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對虧相公的重託,張巖輝拒絕出兵!”袁敬白跑一趟這一路上還吃了不少苦,自然要在張叔夜的面前好好告上一狀!
“什麼!這是為何?”張叔夜聽完袁敬添油加醋的一番敘述後,不禁悲從心來。
“張相公你是遇人不淑,錯把小人當君子了呀!”袁敬見張叔夜目光呆滯,還以為他不相信,立刻又開始數落起張巖輝的無禮與蠻橫!
“好歹,學生也張相公你的信使,他怎能如此輕慢於我,我看他就是小人得志,不想再認相公這個義父啦!”
“好了軒成,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去吧!”
張叔夜突然發現自己太高估張巖輝的能力了,也太低估朝廷抽調海州軍對張巖輝的打擊,沒人比張叔夜更知道被抽調成為禁軍的海州軍有多精銳,哪怕只是被張巖輝的手下調教過一個月,這幫流民的戰鬥力也遠超普通的禁軍,他們或許單兵素質差了點,但是那種小三才陣之間的配合,是其他禁軍們沒有的,還有就是這幫人還帶來了三百支三眼銃,一次齊射,攻城的金軍就要死傷一片!而且他們的兵器甲冑也全是上層,刀劍使用了一個月了,仍然磨磨還能用,而別人的早就全是缺口根本無法使用了!
這一切可都是張巖輝自己真金白銀的花自己的錢打造出來的軍隊,被朝廷無償收走了,還沒有給出相應的補償,張巖輝應該本就有怨言,更而自己讓他自己招募士兵北上作戰,也是有點不切實際了,即便張巖輝透過鹽場積攢了點家底,也經不住這種薅法!
“張相公,你這是不打算追究他啦!”袁敬驚訝的看著張叔夜。
“哎,是老夫異想天開了,連累賢侄跑這一趟,其實張巖輝已經在為國出力了,只是老夫想讓他做的更多,有點逼的太緊了!”
“張相公這話怎麼講?”
“袁敬呀,你可知道,金人此次圍城為何不如上一次危機?”
“學生不知,請相公明示!”
“之前李學士,從張巖輝的海州軍中挑選出了三千精兵從實禁軍,而此次金軍的攻城,只要派出去這三千人,幾乎都能將登上城牆上金人都打回去!”
張叔夜說完不住的搖頭道。
“真的?”
這回輪到袁敬不解了,他可是親眼見到張巖輝身邊有數千如狼似虎的精銳人!哪裡像是被抽乾血肉的模樣!
張巖輝分明就是不願意再為國出力了,你張叔夜為何還要這樣維護!看來你張叔夜也不是什麼好人呀!
“當然是真的,這次禁軍比之前表現的要好的多!目前金軍已經不太敢攻城了!”對於張叔夜來說,抑制住金軍的攻勢,已經足夠了,因為他相信,很快就會有大量的勤王兵馬雲集於開封府,金軍敗退已經板上釘釘的事了。
而此事皇宮裡面,王黼正跪在趙桓面前痛訴,張叔夜等人蓄意不於金軍決戰,是想要在長久的控制京城,圖謀不軌!
“陛下,金人已經疲憊,正是我大宋反擊的大好機會,倘若此戰獲勝,便可攜勝與金人議和!”
“可是昨天李相剛剛與朕說,金人未進全力,不可冒然進攻,他主張繼續和談!”趙桓對李邦彥的和談提議十分上心,他實在是不願意打仗。
“攜勝議和要比籤城下之盟好上萬分!”王黼哪裡不知道趙桓的心思,他也不希望打仗,可是張叔夜等人又打的不錯,眼看著以戰促和的戰略即將達成,這份功勞他必須要來摘桃子,不然這個相位怕是難保,關鍵他家的地都在祥符縣,拖的時間一久,土地必定荒蕪的不成樣子,如果能夠快速結束戰爭的話,說不定趁著祥符縣的百姓出逃,還能圈佔不少土地!
所以無論怎麼想,王黼都要摻和一把,關鍵他不是有可以調遣天兵天將的郭京在嗎!
“話雖如此,但是我軍貿然進攻又能有幾分勝算,朕還是覺得不妥,王相與諸位臣工還是稍安勿躁,再耐心等待幾日便可!”儘管剛才王黼的話很有煽動性一時間也讓趙桓燃起了雄心壯志,但是隻要趙桓稍微鬆懈一點,立馬又害怕起來,於是又打起了退堂鼓。
“陛下可知康王在河北已經募集了五十萬兵馬,倘若他以勤王救駕的名義南下怕就不是驅逐金人那麼簡單啦!”
事到如今,王黼也只能掏出自己的殺手鐧了,回想起郭京對他說的話,讓康王外放未來可保他富貴,王黼頓時覺得郭京的計策十分靠譜。
果然提到趙構,趙桓心中一驚,立馬又緊張起來,差點把這禍患給忘了!
“那王相以為何人能夠禦敵,與金人一戰而勝?”趙桓這次是真的不得不孤注一擲了,趙構的威脅他十分清楚,一個連自己爹都要殺的人,還有比他更危險的人嗎?有些後悔把他放走了!
“陛下可還記得郭京?”
“他?奧,朕記得,郭京的天雷道術堪稱一絕,到是個不錯的人選!”趙桓已經完全沒了主見,這個時候就是王黼給他推薦一頭豬,他都覺得十分合適!
“既然陛下同意了,臣這就去讓他準備,咱們讓天兵天將助陣,大破金人同時也可以震懾天下宵小,一掃太上皇留下的危局,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為陛下的仁德和天命所歸正名!”
“王相所言甚是,朕這就下旨讓張叔夜提供一切可能協助郭京破敵,早日結束戰亂,還天下蒼生以太平!”
說罷趙桓立刻揮毫潑墨,工工整整的寫下聖旨。
不過張叔夜接到聖旨後,頓感不妙。
“郭京?這人是誰?”張叔夜在腦海裡反覆搜尋,也沒有任何印象,於是轉身詢問身邊的將佐!
“此人有幾分本事,前些天曾在陛下御前獻藝被封為忠義郎!”一個將佐低聲道。當然他也是王黼的人,不過王黼平時沒把他當人,昨天特意給他送去了封信告知他,在張叔夜面前褒獎郭京幾句,事成之後,王黼許諾他官升三級,這個條件太誘人了,他在城牆上拼死拼活一個多月,張叔夜也不曾為他請過功,反而是那群海州來的泥腿子們天天被張叔夜掛在嘴邊,隔三差五的去向官家給他們表功!
當然這也怪不得張叔夜如此這般,這群禁軍將領確實辛苦,但是那也真的只是苦勞,城牆要不是從海州軍過來的那幫人頂著,早被攻破了!
所以在這群老禁軍在原海州新兵的襯托下顯得相形見絀,張叔夜實在不好意思給他們表功。
這也鑄成今日的局面,禁軍將佐如此輕的被王黼收買。
“既然有些本事,那就讓他鬧一鬧吧!”張叔夜也沒多想,不就是主動出擊一次嗎,打贏了固然好,打輸了也無妨,反正還有高大的城牆可以防守,反擊一下多少能挫挫金人銳氣,更能加速金軍撤的節奏!
只是張叔夜的這個決定,直接讓他鑄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