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夢樓,李侯爺包了一層樓,不為別的,清淨。

賈赦老早就來了,同來的還有賈政,賈寶玉,賈琮,賈環。

李虞一拍額頭,讓賈芸去把秦業,秦鍾,薛蟠,傅試,裘良,賈璉等人都叫來。

他忘了,狎妓是一種風氣。單請一個人,人家反而多想,一群人逛青樓,那就很正常了,而且是流行風氣。

秦業來的時候,臉羞的通紅。女婿請客嫖妓,他心裡很彆扭。但是為官多年,這種事情很是平常,他不認同,也不牴觸,關鍵還是他沒錢,老妻管的太嚴。

幾人一入座,賈政又開始吹牛逼,賈赦懶得看他,離的遠遠的。

薛蟠和賈璉最後到,賈璉很是吃的開,自罰三杯,還表演講笑話個節目,迎來一陣掌聲。

李虞拉著薛蟠,給傅試和裘良介紹。

“這是金陵薛家,當代的家主,薛蟠,薛文龍兄弟。他是我弟弟,你們以後多多看護些。”

又指著傅試道:“這位是順天府尹,傅試大人。”

指著裘良道:“這位是五城兵馬司副統領,裘良。我的左膀右臂,有什麼緊急情況,可以找他。記住,緊急情況”

薛蟠點頭示意知道了,又向裘良和傅試作揖行禮。

一群人喝酒,聊天,可能顯得有點無聊。但是有一群姑娘,投懷送抱,勸酒,陪酒,猜拳,行令,那就不無聊了。

賈赦和賈璉父子,是風月場的老手,最是放得開。酒席才開始,爺倆懷裡就各摟著一個女人。

賈政雖然清高,但是這種場合也不扭捏了,拉過一個小姑娘,上下起手。

傅試和裘良明顯也是老手,各自歡樂開心去了。

幾個小的,反而有點害羞,尤其是秦鍾,紅著臉,眼睛都閉上了。

寶玉沒有看姑娘,他看秦鍾,看的眼睛放光。

賈琮和賈環,各自被一個姑娘拉進了房間。賈赦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繼續挑逗他懷裡的美人。

只有秦業,被一個姑娘調戲的,快要窒息了。可是那手,還是伸進了人家的衣服裡。

李虞懷裡是個熟人,還是上次的小容。這次小姑娘主動的多,直接在李虞腿上坐了,手還不老實,伸到他衣服裡,摸來摸去。

李侯爺沒有忘了正事,拍了拍賈赦,見對方還清醒,就給他遞了個眼色。

賈赦會意,兩人各自摟著一個姑娘,進了一處偏房。

“有點事,想請教伯父”

“就知道你小子有事,說吧!”

“伯父對馮唐,瞭解多少?”

“馮唐?你為什麼問他?有什麼事嗎?”

李虞皺眉道:“他兒子想殺我”

“馮紫英?”賈赦不說話了,連身上的姑娘都沒了有興趣。

他手一揮,示意二女出去,兩女看了李虞一眼,他點頭後,二女幽怨的退到房外。

“你得罪他了嗎?”

賈赦這一問,既是試探,也是確認某些事。

“我沒見過馮唐,馮紫英也只是見過一次,說過兩句話。”

賈赦點點頭,似乎沒有說下去的意思。

“伯父是有什麼顧忌?還是有…”

“小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提幾個要求,你能辦到,我什麼都告訴你。否則,你也別開口。”

“伯父是個爽快人啊,行!您說說看”

“我只有璉兒和琮兒兩個兒子,第一件事,給他們給前程。”

“這是不難,我與璉二哥交好,本就打算給他個前程。琮哥兒,還是到軍中待幾年,大一些,我給他安排機會。”

賈赦聽了之後,還算滿意,點頭同意了。

“第二件事,我要你幫我分家,你也看到了,我家老二一家子,太能作了。我怕被連累,只能分家單過。”

這是李虞沒有馬上答應,準確來說,他沒有立場去插一手。

“這個事情我不方便插手,伯父這是難為我了。”

“不,我只要你的親兵衛隊,不是要你去插手。”

李虞點頭同意,只是借兵就無所謂了。

“第三,我要給二丫頭找個婆家,這個丫頭,讓老太太養廢了。膽小怕事,懦弱無能,嫁出去就是個死。我把她送給你做妾,你要好好照顧她。聘禮你就給個一萬吧!”

