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憤憤不平，有人大喊過癮。
石陽這幾日的遭遇正如浪潮大起大落，沒有人敢想到短短几天原本還在參與初生戰魂篡奪祭並被剝奪參與資格的石陽此刻就能石族戰院大佬石天硬剛。
石陽這句話，鋒芒盡斂，但場內有幾人到底還是聽出了石陽的話中之意。
石陽將往日受到的委屈與怨憤盡數藏在了這句話裡，“未來”一語雙關既暗示石家天才石昊的墜落，又預示這石家的衰落。
石天聽懂了，他的目光變得陰冷，但他不敢出手，旁邊正有個老頭虎視眈眈。
蘇思忘聽懂了，她倚牆的姿態變得極為放鬆，臉上掛起一個恬淡的笑容。
馬若晨聽懂了，她的淚水愈加洶湧。
石陽奇怪於石天壓抑的反應，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追問。
沒有意義。
他也並不在乎！
他應當珍惜的是目前所能珍惜的。
他緩緩走向早就哭花了臉了的馬若晨，將她從地上拉起，稍稍理了理她凌亂的頭髮。
馬若晨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哭，甚至在看到石陽整理她頭髮的手傷勢慘重時，哭得更厲害了。
“你總是這樣。”石陽懸在半空中的手還是放下了，他覺得自己的手太髒，不適合為她擦拭眼淚。
馬若晨嗚咽聲陣陣，擠了好久才擠出一句話：“我還是沒有辦法變成你所期望的樣子，這樣的環境，我身不由己。”
石陽哭笑不得，合著這妮子這幾天一直都在為當日他說過的幾句話糾結不已。
“身不由己的是以前的那個你，並非現在的。”石陽靜靜地看著她發洩式的痛哭，臉上笑容不減，“你是否覺得自己的未來已經被決定了？”
馬若晨渾身一顫。
無數不好的回憶湧起。
“你這個花瓶就只能是花瓶！”
“你的未來已經被決定了！”
“你無法做成任何事！”
……
還有許許多多的中傷，她真的沒法不去在意。
感受到馬若晨心境的動搖，石陽變得嚴肅起來，他用衣襬擦了擦沾滿汙物的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扶起馬若晨精緻的下巴，讓馬若晨感受著自己的目光。
“才沒有什麼被決定的未來，現在的你，和我所創造的，才是未來。”石陽臉上綻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如果你覺得自己的未來已經被決定了，那麼我今天告訴你，我石陽，已經把你的未來改變了！”
馬若晨無言，僅僅是用力擦起了自己的淚水，但卻仍然止不住。
她索性撲進了石陽的懷抱，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好，今天就把眼淚哭個夠吧。
石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任由自己的胸膛被打溼。
眾人也相繼識相地當做沒看到。
一來，若是不會隕落的話，這倆人估計就是未來攪動遼州南風雲的大佬，沒必要招惹。
人們只會記得，今天石陽擊敗了遼州南新生代的最強者，踩著墊腳石，一躍成龍！
二來，誰不希望童話能有個好結局呢？
石昊窮追猛打的行為和石陽的手下留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石昊原本的人設已在群眾眼中悄悄發生了變化。
過了好一會兒，感受到馬若晨的抽噎停息了之後，石陽才有些敢說話：“那個，我這衣服是我最好的一套了，你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有點頂不住。”
馬若晨頓覺窘迫，耳根子都紅了，退後一步，一隻手指著石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你……你……討厭死了！”
馬若晨落荒而逃。
石陽大感不解，他自認仁盡義盡，身上這件衣服可能之後都要直接丟掉，卻換來這麼一句回應嗎？
壞女人！
石陽撇了撇嘴，深吸了一口氣，望向天邊。
他此刻的自信心直接爆棚，看到天邊飄著的雲已經不是雲，而是他未來的康莊大道。
但是他突然瞥到了人群之外的蘇思忘。
儘管石陽確確實實看到的是蘇思忘的莞爾，但他總覺得那個微笑帶著些許危險的意味。
一時之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糾結半天，還是三步一停地走向了蘇思忘。
“真帥氣吶！”蘇思忘儘管臉上笑容不減，但說出來的話卻毫無感情。
“為什麼生氣？”
“我沒有生氣。”
“你生氣了。”
“沒。”
怪事！
壞女人！
石陽一下子喪失了贏得對決的喜悅，他甚至開始詢問自己當初是怎麼想到要來做這個事情的。
打著哈哈向蘇思忘道歉後，石陽陷入沉思。
他望著走在前面的蘇思忘窈窕的背影，心神一動，選擇了駐足。
石天真的會讓他這麼走掉嗎？
他回頭，石天果然死死盯著自己，半寸不離。
搖了搖頭，石陽做了個深呼吸，隨後緩緩吐出一口氣，這筆賬結束了嗎？
他真的不知道。
離開會場時，他望見本是嬌豔奪目的花此刻早已凋零滿地。
花落，煙散，人亦離。
無數出席了這場宴會的權貴為這場對決感到震撼不已，他們焦急地趕回各自的勢力，宣佈起同一個事實：
遼州南，要變天了。
不會是現在，但一定會發生。
……
“小子。我對你很感興趣。”
剛出會場門，石陽就望見一個笑眯眯的老頭。
危險！很危險！
石陽第一反應就是護住蘇思忘，暗暗招呼她先跑。
蘇思忘眨巴眨巴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石陽在緊張什麼，這位老伯看起來就只是像個人畜無害的路人而已。
可是石陽依然一個勁地招呼她先走。
“這位老伯，我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石陽恭敬地開口，絲毫不敢怠慢。
我明明就收斂了全部氣息，這個少年居然能有所反應？
老頭精神一震，內心暗呼不可思議，但表面上還是要裝成波瀾不驚的樣子：“你可以稱呼我為玄老。”
玄老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既然少年你已有所察覺，那也不必藏著遮著了。”
“我有一些問題，前來求解。”
“玄前輩，請講。”石陽依舊恭恭敬敬。
“害，見外了！叫我玄老就行。”玄老一伸手將石陽拉向自己，“站那麼老遠作甚？來，湊近些。”
石陽一陣惡寒，這老頭怎麼感覺不像是什麼正經人呢？！
“小夥兒，你想變強嗎？”玄老語氣之中充滿著蠱惑之意。
石陽大驚，這是哪門子的問題啊喂？！！
這老頭自己絕對有問題吧！絕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