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各懷鬼胎

第二天，陳青迫不及待的拉起陶軒，要去楓葉TV做實地考察。

陶軒突然有點後悔在昨晚提及此事，進入工作狀態的陳青，跟昨晚判若兩人，她倒是沒什麼事，自己腰和腿可是到現在都沒緩過勁來。

“就這？你也敢開口就上億？”

陳青在辦公室質問陶軒，參觀完楓葉TV，不禁令她大失所望，公司的辦公場地，也就比煙雨的訓練室大一點，到處都是亂糟糟的景象，整個一草臺班子。

她雖然沒接觸過網際網路行業，但家裡可是行業龍頭，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家裡哪家投資上億的醫院，不是坐擁幾棟樓，現在這楓葉TV，別說幾棟樓了，都沒門診大廳寬敞，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我們是網際網路企業，又不是實體企業。”

“再怎麼網際網路，就這麼幾個人，幾臺破電腦，也花不了上億吧？”陳情反問道。

“花錢的地方又不在這裡，都是些無形的資產，大頭是在主播的簽約費上，然後租用CDN（內容分發網路），最後才是人員工資。”

“行吧，行吧。”

陳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之所以提出來，不過是為了最後壓價而已。

“你直接說估值多少，然後準備融多少錢吧。”

陶軒喝了口茶，然後用平靜的語氣說了出來。

“估值4個億，準備融1.6億。”

“多少？！”陳情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沒瘋吧？”

“沒有，這還只是保守估計，等商業計劃書出來的時候，可能還會更高。”

這時候陶軒異常冷靜，專案上線前後這段時間，他必須瘋狂砸錢，吸引和留住慕名而來的使用者，必須保證至少在榮耀直播這個版塊，楓葉TV沒有競爭對手。

前期虧錢這是肯定的事，網際網路企業想要殺出來，比的就是誰砸錢多，這方面陶軒絲毫不擔心，反正花的是投資人的錢，他一點都不擔心。

“那就是我瘋了。”

陳青起身提著包，起身離開。

“唉，彆著急走啊，投資的事情還沒說呢。”陶軒手忙腳亂的起身挽留。

此時的陳青剛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去給你聯絡冤大頭！”

說完，“哐”的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她已經沒有心情跟陶軒討價還價，這麼大的盤子，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吃的下來的，只能按照原定計劃，幫陶軒攢局。

“早就說了，你非不聽，非得來走一圈。”陶軒坐回了椅子上，喃喃自語。

沒過一會兒，陶軒也離開了楓葉TV，臨走前陶軒叮囑陳杰抓緊時間製作商業計劃書，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收到陳青的訊息。

果然，沒過幾天，陶軒便接到了陳青的電話，雙方很快約好了時間。

在等待會議開始的這段時間，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打了過來。

“陶總，有好專案怎麼不通知兄弟一聲，太見外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手機傳來，打電話來的正是榮耀的秦建。

“秦總這話說的，小弟這小打小鬧，哪用得著您這大佛出手。”

不知道秦建是何來意，陶軒只能先試探。

“你這可不是小打小鬧，幾個億的專案，陶兄弟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電話的另一頭，秦建笑眯眯的開著玩笑。

“這不聽說你缺錢，我可是上趕著門，來給你送錢了。”

當然秦建不是單純送錢，自然有著別的目的。

陶軒搞直播平臺，看似跟榮耀官方八竿子打不著，但直播的內容，卻是跟榮耀緊密相關。

榮耀的公司層面，向來對榮耀相關的一切商業活動都抓的很緊，除了盈利方面的需求，最重要的是預防風險，榮耀這款遊戲運營了這多年，官方不是沒做過其他嘗試，但都失敗了，所以這款老遊戲必須保持穩定，不能出什麼岔子。

訊息傳到榮耀官方之後，秦建立馬就找幾個心腹，評估風險。

由於網路直播這件事，此前並無先例，眾人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統一意見，直播這件事應該沒什麼風險，反而有助於擴大影響力，其中的明星效應，也有助於提高使用者粘性。

