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熱水。”玲玲已經把熱水燒好了，月牙回過神來，洗了把臉才覺得好多了，在徐家她根本沒法辨別誰說的是真的，誰又說了假的。
自己和小紅無冤無仇，不過是擔著虛名嫁給了徐家的少爺，月牙不想成為徐家的犧牲品，昨天的祠堂，月牙總覺得還需要自己再去一趟。
“玲玲，你過來。”
月牙朝著玲玲招招手，玲玲笑著走了過來：“玲玲，張媽媽以前也是這樣的脾氣嗎？”
玲玲撓了撓頭，好像是在回想月牙的問題：“少奶奶，其實張媽媽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以前從來沒有捱揍過。”
聽了這話，月牙心下一沉，這裡面果然是有問題的，如果真的是張媽媽有問題的話，那麼經過昨天晚上那一次，現在張媽媽一定是對自己有戒心了，還是等等吧。
“少奶奶，少奶奶，張媽媽帶著人過來了。”晚上，月牙還在繡著什麼，見玲玲慌慌張張的過來了，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讓月牙奇怪的不是張媽媽過來了，而是張媽媽帶著人過來了，帶著誰？這徐家還有別人？正在想著，就聽見門口一陣嘈雜的聲音，月牙出門去看看。
“少奶奶。”恰好看見張媽媽推門進來，身後跟著的是一群道士模樣打扮的人，月牙目光一緊：“張媽媽，這是幹什麼？”
“少奶奶，老太太聽說了您這幾天遇見不乾淨的東西，所以讓老奴帶著人過來給您院子裡面去去晦氣！”還沒等月牙回答，張媽媽揮揮手，身後那一群道士便朝著月牙的院子進來。
有的手中拿著符紙，還有的拿著淨瓶一樣的東西，一個個嘴巴里面唸唸有詞在月牙的院子裡面來來回回的撒著什麼東西：“還得一會子，少奶奶如果累了，就進去休息吧！”
“沒事。”月牙站在門外，看著滿院子的神棍蹦來蹦去。
“嗯？這位是徐家的少奶奶？”為首的一個身穿著紅色孔雀翎衣服的道士走到月牙面前，在月牙周邊聞了聞，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樣的問張媽媽。
張媽媽趕忙走過去點點頭：“是，是我們徐家新娶的少奶奶。”
“哼，一股死人的味道！”這道士冷哼一聲，將手中淨瓶裡面的水朝著月牙撒過去，月牙閃躲不及，被潑了一身的涼水。
“你幹什麼啊！”玲玲先擋在月牙面前。
“玲玲，起來，道士在做法，你一個小孩子出來幹什麼！”張媽媽將玲玲拉到一邊去，這道士仍然在月牙周圍細細的聞著什麼。
“這院子裡面有冤魂，你是被冤魂看上的人，什麼？你說什麼？”那個道士神神叨叨的對著周圍的空氣說話，月牙擦了擦身上的水，看著他。
“你要她去伺候你？”
“可是她已經嫁給你了！你要她當小妾去伺候另一個女人？”道士自言自語，張媽媽卻突然好想知道了什麼一樣。
“您在說什麼，在說什麼？”張媽媽扯住道士的袖子問道。
那道士冷哼一聲，冷冷看著一邊的月牙：“這家的少爺說了，要你去伺候他和那個女人！張媽媽，要想徐家平安，去回了老太太，將這個女人送去祭祀吧！”
送去祭祀?玲玲慌亂的擋在月牙面前：“不可能，不可能，不能把少奶奶送去祭祀，不可以！”
“您說的都是真的？”張媽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道士，那道士瞅了一眼月牙兒，冷哼一聲，突然整個人抽搐在一起，倒在地上像一條蛇一樣的匍匐著，嗓子裡面發出來怪異的聲音：“你這個女人，我把你娶進來，就是讓你安分度日，你不僅不安分守己，還敢亂闖祠堂，你這就給我下來！”
這道士好像是被什麼附身了一樣，雙手去拉扯月牙的裙子，月牙趕緊躲開:“你在說什麼！”“少爺，少爺，您不要生氣，少爺，張媽媽在這裡給您磕頭了！”張媽媽見狀趕緊拉著月牙跪下來磕頭。
院子這才安靜下來，那道士又突然好像是被抽走了什麼東西一樣，整個人無力的躺在地上暈倒了。
“不行，少爺生氣了，得告訴老太太了！”張媽媽從地上站起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月牙，轉身帶著人離開了。
“少奶奶，怎麼辦啊，您得想想辦法啊。”玲玲眼淚已經被嚇出來了，這麼小的個孩子，沒見過方才的陣仗，月牙蹲下來。
“沒事。”月牙給玲玲擦眼淚的手也在顫抖，這事情來得太過於詭異了，讓月牙一時間沒法去思考。