李虞臉一抽,前面都是廢話,最後的聘禮才是重點吧?

賈赦難得的尷尬一笑。

李虞點頭同意後。

賈赦開始回憶:“馮唐是南安郡王馮建的庶兄”

“庶兄?”

“對,他是妾生子。馮建是嫡子,所以他繼承王位。而才華更出眾的馮唐,卻什麼也沒有。”

“那他的爵位?”

“那是先太子去時,獲得的功勳。當年我為太子伴讀,太子讓我拉攏兩個人。一是馮唐,一是敬大哥。可敬大哥和馮唐,卻沉迷習武,根本不接受招攬。”

“敬老爺?沉迷習武?他不是修道的嗎?”

賈赦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你不接受太子招攬,不出家修道,說的過去?”

李虞尷尬點點頭。

“馮唐和敬大哥,拜了一位高人為師,經常一起習武,一起談天說地。”

“等等,你是說,馮唐和敬老爺還是師兄弟?”

賈赦點點頭:“沒錯,拜在一位大和尚門下。他們交情很深,一直都有來往。鐵網山事變後,兩人吵了一架,自此絕交。敬大哥為避太子株連之禍,徹底出家修道,馮唐也徹底投到當今陛下門下。”

李虞不解道:“徹底?他們之前不徹底嗎?”

賈赦又是個白眼:“都只是為了避禍,一個穿道袍躲到道觀,一個躲到親王府,他們只有一個目的,躲太子!可是太子死了,太上皇難保不遷怒於人,只能弄假成真。”

李虞一笑:“那您當時…?”

賈赦氣笑了:“我能怎樣?我躲的了嗎?我從小就是太子伴讀,你覺得我能擺脫太子黨的標籤?”

李虞點頭,表示理解,又問另一件事。

“為什麼?我是說,馮唐為什麼不選太子,而選不受重視的當今陛下!”

“這裡面有一層關係,除了我,只有敬大哥知道,連當今和太上皇都不知。”

賈赦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道:“當今皇后,與馮唐有舊,兩人是青梅竹馬。後來被點為王妃,兩人才斷了來往。馮唐多半舊情難忘。”

李虞眼睛瞪的老大,一不小心,吃這麼大個瓜。

“那一年,太上皇去鐵網山圍獵,太子監國理政。據說,鐵網山突然傳來訊息,太上皇被亂軍逼宮,太子心急之下,領兵前去勤王。”

“而鐵網山這邊,大皇子和三皇子造謠,說太子領兵而來,要逼宮奪位。兩方人馬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打了起來。”

“家父榮國公賈代善,和寧國公賈代化,不知道具體情況,得馮唐報信,領兵勤王,一舉擊敗太子的人馬。太子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自刎而死。”

“事後,太上皇得知真相,知道太子冤死,吐血昏迷不醒。之後就是他瘋狂的報復,但凡有蠱惑太子的人,只要涉嫌沾點邊的都死了。大皇子和三皇子涉嫌合謀陷害,也被賜死。”

“我因為家父的原因,得以活到今日”

“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太子因何自刎”

李虞看賈赦又陷入回憶,趕緊打斷:“伯父,馮唐當時在哪裡?如何得知情報?”

賈赦略作回憶後,答道:“馮唐作為勳貴子,應在鐵網山陪駕。他人在鐵網山,得知訊息不是很正常嗎?”

“您也是勳貴子,當時沒去嗎?”

“我祖母病了,在家侍疾,敬大哥去了,他當時在鐵網山。就是那次以後,他們分道揚鑣了。敬大哥回來跟我說,馮唐變了,讓我不要跟他來往,自此我也再沒有見過他。”

李虞發現,這個馮唐有點門道,王爺的庶子。拒絕了太子的招攬,鐵網山之變後,所有人都倒黴的情況下,他被封了爵?