但即便是這樣，眾人還是建議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應該持有一部分股份，以便意外發生之時，公司不至於一點話語權也沒有。

“這話說得，小弟可就無地自容了，秦總能雪中送炭，我可是夢寐以求。”

有人想要加入，陶軒當然不會攆人，相反人越多越好，反而能增強自己的控制力。

“哪裡哪裡，陶總說笑了。”

秦建微眯的眼睛略微睜開，透露出一絲精光，既然已經要持股，那就越多越好。

“既然陶總敞亮，那我也不小氣，你直接說個數，還差多少，我直接包圓了。”

老狐狸！陶軒心中暗罵一聲，要不是自己真懂這方面的事，還真被他騙過去了。

真要一個人就能包圓就好了，那些上市公司搞A輪、B輪的時候也不至於拉一堆投資人過來。

雖然明面上是說風投為了分散風險，但實則是放屁，真要遇到好專案，哪個風投不是希望自己能一個人包圓，最後再來一手鳩佔鵲巢。

永遠不要小看資本的膽量，只要利潤夠高，別說把自己掛路燈上，繩子自己買都行，甚至那個路燈它都可以自己出錢修。

“秦總，你這就有點不地道了，小弟雖然資歷尚淺，但也不是三歲小孩。”

陶軒佯裝生氣，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

“嗨，我這不是助人心切嘛，有些著急了，我的我的，還請陶兄弟不要計較。”

這種事陶軒自然不可能深究，大家都是在商言商，做生意忍辱負重那是常有的事，意氣用事那是萬萬不可取，畢竟賺錢嘛，不寒磣。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秦建都送上門來了，不坑一把實在說不過去。

“秦總，說實話，弄這個平臺，我心裡也是沒底。”

“此話怎講？”

“唉。”

陶軒長嘆一口氣，開始講故事。

“咱們這個平臺雖然都是以直播榮耀為主，但那些職業選手沒什麼直播類榮啊。”

“不對吧，榮耀能玩的東西一大堆，你別唬我。”

秦建雖然不知道陶軒打什麼主意，但卻下意識反駁了一番。

“秦總我真沒吹牛。”

陶軒拿著電話一副捶胸頓足的樣子，彷彿秦建能看到似的。

“內容雖然多，但跟職業選手都沒什麼關係呀，真拿著自己比賽賬號上野外搶boss，裝備掉了咋辦。”

“直播開小號，那可是官方明令禁止的事，所以就只能玩競技場，剛開始還好，但時間一長，是人都會感覺無聊吧。”

職業選手開小號搶boss，這種事並不少見，特別是在休賽期的時候，之所以沒出什麼問題，一來是“民不舉，官不察”，二來是沒有明確的證據，所以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上了直播就不一樣了，直播間標題明晃晃的寫著，那是一舉報一個準，也沒人敢開大號去野外，萬一銀武掉了，俱樂部當場就得瘋。

“改掉落機制和小號禁令這是不可能的事，陶老闆就別想了。”

秦建毫不猶豫的拒絕陶軒，直播的前景是不錯，但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直播做不下去，涼了就涼了，基本盤還在，真要改了機制和放開禁令，用不了多久就得損失一大批玩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直播還做不做了，我總不能讓他們咬打火機吧。”

陶軒看似急眼，實際上燕國地圖，才剛剛開啟。

“那這樣，秦總給授權個比賽轉播權，這樣總行了吧。”

“做夢！”

秦建怒斥，陶軒在想桃子，他知道轉播權值多少錢嗎？全聯盟的俱樂部都靠著這個養活。

“想要不是不行，得花真金白銀來買！”

“不是，秦總，你先別急，人氣高的選手真沒時間直播比賽吧，常規賽基本都是同時進行，季後賽和國際邀請賽可能人多一點，更何況我們又不是直接轉播官方畫面，而是解說切視角什麼的都是主播自己來，都不是同一個賽道。”

