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夜驚嚇

下午放課後，在班長的組織下，一年C班開始瞭如火如荼換座位的喧鬧。

那邊換過去，重新坐到鄰桌的女生相擁而泣，男生則是像個躁動的猴子一樣大喊大叫，這邊又有短暫分離的沮喪與不樂。

每週一次的換座位牽動著每一個學生的心。

“嘿嘿，討人厭的清水同學，快點搬過去吧。”上田佳麗笑得很開心，小手懸在半空擺了擺，“要不要幫忙，佳麗可是很熱心腸的。”

“是要幫忙，你幫我把這些東西搬過去吧，熱心腸女士。”

清水優將書包課本全部堆到桌子上面，跟上田佳麗說道。

“我搬了這些你幹什麼？”上田佳麗馬上反駁質問。

“這樣吧，你幫我把書包拿過去好嗎，上田同學。”清水優改了話口。

“一個書包那麼輕……你，你明明可以自己拿過去的。”

“書包放書上，我怕壓壞了書。書包很輕，能有這麼漂亮的上田同學幫忙拿過去，真的……太好了。”

清水優有些艱難地說完了話，他是偏要搓搓少女的威風。

“你……”

上田佳麗有些騎虎難下，目光掃了放在課本上面的書包，又偏向了別處。

現在書包明明已經壓在書上了，還說會壓壞書……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鈴木京子對一碰上就針鋒相對的兩人毫無辦法，嗔怪地掃了清水優一眼。

“我來幫忙吧，清水同學你現將課桌搬過去吧。”

說罷，鈴木京子向課桌上的書包伸手而去。

“算了，我可以順便帶過去的，不麻煩了。”

清水優制止了鈴木京子的動作。

跟上田佳麗吵，單純想挫挫上田佳麗的威風，對她的嬉笑的反擊罷了，對於無辜溫柔的鈴木京子，倒也不必煩叨她這些捉弄人的事。

說罷，在清水優疑惑的目光中，鈴木京子伸手的速度卻激增，一下子抓住了書包。

“搬過去吧，清水同學。”

鈴木京子笑容還是那般溫柔。

少年心中困惑不解，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

於是乎，在全班同學震驚的目光中，鈴木京子與上田佳麗結伴，領著一個空空如也的書包，跟在前方搬著桌子的清水優後面，直到將書包安穩放下。

“清水同學，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鈴木京子問道。

“……沒了。”

聚焦在身上的諸多視線清水優沒有在意，確認再沒有什麼事後，便前往便利店開始他的兼職。

老闆有提前說過，週五的下午是一週的客流高峰期。

等下了班，直接在便利店解決完晚飯，清水優回去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半。

每天三點一線，出租屋，學校，便利店，繁忙充斥了他的全部生活，他只感覺無聊又乏味。

出租屋，兩個女生一同坐在沙發上，俱穿著寬鬆的睡衣，面前的案桌擺滿了零食——昨天安元美紀質疑失敗被迫買下的零食。

“清水同學，明天週末，一起來看電影啊。”

大玉幸子揮著手對清水優發出邀請。

安元美紀看了眼走進客廳的清水優，連忙又將腦袋轉了回去，面前是昨日打賭輸了買的零食，她又將目光抬上去看著電視，手上的遙控漫無目的地向下翻著，翻得很快。

“不了，你們看吧。”

清水優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好吧。”大玉幸子沒有再糾纏，“美紀已經洗完澡了，你現在就可以進去洗哦，應該還有些她的體香溫度。”

“小姨——你在說些什麼啊——”

安元美紀連忙堵住了那張紅潤的嘴。

好吧，在這莊園裡，大玉桑的正經不會超過兩句話。

“謝謝。”

清水優點了點頭，指的是使用洗漱間的權利。

簡單地洗了個澡，等清水優從洗漱間出來的時候，客廳已經關了燈，只有大螢幕電視的燈光在一亮一暗地變換著，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

聲音有些奇怪，清水優也沒打擾兩個女生的興致，直接回了房間，在床上躺了下去。

思緒放空，眼皮不自覺地漸漸合上，清水優的意識逐漸模糊。

“啊——”

