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雪

兩輪聯賽結束，嘉世依舊排名倒數第二，排在前面的是玄奇戰隊，脫離降級區，嘉世至少還需兩分。

嘉世這輪的對手是煙雨戰隊，隊長楚雲秀，聯盟唯一女隊長。

楚雲秀第四賽季加入煙雨，從她擔任隊長開始，煙雨戰隊連續三年進入季後賽，絕對的榮耀頂尖選手。

煙雨高層喜歡插手隊伍管理，這在聯盟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當家明星選手一般只會出現在單挑賽，擂臺賽變數太大，輸多了容易影響俱樂部盈利。

葉修判斷煙雨這輪也不例外，擂臺賽兩分拿下，與玄奇便是同分，下一輪主場對陣玄奇，六分戰，只要贏就能脫離降級區。

邱非、沐橙和自己出戰擂臺賽，單挑賽可以放棄，方銳處於轉型中，多打比賽只有好處，沒壞處，莫凡剛加入隊伍，正好可以適應下職業環境，上一輪方鋒然沒上場，這輪單挑賽就讓他去，團隊賽磨合主力陣容。

煙雨俱樂部在S市，距離嘉世所在H市，也就一百多公里，兩小時車程，比賽日當天出發就行。

週六，H市氣溫驟降，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門口的商務大巴已經停了一會兒，雪在車頂積了薄薄一層，眾人陸續從樓裡出發登車。

莫凡依舊冷著個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魏琛和方銳有說有笑，交流經驗，蘇沐橙挽著葉修，一路上蹦蹦跳跳，不時的伸出手接上一團雪花，拋灑開來。

“葉修！瑞雪兆豐年，我們來年一定會越來越好！”

葉修拍了拍蘇沐橙帽子上的雪花，鄭重的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登車的是陶軒，眾人雖有些奇怪，但還是熱情的打著招呼，只有葉修跟陶軒相視一笑。

路途中，眾人有說有笑，蘇沐橙跟楚雲秀兩人煲著電話粥，商量著賽前去哪裡逛街，只有葉修和陶軒閉目養神，彷彿在迎接什麼。

陶軒帶著資料來到了煙雨老闆的辦公室，自信滿滿。

陳青的辦公室跟別人不一樣，傢俱選擇上暖色居多，少了職場氣息，更有種家的感覺，讓人感覺很放鬆，要不是那張正兒八經的辦公桌，陶軒都以為自己到了小女生的房間。

裝修雖然很溫馨，老闆椅上的陳青卻是正經的職場打扮，略顯彎曲的長髮被挽在耳後，白襯衫隆起的剛好，不至於讓釦子承受太大壓力，臉上略施粉黛，很自然，沒有科技的痕跡，一眼看去並不讓人驚豔，但是耐看。

“陶總，恭候多時。”

陳青熱情的招呼陶軒落座，話鋒卻是一轉。

“陶老闆這麼好心，有發財的路子，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煙雨？”

陶軒感受到一絲不妙，這個女人跟三零一的老闆完全不一樣，完全不跟你繞，一上來就掌握主動權。

斟酌了一下話語，陶軒開口說道：

“之前跟三零一的陸總聊過，主要是這條路子一家兩家的翻不起什麼風浪，都說你陳總生財有道，我這不找上門來了。”

對於陶軒的恭維，陳青不置可否，只覺得他今天上門拜訪目的絕不是這麼簡單。

“那陶老闆說說吧，真要能發財，煙雨一定奉陪。”

陶軒靠攏椅背，換了個更放鬆的姿勢緩緩開口。

“除了你們五家資金雄厚的俱樂部，聯盟其他俱樂部的經營狀況，想必陳總有所耳聞吧。”

聯盟中下游的俱樂部這幾年確實過得不咋樣，能在轉會市場出大價錢，就只有霸圖、藍雨、微草、煙雨、輪迴這五家，有的混的慘的隊伍，已經淪落到年年賣隊長了。

“不管是俱樂部賣周邊，還是拉贊助，這市場就像是餐桌上的肉，就那麼點，你多吃一塊，他就少吃一塊。”

“那陶總的意思，想要吃肉的人少一點？”陳青說道。

“陳總說笑，我雖然自認格局不大，但把別的俱樂部端上餐桌這事，相當於自掘墳墓，這我還是知道。”

說到這，陶軒眼前一亮。

“我想要給大夥換個大的餐桌，不知陳總意下如何？”

“哦？有多大？”

陶軒看了一眼陳青說道：

“很大，大到吃不完！”

“陳總不會就憑一張嘴，就想拉煙雨入局吧？”

陳青呵呵一笑。

“誰知道到最後煙雨是坐在椅子上那個，還是餐桌上那個。”

“當然不會，我只怕到時煙雨胃口太小！”

陶軒從包裡拿出檔案，並沒有立馬遞過去，而是想著自己太被動，想要拿回主動權，於是開口問道：

“陳總，我很好奇一個事，煙雨已經是聯盟營收最高的俱樂部，為什麼還對盈利這麼執著？”

陳青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問題，不過自己完全沒必要回答，在她看來陶軒毫不掩飾的調查煙雨已經是過線，現在更是毫不避諱。

煙雨現在過得很好，並不需要求變。

氣氛開始變得凝重，陳青冷笑道：

“如果陶總今天來只是為了問個問題，那麼煙雨可能不歡迎你。”

“我建議陶總不要把心思放在別的俱樂部，還是多關心關心嘉世。”

陶軒的笑容僵在臉上，怎麼突然就要送客？

不過他並沒有賭氣離開，而是仔細思考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回想半個多月的經歷，陶軒感覺跟這個世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帶著一種傲氣，覺得自己天命所歸，高人一等。

重建嘉世的時候，自己也只是自顧自的做出決定，把它當做賞賜，好讓自己獲得滿足感，從未問過別人需要什麼，順便拿一個名單出來，便要求葉修完成任務。

去三零一的時候，和現在一樣，總想要那莫名其妙的主動權，這玩意兒有什麼用，達成目的不就行了。

從現實而言，嘉世面臨危機，自己只需要拿著方案誠誠懇懇去談就行了，為了那該死的優越感，去查那些有的沒的，這輪的客場換了霸圖或者輪迴，就不談了嗎？

要不是自己的自以為是，或許上一輪藍雨來的時候就談成了，你怎麼就知道藍雨的老闆不會隨隊過來談合作，打個電話問一下也好。

煙雨傳聞得再不好，那也不是嘉世能比的，憑什麼自己振臂一呼，它便納頭來降。

或許當自己不再那麼高高在上的時候，才算真正融入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