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就沒有那樣的可能?難道您忘了十年之約的起因嗎?”紀霜霜忽然反問了一句。
十年之約......
一向以從容淡定示人的太上長老紀澤川,在聽到這平平無奇的四個字的時候,神情不由微微一變,面沉如水地望向山門方向。
許久以後,太上長老長長地嘆了口氣,用略顯疲憊的語氣問道:“距離十年之約,還有多久?”
紀霜霜答道:“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八月初一。
就是十年之約的日子。
......
“好傢伙......”
“幸虧我跑得快...不然的話,就要被那些老傢伙們堵住了......”
韓無言回到思過崖的時候,東方天際已是多了一抹魚肚白。
“話說,一口氣連闖三十六關,真的有那麼難嗎?”
“真想不通有著如此神奇秘境的盧陽劍派,竟然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二流門派......”
韓無言喃喃自語道。
若是被別人聽到他這番低聲自語,一定會大聲呵斥他,不知道修煉之艱難,不知道劍道之困苦。
此時此刻,施展神隱功訣的韓無言,周身上下氣息內斂,與尋常的煉氣境修士一般無二,就算是掌門真人顧承志親自查驗,也不會有什麼發現。
但只有韓無言自己知道,如今的他,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戰鬥力,以及他的體內,蘊藏著什麼樣的可怕力量。
在三十六個守關者的磨礪下,他的獨孤九劍已然達成大成,他只是很隨意地使出一招破劍式,就讓三十六個洗髓境六層的守關者煙消雲散。
若是將獨孤九劍的全部威力爆發出來,不說直接闖過前六十關,也至少可以闖過前四十八關,且能保證自己毫髮未損。
若是再加上從未在人前展示過的天外飛仙,就算是被譽為小鬼門關的第六十關,也足以安然無恙地闖過。
韓無言滿心期待地想著。
“接下來,該著手準備提升修為了,要讓那個蠢貨聖子,在我屁股後面吃一輩子的灰!”
韓無言定了定神,心裡有了大致的計劃與目標。
自從半年前踏入洗髓境後,他就刻意壓制自己的修為提升速度,延緩突破小境界的程序。
可即便是這樣,他的修為境界,依舊緩慢且勢不可擋地提升著。
如今,他終於下定決心,在打好根基基礎的同時,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為突破大境界做準備。
但是,想要成為悟道境的修士,絕非什麼容易的事情。
洗髓境圓滿境界的修士,在破境之時,會遭遇巨大的風險。
這樣的風險,不止是來源於本身,還與天道規則有關。
修士想要破境踏入悟道境,除了要斬殺自己的心魔以外,還要經受天道規則降下的三九雷劫。
唯有渡過這兩重劫難,才能成為真正的悟道境修士。
然而,心魔那是何等的可怕?
唯人可渡,魔心難渡。
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戰勝自己的心魔。
很多洗髓境圓滿修士,在破境之際,會因為無法斬殺心魔而舉刀自裁,會因為無法拔除心魔而神智顛倒,會因為無法消除心魔而真氣逆亂。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不管你有沒有斬殺掉自己的心魔,天道規則降下的三九雷劫,都會如約而至。
三九雷劫一出,很多修士會直接灰飛煙滅。
即便是僥倖不死,也是筋脈寸斷,淪為廢人,生不如死。
這也是悟道境以上的修士,數量稀缺的主要原因。
一般來說,一百個洗髓境圓滿修士中,最多會有一個成功破境,踏入玄而又玄的悟道境。
哪怕是整個盧陽劍派,也不過只有十多位悟道境以上的修士,且這些悟道境以上的修士,基本上都是各峰的首座真人,亦或者是鮮少出關的鎮山長老。
因此,韓無言才會如此的慎重。
“對我來說,想要破境進入悟道境,最大的風險,不是視天地萬物為螻蟻、待眾生皆平等的三九雷劫,而是那讓人無法捉摸、讓人無法預測防範的心魔。”
“之所以如此,無非是因為心魔是由心而生,看不見、摸不著,更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心魔到底有著怎麼樣的威力。”
“如果心無雜念,心神平靜無波到可以無視心魔的存在,那麼所謂的心魔,也就不值一提了!”
韓無言低聲自語:“但現在,我還做不到心無雜念,還做不到心神平靜無波,只能藉助外物。”
“看來,得想辦法找尋到一本合適的功法秘籍,亦或者什麼安神養魂的丹藥。”
韓無言如此想著。
雖然韓無言有著這樣那樣的計劃,但為了萬無一失,他還是決定先找到能夠幫助自己渡劫的外物,再去考慮破境一事。
利用接下來的時間,提升拔劍速度,完成拔劍次數節點,以期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反正已經耽誤了半年的時間,也不差上後面這幾個月。
接下來,韓無言暫時放棄前往影山劍窟試煉的機會,只是醉心於拔劍。
而在這個期間,韓無言明顯感覺到,不管是看守思過崖的趙無極,亦或者是自己的親妹妹韓雪,他們的身上,都有著一抹說不出來的沉悶戒備。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韓無言唯一能夠接觸到的這兩人,他們身上的戒備情緒,愈發濃重。
甚至是連極為尋常的山風呼嘯,都會引起二人的戒備與殺機。
這一切的一切,愈發讓韓無言覺得不對勁。
吃飯的時候,韓無言依稀聽到妹妹韓雪與趙無極輕聲交談,兩人交談的內容裡,有著‘十年之約’、‘問劍論道’之類的古怪字眼。
“十年之約?”
“問劍論道?”
韓無言若有所思地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輕聲問道:“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十年之約?什麼問劍論道?難不成有人要來拜山不成?”
聽到韓無言的問題後,趙無極連忙縮了縮脖子,繼而朝著四周看了看,然後二話不說就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
“嗯?”
韓無言看向妹妹韓雪,問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什麼?趙無極為什麼要走?”
韓雪的神情很是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
“難道剛才那個話題是禁忌?”韓無言問道。
韓雪連連點頭。
“好吧,既然是禁忌的話,那我還是不要知道了。”
“嗯......”
韓無言的想法很簡單,天塌了有高個兒頂著,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至於別的,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