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祭祖時蘇言心說的話,顧硯辭眸色冷厲,周身散發著寒氣。

“蘇言心,你又在發什麼瘋?”

這是顧硯辭最正常不過的樣子,聽見她說那些有的沒的,會不耐煩,會斥責她。

蘇言心從他身上找不到一點心虛來。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沒什麼。”蘇言心咂咂嘴,眼角帶著笑意:“硯辭哥哥,我幫你找東西,能不能要點報酬?”

少女天真的眨眨眼,帶著撒嬌的意味。

顧硯辭知道,如果他不答應,對面的人又該死纏爛打了,冷臉問:“你想要什麼?”

蘇言心一雙杏眸微眯,指了指剩下的飯菜,嘿嘿笑了笑:“我的要求不高,硯辭哥哥陪我一起共進晚餐就行。”

就……這麼簡單?

不管是要錢還是要其他東西顧硯辭都想過,但就是沒想到,蘇言心只是想和他一起吃頓飯。

很快顧硯辭便明白為什麼了。

蘇言心吃飯也不安生,要靠在他身上,稍不慎,菜的油漬就會沾到他身上來。

他真是瘋了,居然答應了蘇言心的條件。

眼看那碗飯菜見底,顧硯辭冷冷道:“吃夠了麼?”

身旁的人搖頭時帶著他胳膊一起晃,含糊不清的說:“還沒還沒,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啊!”

蘇言心發現了菜譜新大陸。

一邊恰飯,一邊吸黑氣,很香。

原本顧硯辭該厭煩,但很奇妙,只要蘇言心靠近他,他胸口常年堵著的那口氣,就會消散不少,短暫的愉悅幾分。

他不喜歡這樣,好像一定要和蘇言心扯上關聯。

吃完東西,收拾好飯盒後,蘇言心開始幹活了。

六爻和卦象推演差不多,也很耗費她的精元,所以她才會在算六爻之前提那個要求。

只見蘇言心拿了三個硬幣出來,隨往空中一拋,看了眼正反面後,便在紙上畫了幾條橫槓。

橫槓最後推演出幾個卦象,顧硯辭看不懂這些符號,蘇言心卻神色凝重的起身,一邊看紙,一邊往裡走。

蘇言心這江湖騙子的感覺……真的靠譜麼。

沒一會兒,蘇言心走到了最北邊去,卦象指示,那東西就在這座書架裡。

“硯辭哥哥,快來幫我找找。”蘇言心一本書一本書的翻。

顧硯辭剛剛已經看過一遍了,根本沒發現他要找的東西:“沒有,你別費神了。”

如果不在書架的書裡,那一定有什麼機關。

蘇言心的眸子一道金光閃過,透過厚重的書本,很快發現了一處不一樣的地方。

別的地方都是實心,只有那處是空心。

她在旁邊摸索半天,咔嚓一聲,一個小機關開啟,露出最裡面的暗格。

裡面放著一張紙,有奇怪的符號。

蘇言心拿起仔細端詳,心中一驚,這上面的符號不是古時寫契約專用麼!

只要在上面簽訂,便可以逆轉陰陽,促成不可能之事。

這種術法很少人知道,但她可是上古兇獸,什麼術法認不出來。

不過,上面怎麼啥也沒有啊?一片空白,不管蘇言心怎麼用用法術探查,都看不出端倪來。

但接著看了幾眼,她眼睛忽然非常酸澀,面前出現一層灰濛濛的霧。

蘇言心忍不住流眼淚。

不是吧,這紙絕對有蹊蹺!居然連她都不能窺見裡面的東西。

看來下封印的人,實力很強。

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訊息,蘇言心心下沉了幾分,她伸手抹了抹剛剛不受控制流出的眼淚。

顧硯辭輕輕抽過蘇言心手裡的紙,“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

站在他剛才的角度,是蘇言心抓耳撈腮盯著空紙看半天在發呆,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急得哭了。

顧硯辭覺得有意思,她也有哭的時候。

“或許有時候,得用尋常的方法來。”顧硯辭手指細細摸索著紙張。

蘇言心撇撇嘴,你行你上,我看你有什麼能耐。

顧硯辭先是用手機紫外線燈照了一圈,紙上上沒有任何文字浮現。

他又灑水在上面,紙變得透明,依舊沒有文字。

“硯辭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呀?”蘇言心頓了頓道:“要不還是讓我來,專業的事情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身旁的人笑得人畜無害,偏偏那麼想讓人發火。

顧硯辭黑了臉,讓傭人拿了蠟燭過來,隔著一層錫紙,給紙上加熱。

蘇言心看不下去。

那玩意她用用術法都打不開,顧硯辭又怎麼能用尋常方法看見上面的字?

她伸手就想把奴隸紙拿過來,剛伸出手,一陣風吹進來,把蠟燭吹倒。

蠟燭上的錫紙連帶著紙張絞在一起,顧硯辭想要扶正事,已經來不及了。

紙張熊熊燃燒,桌子上閃耀著藍色火焰。

男人瞬間投過來一記冷厲的眼刀,蘇言心雙手舉起:“不關我事,真的不關我事啊!”

明明是閣樓的窗戶沒關好。

男人沒空搭理她,脫下身上的西裝,撲在上面,火瞬間熄滅了,間隙裡一陣陣濃煙飄出來。

那紙從燒的那一刻起,恐怕就報廢了。

薄薄一層,只要燒上幾秒便成了灰。

顧硯辭靠在書架上,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蘇言心有點自責,雖然這件事真的和她沒關係,她乾笑了兩聲:“內個,說不定還有補救的機會呢。”

說著,蘇言心拿開西裝。

下一秒,她愣住了。

奴隸紙完好無損的放在桌上,完全沒有被火焰燒灼的痕跡,但是蠟燭早就化成一灘蠟水,黏在西裝上。

她不可置信的把紙拿來看了又看,顧硯辭撇了一眼,反應和她一樣,立馬直起身子。

顧硯辭拿走紙張,又用指腹摩挲了會,和剛才的觸感完全一樣。

也就是說,這張紙不怕火。

剛才他給這張紙灑水,還擔心水太多會壞,但後來又經過了火烤,竟然都沒事。

不過也是,畢竟在顧家儲存了這麼多年,用了特殊方法也不一定。

上面沒有字,可能只有老一輩的人才知道看見文字的方法,顧硯辭想去問老夫人,蘇言心卻忽然攔住他。

“不用了,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