陶軒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電視轉播的精良程度，跟個人直播自然不可相提並論，但這個口子，秦建也不能輕易就放，誰知道以後會搞出什麼么蛾子。

手機裡遲遲沒傳來回應，陶軒還以為電話已經被掛了，見還在通話中，他感覺不能再等了，直接拿出殺手鐧。

“這樣！秦總！，我不白拿，我用排它性協議來換！”

“排它性協議？”

這個名詞，秦建並不陌生，大公司裡，這種協議隨處可見，他只是不知道陶軒具體指的是哪方面。

“對！凡是和我們平臺簽約的職業選手，都不允許播榮耀以外的遊戲，這個有誠意吧！”

“你敢！”

秦建勃然大怒，“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反了！欺天了！

陶軒明顯這是在威脅自己，榮耀選手播榮耀不是理所當然嗎！播其他遊像什麼話？給競爭對手引流？這分明在自掘墳墓。

榮耀官方顯然不能在這方面約束職業選手，因為官方並沒有給職業選手一分錢，反而是在依靠職業選手賺錢，無憑無據的出臺這方面的規定，無疑是霸王條款，肯定會引起全體職業選手的不滿，這會出大亂子。

對於直播平臺，官方當然可以拿捏，不讓他們直播榮耀，但榮耀的職業選手不能直播榮耀，這像什麼話，只會死的更快。

“陶總，好手段！你不怕我們自己搞直播平臺嗎？”

陶軒當然不怕，其他人顯然不會知道，觀眾喜歡看直播的真正原因，自然是做一個死一個，否則也不會輪到他來第一個嘗螃蟹。

“秦總，第一，你不可能簽下所有的職業選手，因為我會跟你競爭，簽約費會高一個恐怖程度，第二，即便是不能直播榮耀，我也有信心把平臺做大。”

陶軒有恃無恐，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退，一步退就百步退，除了直播的真正精髓之外，擦邊才是真正的第一生產力，這已經是被無數次證明過的真理。

就直播平臺流水而言，擦邊區別看人少，消費力那絕對是其他版塊不能比的存在，你知道百級女主播的含金量嗎？

“那也不可能！電視轉播這是基本盤絕對不能動，陶軒你作為俱樂部老闆，難道會不知道？”

陶軒可太知道了，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會出來吃著第一個螃蟹，網際網路太過成熟，電視轉播的護城河也太過脆弱，沒有陶軒，也會有其他人，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是能自己呢？

“秦總，你雖然可以禁一時，但平臺做大了之後，遊戲官方退步是遲早的事，這你也應該知道。”

直播平臺起來之後，電競賽事向網路直播轉移，這是大勢所趨，誰也阻擋不了，究其本質，還是因為網際網路的使用者人群以年輕人居多，相較於傳統的電視，他們天然就更傾向使用網際網路，瞭解各種實時資訊。

見對方又開始沉默，陶軒開始加註。

“這樣吧，秦總，我再搭一個創意玩法，絕對不會比天梯匹配差。”

“你先說說看。”

不比天梯差的新玩法，秦建倒是有興趣，直播平臺這件事，陶軒意志堅決，很難阻止，如果新玩法，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也不是不可以做出一些讓步。

“我現在還不能說，至少得等到第一輪融資完成之後。”

“空口無憑，你那什麼保證？”

“我無法保證。”

其實陶軒也可以用，榮耀“大蕭條”來說服秦建，但那太危言聳聽，陰謀論的痕跡也十分明顯，而且現在的繁榮，也能將其掩蓋一部分，倒不如坦誠一點。

“我只能用人品保證，秦總你也清楚，到目前為止，我的建議至少還沒錯過，不是嗎？”

確實，在這方面，陶軒堪稱妖孽，無論是比賽方面，還是玩法，事實證明他都成功了，這一點，秦建不得不佩服。

“更何況，新玩法無論是對榮耀本身，還是直播平臺，都是極大的助力，我不會在這方面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