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哀怨的旋律,讓人心生憐憫之情,古箏和簫還是沒有二胡,薩克斯有味道,不過曲子沒錯,下次找個二胡來學一下。

夜深了,李虞還沒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趙盼兒好像想到了什麼,紅著臉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如意抱著琴,也回了屋。就在房門要關上的那一刻,一隻腳邁了進來…

次日早上,李虞晨跑回來,迎接他的是趙盼兒的黑眼圈,和如意的白眼。

女人!呵呵…

上午照例,先去娃娃營點卯,孫邵祖遞過來一份名單,說是統計未到營的名單。

李虞打眼一看:牛賁,王衝,王仁,賈寶玉,賈薔,賈蓉…

好傢伙!牛賁?送了價值十萬的美人,可是人還是沒來,也沒打招呼?

“讓人去牛家打聽一下,牛賁什麼情況?他可以不參加訓練,但是人要到。可以給他安排個書吏的文職”

孫邵祖點頭稱是,就去派人了。

王家兄弟也沒來?他們年紀都有十六七了,弄到自己軍營,安排個伍長什麼的,也說的過去。那他讓賈珍送銀子,是什麼情況?

賈家三個嫡子,一個沒來?賈琮和賈環倒是來了。

寶玉肯定不會來,賈蓉和賈薔怎麼也不來?爵位真的敢不要了?耐人尋味啊!賈珍怎麼想的?

拋開繁雜的思緒,從新開始工作,召集前鋒營,問了一下,誰家比較困難,有沒有想賺錢的。

呼啦啦,一下站出好幾千人。好吧,條件好的,也沒人願意當兵!這年頭有: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的說法。

找了些嘴巴利索,脾氣好的。告訴他們怎麼推銷自己,怎麼推拿按摩,腳底按摩。

還有,洗衣服,洗床單,怎麼賺跑腿費。當然,前提是訓練不能停,戰鬥力不能掉隊。

搞完營內的,剩下的就是伙食問題了。他讓人,叫來了全聚德的陳掌櫃。

“給你搞了個拓展業務,幹不幹?”

陳掌櫃一頭霧水:“何為拓展業務?”

“就是賣烤鴨之外,再幹點別的營生。”

“請侯爺試言一二”

“我這營裡,有二千多貴族子弟,他們不大能吃苦。如果他們想吃個烤鴨,燒魚,點心,水果什麼的。我這邊,讓人寫個條子,你在城裡採買,然後立馬讓人送來。能不能幹?”

“能啊!太能了,這一買一賣的功夫,錢就賺了,多好的事兒啊”

“嗯,還有個問題,他們年紀都不大,身上帶的銀子可能不多。如果需要你墊付銀子,能不能幹?”

“這,侯爺,確定都是貴族子弟嗎?”

“那必須的,皇宮裡給的名單,都是勳貴,文武官員家的孩子。”

“那就沒問題,讓他們籤個借據,按上手印,咱上門去要。”

“哦,你不怕得罪勳貴?”

“嗨,侯爺有所不知。勳貴的錢好要,他們要臉。不好要的,是潑皮,街溜子。這些人沒錢,也不在乎臉面,都是滾刀肉。”

李虞一副受教了的表情:“那行,你每天安排幾個人,來這裡等訊息,早中晚三餐先安排上。你的夥計要會騎馬,要靠的住,還要穿全聚德的衣服。運送物資要有人護衛,我讓五城兵馬司裘良來配合你。當然,你要分一點利潤出來。”

“這,侯爺,你這邊不是有軍士嗎!再說,都是些吃食,沒必要護衛吧?多找幾個夥計就行了”

李虞白了他一眼:“就因為是吃食,所以才要護衛。如果有人投毒,毒死勳貴子弟。你承擔的起嗎?”

“這…不會吧”

“光這個月,本侯就遭到三次刺殺,你說有沒有可能?”

陳掌櫃這回是真的怕了:“侯爺,那這營生?”

