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鵰深谷

“難道……”耀眼的紫氣讓沈天動腦中靈光閃現。

神鵰突然低頭咬住劍柄，走向小溪將劍浸在水中沖洗。

沈天動想到巨蟒噴出的毒霧，猜測這劍在巨蟒體內不知多久，必然也染上了劇毒。

須臾，神鵰回過身來，彎嘴一甩，將劍向他擲來。

陽光映照之下，那劍就如一道紫氣長虹，緩緩飛近。

沈天動伸手抓住劍柄，但見上面用金絲盤著兩個篆文——‘紫薇’！

“猜對了。”沈天動握著劍柄輕輕一抖，劍身登時左右顫動，嗡嗡作響。

此劍正是獨孤求敗劍冢中缺失的第二柄劍，那柄‘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乃棄之深谷’的紫薇軟劍。

想來是此劍被獨孤求敗遺棄後，機緣巧合被這隻巨蟒誤吞。只因劍身柔軟，能隨著巨蟒的身體任意扭曲，是以雖藏於蟒腹之中，卻不至傷其性命。

沈天動走到一棵槐樹前，信手揮劍掃出，“唰”的紫光一閃，水桶粗的樹身像刀切豆腐般，無聲無息的攔腰而斷。

“不知道是你厲害，還是李蓮花的刎頸厲害？”沈天動饒有興致的看著紫薇軟劍。

神鵰低鳴幾聲，咬住他的衣服扯了扯，然後大步流星的往它來時的方向走去。

沈天動瞬間會意，急忙將紫薇軟劍插入之前的劍鞘中，提起包袱緊追而上。

神鵰的速度快逾奔馬，以他現今的內功修為，即便施展輕功也難以追趕。幸而神鵰通靈，每隔一段路程都會停下來等他。

山路越走越低，直至來到一處深谷中的山洞前，神鵰才停下腳步。

這趟路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沈天動在後面追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神鵰對洞中點了三下頭，叫了三聲，似是行禮。

沈天動想著自己拿了人家的寶劍，磕幾個頭也是應該的，當即跪在洞前拜了幾拜。

神鵰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將他拉起，帶著他走進了山洞。

洞中一片漆黑，沈天動從包袱中取出蠟燭點燃。

燭光映照之下，只見洞中不過三丈方圓，除了一張石桌、一張石凳、一張石床之外，就只有一座亂石高高堆起的墳丘。

“拜見獨孤前輩，多謝前輩贈劍。”沈天動來到墳丘前又躬身拜了拜，跟著就看到石壁上那幾行耳熟能詳的題字。

【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谷，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下面落款是劍魔獨孤求敗。

“所以您老人家到底是怎麼把獨孤九劍傳下去的？”沈天動覺得劍譜可能在墳墓裡，可他知道自己要是敢扒墳，那神鵰肯定會讓他死的比那條巨蟒還慘。

搖了搖頭，沈天動看向神鵰，拱手道：“雕兄，我叫沈天動，接下來要在這裡打擾一段時間，不知可否？”

“咕~”神鵰點了點頭。

“那就打擾了。”沈天動出去折了一根樹枝當掃帚，將洞內的石桌、石凳、石床清理乾淨，擺上了他帶來的各種生活用品。

洞中煥然一新，外面也已日落西山。

晚飯是神鵰出去捉回來的野兔，沈天動生火給烤了。

飽餐過後，他開始盤算之後的計劃。

從古墓裡學來的武功繁多，但他時間有限，要想在一年半的時間裡全部練成，除非他是李相夷那樣的絕頂天才，否則就只能挑重點的來練習。

內功方面，《洗經訣》和《易筋鍛骨篇》是重中之重。

武功方面，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只能走迅疾和靈巧一路，首選古墓派的劍法和輕功。

