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指揮官如今下落不明,這樣昭告天下說他隕落,民間引起的議論實在是太複雜了。”身旁的近衛官有些疑惑。

“這是一次機會,讓他們來吧,只有他們覺得我,斯特恩,在這個位置上已經沒有力量去抗衡的時候,他們才會出來。”

近衛官低頭:“明白了,指揮官如今發生的事情證明朵唯說的是對的,接下來,監獄是否要去進行攔截。”

斯特恩轉動手中的筆:“他們想要那個廢物,就讓他們帶走吧。”

“是。”

夜晚,艾爾第一監獄,格登躺在床上,這是自己進來的不知道多少天了。

每天對著牆壁發呆,這樣的日子已經讓他已經麻木了。

閉上眼睛,耳朵可以聽見金屬做的房間隔音不太好,上面一層樓的罪犯還在來來回回不停地走動。

數對方走的步數,居然也成為了一種樂趣。

不過聽著聽著就出現了其他的腳步聲,是從走廊裡面傳過來的,按照往常,這個時間不會有人過來。

好奇心太重,格登立刻從床上起來,跑到門口,透過遞飯進來的口子朝著外面看。

隱約可以看見人走了過來,還是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是誰?”格登很久沒說話了,說出來的聲音居然也有些嘶啞。

沒有人回答他,最後站定在門口,拿出了鑰匙,開啟了門,格登驚訝的朝著後面退去。

這些人沒有穿獄警的衣服,是敵是友也不清楚。

不等,擔心也許是斯特恩想殺人滅口,還不等離開監格登掙扎,直接就進來把人給捆住帶走了。

格登心裡面著急獄,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一個獄警也沒有,連血跡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離開了監獄,也是一路暢通,上了飛行器直接離開了監獄。

“您好,格登殿下,恭喜您獲得了自由。”帶頭的那個人嘴角咧出一抹有些良善的笑容。

“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們都是替人辦事,待會兒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之後你就知道了我們找你做什麼了。”

格登很久沒有和人交流了,反應了一會兒才聽懂這個人說的是什麼。

即便聽懂了,也什麼反應都沒有,身姿依舊保持著貴族禮儀,細看之下還可以看清楚腿部的不一樣。

皇宮。

斯特恩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之前王后最喜歡坐的地方,身後近衛官在一旁彙報著夜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在格登的身上安插入的追蹤器已經開啟了。”

“定位實時確定,告訴潛伏在暗處的守衛,可以開始行動了。”

“是,陛下,朵唯該怎麼處理?”

斯特恩有些猶豫:“她畢竟是大臣的女兒,她父親也得到訊息進來詢問過我,對於朵唯的經歷也十分讓人詫異。”

近衛官:“的確,朵唯從當年離開艾爾偶然進入了蛇,還處於最中心,我們出於對朵唯的尊重,請示過她,她不願意復刻記憶,但表示她願意配合將所有我們想要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你們看著辦吧。”

“明白,到時候我們會在測謊儀的檢測下進行,屬下告退。”

“嗯,下去吧。”

整個過程斯特恩完全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等護衛官離開以後,才坐回了桌子面前,開啟了終端仔細的看了看日子。

再過不久王后就要生了,離開向導的哨兵就像在大海里漂浮的小舟,波盪起伏,沒有安全感。

必須在快一點,自己得趕在王后生產前去嘉麗。

近衛官離開後去了軍部,控制中心裡面坐滿了哨兵,每一個控制崗位都有人,現在是深夜,依舊沒有人離開。

“情況怎麼樣了?”

近衛官站在了追蹤器資訊更新的哨兵身旁。

哨兵指著整個星域的一個點:“他們現在在這裡,目前沒有發現追蹤器。”

“追蹤人員在哪裡?”

哨兵又伸手指了指後面:“在這裡,不敢跟的太近,有一段距離。”

“附近的軍部有哪些人?”