“幹啊,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好,小人這就回去安排夥計。”

“嗯,找幾個機靈的。還有,把城裡好吃的東西列個清單,讓夥計們帶著,我讓他們直接去營裡叫賣”

陳掌櫃欣喜不已,還能這樣搞?那就穩賺不虧了。

陳掌櫃走後,去牛家的人回來了,說是不在家,跟他爹去了廣寧。

李虞直接傻眼了,這裡面怎麼透著詭異?牛繼宗要帶走兒子,為什麼給自己送花魁?十萬兩啊!這禮可不輕…等等,哪裡不對勁!

李虞來回踱步,他知道哪裡有問題,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任如意!

可卿說:牛伯爺派人送來的,花轎抬到,人就走了。送這麼大的禮,不見一面就走,這裡不合理。送禮,連個管家都不出面?說不通,誰能證明,是牛繼宗派人送的?

明顯的漏洞,居然一直沒發現,色令智昏!要引以為戒!還有那如意,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知不知情?

李虞趕緊囑咐孫邵祖,好好操練。他自己要趕緊回府,把細節搞清楚。

找來元春,可卿,許有田,揮退其他人。

“你們幫我回憶一下,任如意進府那天,牛伯爺家,來的什麼人?有什麼特徵?說了什麼?”

元春一臉古怪,意思是:你人都睡了,不會是忘了幫人辦事吧?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趕緊想一下,你們怎麼知道,對方是牛伯爺家的人?”

“當然是他自己說的,我們又不認識,怎麼知道是哪家的?”可卿理所當然的說。

“夫人說的沒錯,小人也不認識,他自報的家門,說是和侯爺約定好的。”許有田補充道。

“那他們有什麼特徵嗎?”

“沒什麼特徵,一般的家丁服飾,並無特別之處”老許思索後答覆。

“爺,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虞點頭:“我懷疑他們,就不是牛繼宗派來的。”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誰會冒名給你送個美人,價值十萬呢!”元春還記得十萬的事情。

“是啊!這事不對勁,牛繼宗如果給我送禮,那目的,必是要我照顧他兒子。可今天,我才知道,牛繼宗帶著兒子牛賁,支援廣寧去了。”

“這…”元春,可卿,老許都無語了,這事確實說不通。

“直接問如意夫人不行嗎?”老許疑惑的問。

元春和可卿又看向李虞,意思是:你還沒搞定那個女人嗎?

李侯爺尷尬的一笑:“我自己處理吧,你們去忙。”

元春和可卿直接走了,老許一副不想走的意思:我這吃瓜就吃一半,呸!一半都沒有,剛切好,你叫我走?你這……不講武德!

李虞不管他精彩的表情,獨自往如意院子走去。

來到湖邊,趙盼兒在做女工,繡的什麼看不出來。如意在看書,她看書的樣子,真的很美。

“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如意有些意外的看過來,意思是:你覺得我會願意嗎?

趙盼兒很有眼色的走了,只剩下李虞和如意。

“送你來的人,你認識嗎?”

如意頭都沒抬,繼續看書。那就是預設了?

“他們不是牛繼宗派來的,會是誰呢?”

李虞仔細觀察如意的眼神,想從微表情中,看出點東西。

這女人表面是在看書,可是眼神有些飄忽,說明內心並不平靜。她到底要保守什麼秘密?連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貞潔都可以捨棄。到底在守護什麼?

“你是想保護什麼人?你有重要的人,被人拿了?”

咦,有反應了,有意思。

“我幫你把人救出來,你幫我把他們找出來,如何?”

“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如意終於開口了。

李虞長舒一口氣,能開口,就有的談。

“你也不希望,永遠受制於人吧?唯有反擊,才能擺脫束縛。你把知道的告訴我,我們一起去查,一起救人。總比現在乾等要強,你能把希望,都寄託於他們的善良嗎?”