雖然古墓派的武功需要練成《玉女心經》，才能真正達到那種匪夷所思的速度，但輔以《九陰真經》中的輕功身法，應該可以補其不足。

全真教的金雁功也大有可取之處，沈天動希望能達到《葵花寶典》那種速度。

金鈴銀索的功夫也得練，其中運柔成剛的法門，正好可以用來駕御紫薇軟劍。

另外還有玉峰針的手法，可以訓練出招的準頭。

至於劍冢暫時就不考慮了，一來那幾十丈高的懸崖峭壁他上不去，二來憑他現在的內功也拿不動玄鐵重劍。

沈天動記得很清楚，楊過斷臂登上劍冢的時候，已經有了堪比東邪黃藥師三十多歲的內功修為。

這個年紀的黃藥師，多半已參加過首次華山論劍，成為天下五絕之一，其功力深厚可見一斑。

沈天動習武至今也才不過五個多月的光景，還遠遠不夠。

翌日。

練過早功的沈天動來到洞外，先是找木材削了一柄木劍，他怕紫薇軟劍砍自己身上。

而後便依照計劃從‘天羅地網勢’開始練習，其中入門的功夫‘柔網勢’和入門的輕功‘夭矯空碧’，他在古墓那兩月中就已學會。

這套武功集身法和掌法於一體，共八十一招，迅捷綿密，乃是林朝英的獨門絕技。

臨近正午，神鵰又打來了山雞野兔。

吃飯之時，沈天動連說帶比劃的問道：“雕兄，你有沒有見過一種金光閃閃，頭上長角的蛇？”

神鵰聽完立刻起身奔出洞外，約莫一刻間的工夫再次回來，口中銜著一枚紫黑色的圓球放到了他的碗裡。

難聞的腥臭之氣撲面而來，沈天動不由眉頭微皺，暗忖：‘這玩意兒既然楊過能吃，那我應該也能吃。’

“有勞雕兄了。”沈天動把心一橫，端起飯碗將蛇膽倒進了嘴裡。他不敢咬破，整個生吞入腹，可即便如此也仍是苦的他流眼淚。

忽然一股暖意從腹中散開，沈天動連忙坐到石床上閉目運功調息。不多時，但覺呼吸順暢，真氣運轉也比往日少了幾分阻滯。

待到午後練功之時，他更感拳腳氣力充盈，精神大振。

從這天開始，神鵰每天都會帶三四枚蛇膽回來。如此夏去秋來，他的功力與日俱增，雙腿的疼痛也已許久未曾發作。

‘天羅地網勢’需要用麻雀來練，沈天動為此又去了一趟襄陽城，買了幾張大網，在山洞前搭了一個巨大的鳥籠。

如今他已可用雙掌擋住九九八十一隻麻雀，算是有所小成。待到在野外也能做到如此程度，那便是真正的練成這門功夫了。

同時，‘美女拳法’和‘玉女劍法’的招式也日漸純熟。

過了中秋，天氣轉涼，谷中寒意漸增。

沈天動某天在練功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情，蛇是需要冬眠的，菩斯曲蛇大抵也不例外，屆時他將無蛇膽可吃。

時間在他的擔憂中如流光飛逝。

到了冬天果然如他所料，縱使是神鵰也無法再找到菩斯曲蛇。

其實即便依舊有蛇膽，沈天動也還是有個問題必須要面對。

萬事皆有個度，蛇膽雖有神效，可連續吃了幾個月以後，蛇膽對於他的作用已經不如最開始那般明顯了。

這一日，天降大雪。

沈天動在山洞中打坐練功，打獵回來的神鵰滿身積雪。

洞中燃著篝火，很快熱氣將神鵰身上的雪融化成水。全身溼漉漉的，讓它本就稀疏的羽毛更顯零落，彷彿一隻巨大的落湯雞。

聽到動靜的沈天動醒來，望著神鵰的模樣，他腦海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

沈天動摩挲著下巴道：“雕兄啊，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你要不要試一試？”

神鵰疑惑的歪了歪頭。

沈天動來到神鵰身旁，右手按住它後背，將自己的真氣小心翼翼的輸送了過去，意圖尋找它的體內經脈。

跋鋒寒曾創人馬合一之術，透過將自身真氣與馬共享，進而提高馬的速度和耐力。

若有經脈便能執行真氣，沈天動打算給神鵰也試試《洗經訣》和《易經鍛骨篇》。

如果成功的話，說不定可以幫神鵰改善一下現在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