“第四軍團的菲利克斯上將,洛斯少將,第三軍團坦圖少將,這三位將軍的部隊距離目標最近,除此之外還有霍納上將正在星際巡邏帶有三個少將兩艘軍艦。”哨兵將各位將軍的訊息統統調了出來,分別放在了螢幕的右上角。

“把訊息共享,讓各位將軍都帶人前往目標目的地,還有霍納將軍,請儘快讓他趕到支援。”近衛官按照之前陛下安排的事議執行。

“明白了,現在我馬上通知。”

從指揮中心傳送出去的加密資訊迅速地傳送給了各個將軍。

斯特恩撥通了王后的終端,看著螢幕對面的臉蛋日漸有些圓潤,看起來非常的可愛。

“怎麼樣?今天還在難受嗎?”

王后搖了搖頭:“不難受了,好像來了嘉麗就好了,這邊的天氣環境實在是太舒服了,我一天胃口都好了好多。”

“這樣就好,我很擔心你不習慣。”

“我很好,你別擔心。”

“怎麼辦,我好後悔,我不該讓你也去嘉麗的,現在看不見你在我身邊,我就心很慌。”

“我也想你,希望你能早一點過來,可是我不想耽誤你的工作,現在事態緊張,白南也……唉,說起來,今天喬歡沒胃口硬憋著吃了一點東西回房間休息去了,白南有訊息沒有?”

斯特恩搖了搖頭:“沒有訊息,那一片已經炸燬了很廣的面積,根據時幸川的彙報,白南和薩傑當時返回了星球的小鎮,沒趕在爆炸之前出來,如今時幸川他們跟丟了線索,就在附近星域搜尋白南。”

“所以薩傑也不見了?”

“對,黑茲爾就在軍艦上親眼目睹了爆炸,如今情緒不太好,暫時還待在治療室裡面。”

“黑茲爾和薩傑這麼多年的夫妻,難道沒有感應嗎?”

王后有些著急,黑茲爾是自己很崇拜的一個嚮導,作為從小就被當成物品監禁在家族裡的人,他經歷了這麼多苦難,還能夠成長成為這麼厲害的人就已經讓人很欽佩了。

斯特恩已經沒辦法開口了,黑茲爾既然沉默就說明她並沒有找到感應,也就是說明薩傑可能已經遇難了。

“所以薩傑……以後黑茲爾該怎麼辦?”

斯特恩也很無奈:“先找人吧,我們要相信他們。”

王后打了最壞的的打算。

“他們不缺物質,哨兵的離去,對嚮導雖然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精神力的匹配絕對不可能比得上感情的深厚。”

“但我們只能給予物質上的幫助了,喬歡那裡,你一定要安撫好,讓她千萬不要情緒激動,讓她一定要相信白南。”

“知道了。”

氣氛沉重,斯特恩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下,隨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輕聲問:“那個,孩子今天調皮嗎?”

“今天他沒怎麼動,我有些擔心,不過醫生檢查過了,他只是太懶了不想動。”

提到孩子,王后總歸要溫柔許多,斯特恩看著鏡頭裡面的王后心裡面很不是滋味。

“我一定會來嘉麗的,我好想你。”直白的情話讓王后一暖。

“我理解你的,來不了也沒關係。”

“我對你說出的諾言,永遠都不會食言的。”

在別墅夜深人靜的時候,喬歡的房間裡面,喬歡正在收拾東西,輕手輕腳的不敢弄出動靜,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去了浴室聯絡上了兵鄶,兵鄶是白南派在自己身邊最開始的守衛,這次白南把他也帶走了。

“兵鄶,你們怎麼樣了?”

兵鄶看著終端上的資訊,在確認沒有任何的加密以後,明白這段對話可能會出現在別人的監控一下。

手指滑動快速的撥通了喬歡的通訊,向她彙報了:“沒有任何發現,時將軍受傷了,現在還在治療室,其他幾位將軍已經離開了,他們還有任務在身。”

“我要過來找白南,你替我安排飛行器可以嗎?”