如意轉過頭,看著李虞,面有掙扎,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我知道的,其實不多,可能都幫不到你什麼”

“沒關係,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如意抬頭望向遠方,似乎是在回憶,又像是不知從哪裡開口。好半晌才發聲:“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小漁村,家裡有父母和弟弟…”

李虞找了個凳子,因為這故事,聽起來有點長。

“有一天,來了一群人,見人就殺。大人都死了,只剩我和弟弟,還有村裡十四個小孩兒…”

“我們被帶到一個山洞裡,那裡很黑。他們拿鞭子,抽打我們,直到求饒為止。吃的總是不夠,時間久了,就有人開始搶…”

“我們在洞裡生活好幾年,每天都要學習武技,殺人技…”

“三年前,我被挑選出來,他們把我送進了青樓。學認字,學彈琴,學作畫,學下棋。還有…學伺候男人!”

“上個月,我被送來神京,他們說,我在接到命令前,只做花魁。我便過了這輩子,最輕鬆的幾天。”

如意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下來。

“那天下午,有人來通知我,目標已定,就是你。說有人來贖身,送我上門,事無論成敗,自盡”

“死士?”李虞直接無語了,這是又沒線索了。

“我說過,我知道的不多,幫不到你”

她一副無奈,又痛苦的樣子。

“沒關係,我沒死,你也沒死,總有機會的”

李虞想安慰幾句,可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現在,只擔心我弟弟,不知他是否還活著。若是因我的失敗,而害死他,我死去之後,不知如何去見父母!嗚嗚嗚……”

她嚎啕大哭,彷彿要把心中,所有痛苦和無助都宣洩出來。

李虞抱了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線索斷了。她之前的妓院?估計也沒什麼線索。唉!也不一定,回頭去轉轉。

哭聲持續了一柱香,這是有多少委屈啊!

“從你的經歷來看,像是江湖上的殺手組織。他們專門訓練小孩兒,從小培養,除了殺人,你們幾乎沒有生活技能。比如:你會繡花嗎?做飯?”

如意罕見的臉紅了。

“你說三年前,他們就開始培養你,把你養成名妓,這是方便你,接近目標的手段。那麼你一開始,是沒有目標的。直到幾天前,突然定下的目標?”

如意點點頭,表示肯定。

“有人花錢,買兇殺我!可是我連是誰,都還不知道,真是憋屈。”

“對不起!”

李虞一愣,這個倔強的女人,居然會說:對不起?

如意臉一紅,不好意思跟李虞對視。

李侯爺心裡一熱,抱起美人,直奔房間裡。

天都沒黑,兩個赤身相對的人,就躺在床上做著原始的運動。

這次如意沒有抗拒,她順應著身體的本能,想叫就叫,想哭就哭。

李虞也沒有那麼粗魯,儘可能的給她溫柔。

任如意的線索斷了,她的心結開啟一半,暫時可以放鬆監視。

下一個是趙盼兒,這妞還有東西沒交代,要找個機會給她也審審。

第二天一早,皇宮來人,宣冠軍侯進宮。

想來是遼東,有新的訊息了,李虞進宮直奔御書房。

這次除了兩位輔相,居然沒有叫王子騰。

雍帝給戴荃一個眼色,他把軍報遞給李虞。

一目十行看完,然後把心中想法直接告訴眾人:“從軍報上看,山海關外應該是疑兵。人家也不傻,不會進攻堅城關要。”

眾人紛紛點頭認同。

“廣寧就不一定了,但是臣以為,同樣是疑兵。”

雍帝和兩位輔相,都有些不解。

“今年的白災,不光韃靼受災,女真,朵顏都有受災。我料他們設兩處疑兵,主攻瀋陽,就是為了劫掠做準備。”

“我軍不瞭解情況,必然據城而守,這樣他們,就可以輕鬆劫掠周邊百姓。”

李虞說完,他們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要是,兩處不是疑兵呢?你怎麼確定”

問話的是左相張珣。

“山海關我敢肯定是疑兵,只有廣寧一路,其實只要主動進攻一次,就可以確定了。”

張珣點頭,同意李虞的看法。

“陛下,臣以為,冠軍侯所言有理。主動出擊,打他一下,是真是假就知道了。”

“臣反對!只要堅守不出,敵人自退。何必勞師動眾,萬一損失慘重怎麼辦?國庫空虛,哪有錢去撫卹士兵!”

說這話的是右相顏旻,他主管戶部,天天為錢發愁,一提打仗就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