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也的往事

兩人月下對飲，白也似乎仍有心結未解，帶有三分醉意的眼眸望向蘇木，“師尊，你說天下女子都是如此絕情嗎？熱戀時你儂我儂，翻臉時毫不留情！”

“此話不錯。徒弟記住了，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若動心，她們就將你吃幹抹淨連骨頭渣都不吐；你若是不動心，她們就像虎狼圍著小羊羔那樣圍著你轉，時刻惦記著你的身子與銀子。”

白也放聲大笑，笑聲悲涼，“師尊，你簡直字字珠璣！咱們走一個！”

“來！”

……

推杯換盞間，白也逐漸不勝酒力，蘇木趁勢將體內的酒勁兒逼出，狀似不經意地說，“為師去尋你時曾聽令尊說，你去過中域？”

“想當年我不過二八，孤身一人辭別父母，身周唯有一柄好劍，一匹快馬，正可謂鮮衣怒馬少年郎！天地廣闊，青年一輩竟無一人是我對手！”提起中域，白也豪氣頓生。

“因緣際會，我拜入了中域天一學府——天一，天下第一！真是傲氣，但只有這樣的傲氣才配得上我！”白也的豪邁中忽然浮起一絲柔情，他傻傻的一笑：“也是在天一學府，我遇見了她……我們在入學考試上珠聯璧合，劍下敗敵無算，那些所謂的道統，所謂的宗家子弟，統統匍匐在我們腳下！”

“我與她皆是半道入學，本是不該收入學府的，先生們請出那些天子驕子們也是為了讓我們知難而退，可誰知！嘿嘿，也讓我們二人破格入學。經此一戰，我二人並稱‘乾坤雙星’！”

蘇木一愣，這些話若是從旁人嘴裡說出來，他大概會覺得徒弟真給自己長臉，但從徒弟本人的口中道出，總感覺牛逼吹大發了！

白也絲毫沒有察覺他的異樣，還沉浸在甜蜜的學院時光裡。

“然後啊，我們……”他說著忽然一滯，“我們……不對，不是我們……”

“是她！她為了宗門，離我而去！我豈能甘心！可我……因我一人，不僅我自身差點性命難保，更牽連了多少至交好友，若非學府長輩搭救，怕是更要禍及家族！”

“師尊，她不是這樣的，她以前明明……為何突然如此絕情呢？”

白也的眼裡隱有淚光閃爍，酒勁兒終於衝破了他的理智，讓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感情。

“痴兒！”

蘇木長嘆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他正打算勸解兩句，一回頭卻發現白也已經抱著劍睡著了。蘇木有些心疼又有些無語，還好話已經套出來了，便準備送徒弟回屋。

此時他的靈覺忽然出現一絲異動。

似乎有老鼠悄悄摸進了無塵宗啊。蘇木輕笑一聲，“有點意思！”

他脫下外袍給白也披上，自己身形一動，直接朝著中峰之外掠去。

……

後山禁地。藏寶閣。

藏寶閣坐落於無塵宗中心，毗鄰宗主居所，四周九峰環繞成屏障，正如其名存放著無數天材地寶，是無塵宗的宗門底蘊，自然是重兵把守，機關重重。

蘇木隱去身形躲在藏寶閣近鄰一處小院裡，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打量四周。

靈識外放，以藏寶閣為中心，蘇木的神識覆蓋了周邊一箭之地，隨即在草叢中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小賊身上覆蓋著奇怪的黑影，似乎有遮蔽探查寶物之效，一路潛進來直抵核心竟沒有驚動任何人，大約也是託了這奇怪黑影的福。

躥進藏寶閣的黑影體態纖細，線條柔美，竟還是個女賊！

蘇木臉上露出一絲壞笑，心念一動，便無聲無息的潛入藏寶閣中，那倩影和守閣長老似乎都未發覺他的存在。

小賊甫一進門就鬆了口氣，順手摘下面罩。蘇木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小賊毫無察覺，依然閒庭信步的四處打量藏寶閣內設。

就在她即將伸手觸碰一件寶物時，蘇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

女子猶如驚弓之鳥，刷地擰回頭來，一臉的駭然。

蘇木笑吟吟的看著她，看那張清秀的小臉兒從驚慌失措到逐漸平靜，這時他猛然高喊，“抓賊啊！”

音畢，直接遁去。

霎時間，機關與守衛同時驚起，女賊花容失色。

一位灰袍老者率先跨入門中，氣息悠長，寶光覆體，顯然並非看上去那般僅有離塵境的修為。見到在暗器下苦苦支撐的女子，他率先開口，“你是哪一峰的弟子，為何擅闖宗門禁地？”

女賊沒有絲毫的猶豫，將一枚鋒鏑彈向老者，墊步凌腰就向視窗奔逃。

“休走！”

老者怒意上湧，翻掌就向女賊背後拍去。女賊卻絲毫不慌，在空中靈貓般轉身以法印相迎，兩道靈光驟然碰撞，法印竟然接住了老者全力一掌，不僅沒有傷到女賊分毫，反而藉著勁力將她的身子朝窗外蕩了出去。

老者大驚，那法印必然是一件寶兵，即使在無塵宗也必不會輕易交給年輕弟子。可見她不過二八年華，如何能掌控這樣的神兵寶器？莫非她背靠著哪一尊大佛？

門外普通弟子姍姍來遲，“長老，那賊子呢？”

老者琢磨著女賊的背景，面色沉重，沉聲道：“讓她走脫了。”

“走……走脫了？”

弟子們臉上盡是錯愕之色。老者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身形一蕩，直接朝著樓外衝了過去。

此時在藏寶閣不遠處，兩個洪荒巨獸般的氣息轟然爆發，弟子們扭頭望去，只見一青一白兩道勁力沖天而起，彷彿兩條蛟龍在空中匯聚，最終凝結為一道駭人的金光，向著一處草叢砸下！

“那是……”

“守閣長老！竟然連守閣長老都驚動了！”

“竟然還是兩位大能同時出手！聽師尊說，就連門主來了，也要恭恭敬敬的尊一聲師叔！”

弟子們面無人色，不知是被出手之人的身份驚動，還是在那金龍面前無法自持。

而在金龍砸下的地方，女賊靠著寶物堪堪撿回一條命來，卻也是精疲力竭，動彈不得，被隨後趕來的灰袍老者正好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