最後投靠了情人的丈夫,還深受信任。要麼這老小子開掛了,要麼就是有陰謀在裡面。

可是時間已久,沒法查,關鍵是,知情人除了太上皇,就是皇帝。怎麼查?難道去問皇帝,你知道你老婆,跟馮唐有舊嗎?

那不是嫌命長?他還沒活夠,作死的事情,絕對不做。

“賈珍為什麼沒聽他爹的話?還和馮紫英來往甚密?”

“唉,珍哥兒從小,就是在馮唐家裡玩大的。他老子修道去了,又不管他,哪還在意他跟誰交往。”

“不對李小子,你的意思是,寧國府抄家跟馮家有關係?”

賈赦總算反應過來了。

李虞沒有回答,但是預設了。

賈赦似乎又想到什麼,陷入了思考模式。

“伯父,似乎想到了什麼,能說說嗎?”

賈赦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門口,低聲道:“馮家父子,恐怕所圖非小,你要小心點”

李虞雙眼一眯問道:“有什麼根據?”

賈赦搖頭道:“馮唐心思深沉,做事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我只是直覺,他心中一直有怨念,一是對他父親,沒有得到王位。二是女人,他的執念很深,多妻之恨啊!”

“他有反心?那您不去告發?”

賈赦又白了他一眼:“我去告發?我去跟誰告發?”

李侯爺一想也是,太上皇不待見,皇帝以前被他打過多次,現在見面都尷尬。告發人家的心腹重臣,搞不好把自己還弄進去。

李虞不解:“您讓我小心,是…?”

“你是皇帝的人,就擋了他的路,你兵權在手,就是他的威脅。你可能不知道,龍禁衛只有一半聽他的。還有一半在太上皇手裡,準確來說,在忠順手上。皇帝手中只有錦衣衛,所以,你的五城兵馬司就至關重要。”

“這都是您的猜測吧?”李虞試探道。

“聽不聽隨你,現在我知道太上皇,封你冠軍侯的真正原因了。就是找個人來制衡馮唐,他這是怕死了之後,龍禁衛被他一人控制,局面失控,這是在給當今鋪路了。可惜了,太子哥哥啊!”賈赦說完,悵然若失,心情沉重且難受。

“好了,伯父,過去的,都過去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走,喝酒去!”

這句話是真心的,今天一番談話,讓他重新認識了賈赦。早年意氣風發,皇子都敢揍的賈恩侯,被逼著在家混吃等死,夾著尾巴做人。換成誰也不會比他更好!

賈赦心裡的苦,誰又能體會得到?

賈赦苦笑搖頭,起身大步出門,摟著他的姑娘,端起酒壺,對著壺口吹。

李侯爺見了也是一笑,看了眼,正偷瞧他的小容姑娘。手一招,女孩笑著撲了過來。

這一晚,誰都沒回去。

區別是,賈環和賈琮做了男人,當然,這是他們哥倆自己以為的,睡了女人,就是爺們兒。也沒人教他們,硬體設施不完善,是做不了男人的。

寶玉和秦鍾耳鬢廝磨了一夜,寶玉找到了人生新的目標。秦鍾也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兩人點燃了愛的火焰,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赦老爺和政老爺,不愧是世家公子,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不過拍的是小娘子的屁股!

傅試和裘良也各忙各的去了,甩甩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只有秦業,彷彿一夜開花,老樹開新芽。扭扭捏捏半天,意思是捨不得昨夜的小娘子。李侯爺秒懂,讓賈芸給錢贖身,把人到家去。

不是孝敬老丈人,主要是覺得秦鐘不靠譜,趁著身體還行,趕緊練個小號。

小容姑娘幽怨的不讓走,李侯爺大手一揮,一併贖身。可一出門就後悔了,這青樓女子帶回去,家裡怕是要炸鍋。

找老丈人,打了個商量,送到寧國府裡,找個院子先養著。秦業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意思是:咱們都不說,各玩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