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剛剛還要離開的老者猛然間停下了腳步,

他的眼中,那剛剛散去的期待竟是在瞬間又一次湧起。

“此子,好深的悟性!

只是不知道,他會用多長時間明悟!”

老者說著,隨即盤膝坐下,雙眼死死的盯住了袁同。

歲月如同一罈溫和的老酒,在時光的流轉之下,那酒的滋味會變得愈發的綿長。

一月的時間很快過去,這一月之中袁同就站在那瀑布之下,一動沒動。

“此子,不錯!

就這份定力,比之當年的我也是不多承認。

就是不知道此子的悟性如何,記得當年,我在這瀑布之下,可是站了整整兩個月。”

山巔之上,那老者說著,眼中的期待越發的濃烈。

“我明白了!”

在那老者剛剛說完之際,袁同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瀑布也好,歲月也罷,這世間的萬物都是有跡可循,如果能夠找到這其中的規律,抽刀斷水,並非不可能!”

袁同說罷,身形竟是猛然間直奔瀑布上空飛去。

他的身子上面全部都是水漬,但若是細心看去,能夠看到此刻的袁同雖是逆流而上,但他的身上竟是沒有一絲一毫新的水跡。

“一個月?一個月!”

老人眨著眼睛,雙眼之中泛起了一絲驚訝。

此刻的袁同自然是不知道老者心中所想,只見他猛然間一揮手中的木劍,那十丈長的木劍以肉眼無法觀測的頻率開始震動。

這木劍的震動越來越快,十息之後,木劍與那瀑布的水流竟是詭異的融合在了一起。

“給我斷!”

袁同爆和一聲,右手狠狠的一劍斬下!

一劍之後,那百丈瀑布竟是被生生砍斷,五十丈之上的所有水流在這一剎都被攔腰截斷!

而穿過水流的那把木劍,卻沒有任何損壞。

“一個月零十天,此子未來,不可限量!”

那老者說著,強壓下了自己心頭的震驚。

因為就算是他自己,當年也用了整整兩個半月的時間。

“袁公子!你成功了!”

這一個月以來,夜靈每天都會站在岸邊看著袁同,今日在袁同成功的時刻,夜靈顯得比袁同還要興奮。

“僥倖而已,不過若是參透了其中的玄機,似乎也沒什麼難的。”

袁同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水珠,很是隨意的將一頭白髮綁在了腦後。

“小子,這有什麼得意的!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你竟然用了一個多月!還好意思說簡單?”

就在袁同興奮之時,他的身邊,那老者邁步走出,冷聲哼到。

袁同雖然不知道這老者是誰,也不知道眼前此人為何要讓自己做這些事情。

但在那一劍之後,袁同感覺到自己體內的修為竟是轟然增加了一大截。

此刻的他已經突破了問道初期,來到了問道中期的層次。

而且他體內的靈力也在那一個月的瀑布沖刷之下,變得更加精純起來。

“多謝前輩!”

袁同沒有託大,神情興奮的衝那老者拱手一拜。

“哼!謝我做什麼,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謝的!”

說著,老者昂起了頭。

“既然十丈的木劍你能夠掌握,那麼這一次就用這個吧!”

說著,老人右手輕輕一揮,一柄宣紙做成的紙劍便直接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這是,紙劍?”

袁同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紙竟然也能做劍。

“怎麼?紙劍不可以麼?我告訴你,這紙劍我同樣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給我截斷這瀑布!”

老者說完,袁同的神情有些無奈。

“前輩,晚輩冒昧的問一句,用紙劍斬斷瀑布,這世間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麼?”

老者冷哼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自豪。

“當然!你爹,你大伯,還有老夫,都能夠做到!”

“真的?”

袁同抱起了肩膀,兩隻眼睛滴流滴流的亂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敢問前輩,前面的木劍,我爹和我大伯分別用了多長時間?”

袁同十分聰明,自然知道既然紙劍都有人能夠成功,那前面的木劍自然也有人成功過。

“一個四個月,一個半年,怎麼了?”

老者面露不善。

“額,那前輩您呢?”

袁同輕笑著,隨即張口問道。

“我?”

老者剛要吹噓一番卻突然間想到,貌似在袁同的面前,自己那兩個半月的時間也沒有什麼好吹噓的。

“你管這麼多幹嘛!三個月!不成功的話,我就宰了你!”

老人猛地一揮衣袖,順勢轉過了頭,沒有讓袁同看到他臉上的尷尬。

“哈哈哈哈!”

在那老者走後,袁同終於爆發出了轟然的笑聲。

“我讓你收拾我!怎麼樣,這回丟人了吧!哼,你用的時間絕對比我長!”

袁同就這個睚眥必報的性格,雖然老人對於袁同是一番好意,但是袁同還是想要出上一口氣。

要不然,實在是對不起他處事的方法啊。

在笑過之後,袁同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劍,臉上漸漸開始嚴肅。

“木劍是讓我明白瀑布的痕跡,可這紙劍薄如蟬翼,只是單純的明悟痕跡,肯定是不夠的。

只是這一次,我又該去明悟什麼呢?”

袁同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劍喃喃的說著。

“袁公子,你慢慢想,靈兒去給你弄點吃的,你還沒有進入仙境,不能太過拼命的。”

夜靈見袁同陷入了沉思,也沒有過多的打擾袁同,只是淡淡的一笑,隨即邁步走開。

這一次的袁同並沒有急於嘗試,而是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劍。

月上三竿,袁同依舊沒有抬頭,他在思考,思考這紙劍中的含義。

“木劍,紙劍,歸根結底都是劍的一種,我前世以劍為意,雖然四方御界是一處牢籠,但我的劍意卻是我自己感悟而來。

劍,或許追溯其本質都是一樣的,無論什麼劍,只要在用劍之人的手中,那都是劍。

這一次,是讓我明悟劍意麼?”

一夜之後,袁同抬起了頭,看著身後的瀑布喃喃的說到。

“劍意,我的劍意,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