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算數嗎？”有人質疑。
即使梁河是此次行動的話事人，他們其實也知道，一切的關鍵一直都是那個喜怒無常的關謀。
尤其關謀不知在何時陰沉下來的臉色更讓他們心中摸不著任何的底。
梁河深深嘆了口氣。
他轉向關謀，面容誠摯：“關兄，我希望能夠和你建立長期合作，收益三七分成。”
大家都能聽出梁河的聲音有幾分顫抖，但也能從梁河的眼睛裡看出幾分希冀。
那是對未來一片光明的美好寄託。
“我三，你七。”梁河誠懇之色更甚，“關兄，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思，你知道我是否在撒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作為看著梁河將整個班子拉起來的一群人，他們知道梁河在其中投入了多少。
可眼下這略顯離譜的三七分成下，梁河幾乎不能從這場交易中獲取利潤，只能說，勉強夠賺回成本。
他這是為了眼下打算的推進，將回報全部賭在了將來。
接下來，梁河就要面臨著高額的風險。
好膽識，好魄力，一瞬間，眾人都認定了，梁河是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賭徒。
“呵。”關謀冷笑一聲，“你既然知道，你我二人通感，那就應該將對我的一切算計打消。”
梁河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先前對於眼前時機判定的做的謀算當然也能被關謀感知到。
但他，一時間沒能想到。
一個人，得知另一人在背後如何如何在自己身上氣牟利的心思之後，很難心中有不起些波瀾的。
而，關謀，在梁河看來，此刻正處於這個階段。
“息怒……”梁河伸出的手有些顫抖。
“你二，我八。”此刻的關謀，帶著極富陰謀意義的笑容，像極了一隻鬥贏的公雞。
梁河手不顫了，眼睛反倒直了。原先一切應該怯於關謀的立場似乎在此刻全部消失。
“如何？”關謀哼了一聲，提醒著梁河此刻居處的“弟”位。
“好……”梁河深深嘆了一口氣，一切回報都伴隨著付出，那麼，眼下的付出也應當是值得的。
他重新將視線投向眾人。
“那麼……”
“我們並無異議。”
既然梁河已經付出了足夠多，那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也許唯一能夠說道的一點，就是梁河付出的物件並非他們。
可，關謀本就是一個臭脾氣，他們能夠理解。
那就這樣吧。
梁河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感激地衝著眾人鞠躬。
但眾人沒有發覺，當梁河轉過頭去的一瞬間，他與關謀齊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二人已然通感，又怎麼不會擁有些別的什麼謀算呢？
“那我們開始吧！”梁河鼓起精氣神，重新全神貫注於廣場之上由璀璨光點組合而成的空中光景。
“那依然按照原先的謀算來？”梁河手中的動作不緊不慢，原先掐過一遍的指訣此刻重新上手顯得輕車熟路。
“一回生，二回熟。”關謀面無表情，他的動作跟心思一樣迅速。
其他人望見二人熟絡地配合，心中竟然也升騰出些許肯定與期許。
先前的疑慮在此刻如那天邊的烏雲，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們也紛紛重新結成簡單的行陣，將二人像原先一般重新護在了中間。
不過，誰來優先獲得這次身份獲取的資格呢。他們可以在此刻避擴音出這個問題。
也或許，這個問題，本就是關謀梁河二人埋下的坑。
漸入佳境。
當臺上那略顯奇幻的少年收斂身手之後，一切都似乎變得正常起來。
梁河的笑容逐漸圓滿，關謀則依舊在一旁不動如山。
眾人知道，這件事只要看梁河的表情，而如今看來，多半是成了。
意外不可能在一天出現兩次吧？
黑雀衛、司禮、墾荒人、絕巧手……
嗯，這些都是暫時可以確定下來的身份。
梁河輕笑幾聲，將這幾個身份說與周遭幾許人聽之後，無不大吃一驚。
一時間，讚美驚歎紛至沓來，先前的不愉快與鬱悶一掃而空，當盤踞在眾人心頭的不安感徹底消失了，眾人都覺得以認識梁河為榮了。
“梁河大哥！認識您真是三生有幸！”
“何止三生！”有人大噓，朝梁河欲做三叩九拜狀，“衣食父母也！”
“誒！別！”梁河也是笑嘻嘻的，不過見到眾人的恭維還是需要回應下的。比如眼下，他就要將那欲做跪拜的人拉起。
“梁兄真是佛祖心腸，呈光耀萬世之象！”其餘人見此場景又是嘖嘖稱讚。
有好處，幾句好話算什麼，讓梁河做他們的爺爺都行。
“使不得！”梁河連連擺頭，這實屬有些冒犯了，“大家夥兒飛黃騰達之後，拉我一把就夠了。”
他是在下大棋的，看重以後的長線投資，還有投資過程中積累的人脈。
這眼前一個個稱兄道弟，感激涕零的，都是欠他的人情！
“一定一定。”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哪有不回報衣食父母的道理？”
眾人又是一陣寒暄。
這甚至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當猜測不出這群人究竟在做些什麼時，一時間只覺得這群人腦子怕是有點問題。
在梁河發自內心的欣喜感染之下——實質上，還只是稍稍受了些影響，關謀看著眼前火熱的場景，他的嘴角竟也跟著翹了起來。
不過，他心裡清楚，他是在為自己那足足有八成的分成感到喜悅。
明面上，他賺了十足的物質財富，梁河虧慘了。但他也清楚，梁河，贏了人心。
這是雙贏。也是二人的謀劃之一。
很好。
那麼眼下。
關謀將注意力從眾人的歡喜之中抽身而出，仔細檢查起自己釘住那些光點的工作之上。
對於先前自己的失職，他心中其實還是很不服氣的。
但一時間沒有什麼辦法。
那，他決定，一定要在第二次嘗試的機會中做到了理想的程度。
而至少在目前，還沒有遇到更多問題。
他釘住的光點正在穩步增多。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