不過隔了半個時辰，張媽媽就又來了，說是徐老太太讓月牙過去，月牙猜想到一定是因為今天來驅鬼的道士，便跟著張媽媽去了。
這次張媽媽沒有進去通報，而是直接帶著月牙往裡面走了，月牙目光還是被那一排菊花所吸引，忽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月牙停住了腳步，臉色有些緊張。
“少奶奶，您怎麼不走了！”張媽媽見月牙停住了腳步問道，月牙完後倒退了幾步，神色戒備地看著張媽媽：“張媽媽，這菊花是您養的嗎？”
“少奶奶？”看見月牙蹲在這一排菊花前面，張媽媽的神色有些難看了。
“養的不錯啊，是用什麼養的？屍油？”月牙一手捻了一點土在自己的掌心細細的研磨，張媽媽眼睛瞪得老大：“你你在胡說什麼？”
“張媽媽，這菊花底下，是小紅的屍體吧！”月牙從今天早上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當初自己在院子裡面發現小紅屍體的時候，指甲弄傷的是小紅的左臉，可是昨天晚上她看見小紅臉上的缺陷是在右臉。
所以昨天晚上的那個小紅，很有可能是誰刻意假扮的！
”少奶奶，您在說什麼，老奴不明白！”張媽媽表情晦暗不明，月牙蹲下來，用力將其中一朵菊花拔起來，一朵一朵的拔出來：“不明白？那我就讓你看清楚！”
月牙使出全身的力氣將這裡的菊花一朵一朵的扒開，不顧形象的跪在地上扒土，沒有？什麼都沒有，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屍體那，你把屍體弄到哪裡去了。”
“張媽媽，小紅是你毒死的，你為了不讓人知道真相，先是將屍體藏到了我的院子裡，你也沒有想到，我嫁過來以後，老太太會將我安排在那裡，我新婚的那天晚上你過來，根本不是老太太讓你來看我，是你想要來看看那具屍體吧！”
“後來被我發現了，你又把屍體藏到了這裡的菊花底下，那次我來請安，發現菊花不對勁，哼，你又把屍體藏到哪裡去了！昨天晚上，我看見的那個小紅，就是你假扮的吧！”
月牙雙手滿是汙穢，指著張媽媽質問：“徐家不安定，就要拿著嫁過來的少奶奶做擋箭牌，我到底發現了你什麼秘密，你要將我送去祭祀！”
“少奶奶！您胡說八道了些什麼，徐家不安定，您是徐家的兒媳，為徐家做犧牲也是應該的，老太太這次請您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昨晚老奴並沒有出過老太太的房門，一直在這裡伺候著，您若是不信，一會進去自己問老太太就是了！”
張媽媽很是自信:“怎麼還不進來！”屋子裡面傳來徐老太太的聲音，像是在裡面等的煩躁了，月牙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泥土，提著裙子走了進去。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月牙這次沒有低著頭:“老太太安。”
“嗯，過來了？今天上午的事情，張媽媽都已經和我說過了，道士的話雖然不能全信，可是也不能不信！”徐老太太直奔主題，月牙沒有說話。
“嗯？”
好像是在等著月牙的回應:“老太太有什麼主意，直接說就是了！”
“為了徐家，每個人都應該做出來犧牲！”
“你們把我嫁給一個死人，我已經做出犧牲了，你們還要我死？”月牙有些憤怒，徐老太太冷哼一聲，一雙老手拍在太師椅上：“你在胡說什麼！”
“不管怎麼說，你已經嫁到徐家了，少爺讓你下去伺候，你下去伺候就是了。”徐老太太似乎也很同意讓月牙去殉葬的事情：“不過開館殉葬卻是需要些時候，已經交代去安排了，這些日子，你安安穩穩的在院子裡等著吧。”
聽老太太這麼說，張媽媽原本一張緊繃的臉輕鬆了許多，月牙想起來自己在枯井裡面看見的張媽媽的屍體，這中間到底有什麼故事，不管怎樣，自己已經被牽扯進來了，她不能死，她必須活下來。
“老太太，昨晚張媽媽送來的糕點不錯，說是您這裡才有，我想問您在來討要一些。”月牙看了一眼張媽媽。
“張媽媽昨晚一直在這裡伺候，什麼時候給你送過糕點，罷了罷了，你若是想吃什麼，自己去找張媽媽要。”老太太不明白怎麼月牙好端端的突然要吃糕點，聽了老太太的回答，月牙眉頭一緊。
難道昨天晚上自己看見的小紅真的不是張媽媽假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