別墅的守衛幾乎都是兵鄶手下的人,只要兵鄶開口,他們就會放了自己。

“夫人,不行,指揮官安排您去嘉麗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您,您要離開,換做是指揮官也不可能同意的。”

“我待不下去的,一天沒有白南的訊息我就覺得越發的擔驚受怕,我想離他近一點。”

兵鄶非常堅定的拒絕了:“夫人,您放心,之後守衛不會給你機會離開別墅的,如今到處都很危險,您更不能出事,您肚子裡面還有指揮官的骨肉,您不替自己想想,總得為這個孩子著想。”

喬歡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沉寂了很久:“拜託你了,帶他回來。”

兵鄶一板一眼的說:“請您放心,這是我的職責。”

結束通話通訊,喬歡試圖用精神力感應白南,可是太過於遙遠,根本沒有任何的波動。

肚子裡的孩子有了輕微的動作,肚皮鼓了起來一點點,喬歡有些疲憊,孩子折騰的厲害,躺回床上怎麼也不能入睡。

來來回回去了廁所好幾次,夜裡都不夠睡,等天亮了才漸漸睡了過去。

等喬歡起來,差不多已經中午了,睜開眼睛,就有溫暖的陽光鋪撒下來。

伸手去接住陽光,心裡面無比的希望白南能夠出現在自己身後。

格登已經被送到了一處荒星,在跟著人來到了一處基地以後,格登被這裡的場面驚訝到,這裡還屬於帝國的範圍,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基地卻沒探查出來?

進了基地,一路上都有人給他解釋,來到了一個房間,有人開啟了房間裡面的螢幕,一直在除錯著什麼。

格登安靜的坐在正對面的椅子上,任人擺佈的模樣,最後除錯好了,螢幕閃了閃,接通了一個通訊,可以清楚的看見對面的人。

這個人不認識,格登心裡面仔細的回想自己腦海裡的所有面孔,的確不認識。

“你好,格登殿下。”

這個殿下聽在耳朵裡就像刺一樣,有些扎耳朵。

“你好。”格登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對於這一切都不驚訝。

“哦?你就不震驚嗎?對於這一切你所看到的。”

格登並不想看著螢幕上的人了:“震驚,當然震驚,我只是沒表現出來而已,等你在監獄裡待上一段時間,你就明白了。”

雖然是調笑的話,但從格登嘴裡出來就變成了另外的感覺,就像是諷刺或者說更貼切於戲弄。

螢幕對面出現了一個新的面孔,附在男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男人臉色突變,看向帶格登進來的男人身上。

“你沒有對他進行過搜查嗎?”

格登身旁的男人突然愣住:“主上,已經搜查過了,沒有發現異常。”

“我是說他的腿。”主上隨後看向了格登的假肢上。

“他的腿……”男人走過去把假肢拆卸了下來,丟在地上狠狠地一擊,砸碎了假肢,在碎片裡面翻找了一下。

取出來了一個小型的跟蹤器,視線突然聚集在格登身上,男人的眼神有些厭惡的審視。

“抱歉主上,是我的失誤,我現在立刻帶人撤離。”

螢幕閃了閃,對面的男人手上拿著帕子輕輕的擦著手上的柺杖。

“沒時間了,希望你能回來。”說完這句話螢幕熄滅,男人依舊擦拭著柺杖,嘴角笑了笑,說出了沒說出的話。

“但也別拖累我們,再見了。”

身旁的人推著輪椅帶走了男人。

另一邊格登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內容:“你好像被拋棄了。”

男人有些狠厲的唾了一口唾沫在地上:“md,來人立刻撤離,把這個瘸子帶上。”最後一句話帶著惡劣的嘲諷。

格登對於這個稱呼已經麻木了,從自己敗落的時候,自己就嚐到了被所有人討罵的滋味,一句瘸子而已,比這更難聽的自己都聽過無數次,何況這隻有一句。

因為假肢成了碎片,沒有辦法走動,格登狼狽的被人扛了起來在過道里面快速的穿梭著,肚子被隔的很疼也沒有出聲,嘴角還一直帶著笑意。

基地裡面整個通道里都是伴隨著紅色燈光的警報聲。

格登被人扛著撤離,突然就在通道里剎住了車,前面的人都停了下來,包括之前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現在穿戴上了武器。

有人跟在他身後返回了過來,看著被扛著的格登快速的做了一個決定。

“胖子帶上他從之前的逃生通道快速離開,其他人跟上,我善後。”

朝著男人的反方向離開的時候,格登隱約看見那個男人摘下了帽子,帽子下面是一頭黃色的頭髮,有些遮蓋住眉眼,勻稱的身軀,穿著作戰服每走一步,拉伸的動作都帶著一股子從骨頭裡透露出來的狠戾和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