還不打算從拿家家酒的遊戲中醒來麼。”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中找到一絲愧疚，可是我所能看到的，只有對力量的渴望，對魔神的崇拜，以及對我的嘲諷。

“我今天，一定會為大家報仇的！”

雖然我被稱為正道聯盟最強的天才，但我知道，我和大師兄之間還有著巨大的鴻溝。

這一戰，我燃燒了生命，施展出這輩子最強的一劍。

“還是太弱了。”

不滅的魔焰將我最強的一劍焚燬，足以凍結時間的冰霜將我的身體凍結。

那在多年以前，牽著我的手，此時卻洞穿了我的胸膛。

“你和我之間的差距，不是你耗盡一生就能彌補的。”

冰冷的言語傳入我的耳中，將我身體最後的一點溫度也抹滅。

我恨！

我祈禱著。

如果一切能夠重來。

如果我還有機會。

我一定要在最初的時候，將這位曾經最尊敬的大師兄，在他的真面目曝光之前，親手斬殺。

當我如此祈禱的時候，我眼前的黑暗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久遠的，僅能在夢中再見的，熟悉的畫面。

那個還帶著虛假的面具，欺騙了所有人的，幽雲宗掌門大師兄，就坐在懸崖邊上。

【靈田，練氣六重。不，現在是練氣七重了。】

原本已經變得模糊的記憶，此時彷彿從紗窗後走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確實是重生了。

重生回到那個，我還非常單純，憧憬著大師兄的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重生的緣故，導致出現一些變故。

原本應該幫我一起除草，完成師門任務的大師兄，此時正獨自坐在懸崖邊上欣賞著風景。

不過這對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毫無防備的大師兄。

只要對著他後背輕輕一推，未來的悲劇就都可以阻止了。

師傅，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姐，他們都能有更好的未來。

在那場正魔戰爭中所有的犧牲，都可以避免。

重生前的祈禱得到了回應，現在就是我改變一切的最佳時機。

【動起來！】

明明是我祈禱，如果能重來，我一定會改寫未來的悲劇。

但是這個身體，為什麼如此地抗拒著。

我的眼睛，為什麼會流下淚水。

【沒有任何誤會，沒有被迫，就是他親手殺死了大家，你不是已經再三確認過了嗎！】

【你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了嗎！】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偽裝啊！】

【已經死過一次的你，不可以還如此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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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飛坐在懸崖邊，吹著清涼的山風。

雖然他背對著風軒，但是對於發生在風軒身上的變化，他卻透過手中的鏡子，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正在生著悶氣，認真完成著除草任務的風軒，手頭的動作漸漸放緩了下來。

透過鏡子，李雲飛看見風軒的身體似乎在顫抖。

【哭了？】

有水滴從風軒的臉上滑落。

下一刻，鏡子中的風軒抬起了腦袋，李雲飛終於能看清他的面容。

那足以作為偶像出道的臉蛋，此時已經佈滿了淚水。

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睛，此時充斥著血絲。

【就是這個表情。】

在回溯之前，將李雲飛推下山崖的風軒，就是現在這個表情。

不同於那時候的匆匆一瞥，現在李雲飛有充足的時間觀察風軒的表情。

【還是小師弟。】

雖然沒有證據，但李雲飛非常確定，這一定是小師弟本人。

【我剛才就丟了一張糖紙，還有將除草的任務完全甩給了小師弟。】

【糖紙已經被小師弟撿起來了，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之前我也有將師門任務都丟給小師弟做，但是他也沒有變成這樣。】

突然，李雲飛想起，在前世的時候，有看過一篇關於人類性格分析的文章。

在裡面，有介紹一種性格。

具備這種性格的人，平時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遭受欺辱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可是當平日裡遭受的這些不公平對待，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種性格的人，就會在某一天毫無徵兆地爆發。

而且這爆發的結果，都是以悲劇作為結局。

【不能吧，而且小師弟也不是老好人的模樣，他會拿劍砍我發洩的。】

【可是，除了這點之外，好像非常吻合呢。】

透過鏡子，李雲飛能看到，風軒正緩緩地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搖晃晃地向他走來。

風軒的右手對著他的後背舉了起來，那充斥著淚水的雙眼，也在一點點變得堅定下來。

李雲飛的大腦高速地轉動著，將所有能聯想到的線索都過了一遍。

最後，在風軒距離他還有兩步的距離時，李雲飛終於確認了。

他的小師弟，就是這種傳說中的性格，而他剛才丟下的糖紙，就是壓垮小師弟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將小師弟逼瘋了！

怎麼辦！

雖然他李雲飛在穿越後獲得的系統，是要將他養成魔頭的系統。

但是他真的沒想要做什麼魔頭。

修仙世界發展到現在，魔頭的地位老慘了，傻子才要去做魔頭。

他就只是做做惡作劇，薅一下系統的羊毛而已。

將可愛的小師弟逼瘋，被師傅廢除修為趕出宗門，只能走上違法犯罪道路過活，過著每天擔憂著會被關進監禁所的日子，他可不要啊。

【必須要將小師弟救回來。】

李雲飛下定了這個決心，不過這是之後要做的事情。

現在的他得趕緊脫離險境才是。

收回手中的鏡子，將練氣八重境界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李雲飛向後跳起，在空中完成七百二十度旋轉的高難度動作，最後落在風軒的身後。

“小風軒，堅持住，我會治好你的精神疾病的！”

“......”

回過頭來的風軒，在聽到李雲飛這句話的瞬間，是懵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