客廳外傳來兩人的驚嚇聲，嚇得清水優彈起來上身，睡意全無，心裡確認大門已經反鎖，再聯想到剛才聽見的奇怪聲音，清水優又將身體砸在床上。

好好的兩個女生，深更半夜看什麼恐怖片。

肯定是大玉桑的決定。

這麼想著，清水優拿來被子將整個人都悶了進去。

似是意識到房間內的清水優，客廳處的聲音小了很多，卻變得更加壓抑，清水優頭一次對自己聽力太好感到不滿，入睡無果，便起了床。

“啊——”

剛開啟房門，兩女又發出尖銳的驚嚇聲，嚇得清水優不自覺後退緊靠著門框。

藉助電視的亮光，清水優看到兩個女生抱在一起，緊緊抓著的一張毛毯，將從頭到腳團團包裹其擋在身前。

這麼害怕，還看什麼恐怖片。

清水優心中對女生的腦回路很不解。

話又說回來，如果評價一個恐怖片好壞是根據它的嚇人程度的話，評委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去給那門片高分，真正嚇到人的片評分會不會反而更低？

沒有過多糾結這些腦海裡偶現的問題，清水優走近沙發。

“走開，走開——”

毛毯因為兩人恐懼的腳踢呈現出各種形狀。

“是我。”清水優無力地說道。

“……”毛毯內先是停止了翻騰，一直固定在上方的邊緣也慢慢下降，露出兩雙明亮的大眼睛。

“這麼害怕，為什麼要看恐怖片？”

“看恐怖片如果不是為了怕，那還有什麼目的？”大玉幸子反駁道。

“或許是吧。”清水優抓了抓因為溼著頭髮睡覺而變型的幾個“角”，他是對此不理解。

“你嚇到我們了。”

大玉幸子目光炯炯地看著清水優。

“抱歉。”

清水優尷尬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想起出來的目的，轉頭便進了洗漱間。

“清水君過來，陪我們一起看吧。”

等清水優出來後，大玉幸子對清水優說道。

“我不看恐怖片。”

“過來，你嚇到我們了，必須補償回來。”

“這麼補償的嗎？”

清水優沒有反對補償的說法。

“暫時是這樣。”

於是乎，清水優只好朝沙發走了過去，兩個女生抱在一起，他坐誰的一邊犯起了難。

“清水君，做我這邊，有獎勵哦。”

大玉幸子嬉笑地拍了拍她旁邊的沙發。

清水優沒有過去，看向另外一邊，碰上安元美紀的目光，少女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

“我坐前面吧。”

清水優嘆息一聲，拿來榻榻米的坐墊，便在沙發前面坐了下來。

大熒幕電視上的畫面繼續放動，就算是半途才開始看的清水優也猜了個大概劇情。

一個班的老師同學外出海灘遊玩，看著不遠處有個小島便計劃著登島來場冒險，原住民知曉後警告他們島上發生了很多離奇怪異的事情，他們只當做傳說，更當做冒險前刺激眾人的預熱。

結果登了島，頭一夜，唯一搭乘前來的船便莫名鬆了綁，向著茫茫大海漂去，電子裝置也時好時壞，更是搜到只有怪異咀嚼聲音的電臺。接著便是一個又一個人的離奇失蹤和死亡……

似乎大部分的恐怖片都是如此無聊，一群執拗，不聽勸解，對簡單危險訊號視若無睹的非正常主角，遇上他們這般糟糕性格思想早晚命遭不測的危機。

不妨換一個正常思維或者更加勇敢智慧的主角團。

有著同觀眾一樣正常思維，靠著比觀眾更加智慧勇敢的品質躲過各種險情，卻難逃他們的命中註定。

耗盡心力以為逃出生天的最後，他們才發現自己深處更大的詭異與恐怖，自身遭遇的詭異只是冰山一角。

前面做的所有掙扎，無數次互相鼓勵揚起的希望，都只是風中殘燭雨裡燈，他們難逃一死。

或許，這樣，才算得上是絕佳的恐怖片。

清水優思緒飛揚，恐怖片是一點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