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饑荒的預兆

羅基爾放下刀叉，聚精會神地等待領主繼續說下去。

他心中其實有些許猜測。在他擊殺飛龍之前，曾聽那三條飛龍聊過一會兒天，可惜他們說的是飛龍語，羅基爾聽不懂。

但藏身在山洞中的老查理可能聽得懂。

“你聽說過史迪瓦蘭嗎？”洛德里卡說出了一個地名。

“聽說過。”

史迪瓦蘭，位於碎葉城北部，與碎葉城同在絕望嶺和龍棲高原的西側，處於大平原內。目前史迪瓦蘭的領主是摩根伯爵，是“第一聖王”葛菲拉麾下獵龍英雄的後代。

此地也是邊境之地，信仰駁雜，聖碑在此的控制力不強，甚至領主摩根伯爵本人，都不是聖碑信徒，而是星空的追隨者。

據說史迪瓦蘭潛藏著通往地下世界的通道。遙遠而神秘的巫師殿堂——莫利亞魔法學院，就潛藏在地下世界中。

而之前遇見的那個騎士卡戎，便是來自史迪瓦蘭。

“老查理說，此次龍族入侵的目標，不是碎葉城，而是史迪瓦蘭。桂雷亞和那幾條飛龍，都是派出來掩人耳目的棄子。”

“那你可以鬆一口氣了。”羅基爾吃完鵝肝醬，下一道菜是黑松露奶油蘑菇湯。

黑松露特有的香氣，混合著奶油的奶香味，蘑菇的菌香味，順著蒸騰而上的水汽鑽入羅基爾的鼻孔，不斷刺激著他的嗅覺。

他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同時聽著洛德里卡的話。

“也不能這麼說，我得通知摩根伯爵早做準備。一兩條龍不要緊，他那邊能夠獵龍的強者還是有的，但如果是整個龍族大舉入侵，我們不好袖手旁觀。”洛德里卡並沒有覺得有多麼輕鬆。

“史迪瓦蘭是重要的星輝石產地，遍佈著星空留下的遺蹟，是古代魔法師聚集之處。當初聖碑軍攻取它也是為了這些資源，不能隨隨便便落入他人之手。”

星輝石的起源是星空，內部天然地蘊含著魔力，是製作魔藥、武器的重要消耗材料，其精華結晶更是珍貴，埋藏在深層的礦脈之內，開採難度較大，能夠用於高等級法杖。

但是，星輝石也伴生著來自星空的汙染，接觸星空的力量過多，身體會逐漸被同化為星輝石。所以也有種說法，認為星輝石並非從星空中降落，而是受星空汙染的生物化成。

聖碑的力量能夠淨化此種汙染，但也會使其力量被削弱。

“而且，一旦史迪瓦蘭被龍族佔領，那麼他們將可以進入地下世界中，我們則會失去一條同地下世界聯絡的通道。”

“碎葉城這邊其實也並不安穩。你發現了三條龍，但只擊殺了兩條。”

“老查理帶來的第二個重要訊息是——剩下的那條飛龍，其名為亞利爾，擁有變化成人類的能力，還經常混進城內。這和你之前告訴我的一樣。”

“我會關注一下，不會讓他招搖過市的。”羅基爾說道，“對了，我記得你之前提到過，軍需官和內務官的事情……他們和老查理，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德里卡緊緊握著餐刀，指節都發白了：

“他們勾結在一起，貪汙挪用碎葉城的庫藏，從我當領主之前就開始了。之前以你名義出庫的那張清單，一半是給他們之前挪用的東西銷賬。他們就是料定了你只是個巫師學徒，會被桂雷亞殺掉！”

羅基爾聽完後眉頭一皺：“挪用了那麼多嗎？領主先生，說實話，我還想跟你討點糧食的，好緩解下封地裡缺糧的情況……”

“缺糧？唉……”洛德里卡垂頭喪氣，眼睛都溼潤了，“羅基爾騎士，桂雷亞襲擊了三個村子，一個鎮，大面積的農田被攪得一塌糊塗，牲畜成批成批的死亡，缺糧不是你一個封地的事，是整個碎葉城的事了！”

“到今年秋季，糧食勢必大量歉收，如果不快點到其他地方購進糧食，明年後年，碎葉城會有大饑荒！”

羅基爾聽到“大饑荒”三個字，頓感事態危急。

“庫藏沒有存放足夠的糧食嗎？”

“早被他們偷偷運出去賣光了！我去檢查時，擋糧板拆開，裡面只剩下兩車小麥！”

聽到這裡，羅基爾心頭也是一股無名火起：

“真是一幫貪官汙吏！那三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明天拉到聖碑教堂廣場審判！軍需官，殺了；內務官，殺了；老查理……”

洛德里卡講到這裡，頓了頓。

“殺了！”羅基爾接話道。都到了這個份上，誰能忍住不當大西王？

“哈哈哈……”洛德里卡捂著臉苦笑著，“殺了，都殺了。可是留下來的爛攤子，還要靠我去收拾……”

羅基爾站起來，神情嚴肅，鄭重地說道：

“領主先生，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把那僅有的兩車小麥交給我。我有把握，把他們變成滿倉成噸成噸的小麥！”

“你打算用什麼辦法？”洛德里卡謹慎地問道。

“魔法！”羅基爾乾淨利落，將自己要乾的事情向領主解釋。

洛德里卡沉思良久，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他相信羅基爾。羅基爾接受僱傭獵殺桂雷亞，當天就殺了；接受僱傭抓老查理，當天抓回來了。現在他稱自己有辦法解決饑荒，那肯定也是有辦法的。

“羅基爾騎士，審判結束後我會整頓內務，後天再啟程去和史迪瓦蘭那邊溝通，一方面是龍族入侵的事，另一方面是糧食的事，預計十幾天後才能回來。希望回來後能聽到你的好訊息！”

“定不辱命！”羅基爾作出承諾。

熟成小牛排端上了餐桌，同時沙拉也配齊，色澤鮮豔，輔以沙拉醬，一時間刀叉在餐盤上切割摩擦的聲音響了起來。

洛德里卡咀嚼著牛排，喉結動了動，將牛排嚥下：“羅基爾騎士，認識你這麼久，我還沒有聽過你談談你自己。”

他想跟羅基爾聊點工作事務之外的事，好讓心情好一點，順便了解下他，以根據他的想法做點安排，比如說寫介紹信送他去巫師學院。

一個巫師，想靠自學成才是很難的。羅基爾的老師去世了，沒有老師帶他，可能一輩子就是個巫師學徒。

羅基爾吃了顆聖女果，沉吟道：“我自己似乎沒什麼好講的。”

總不能把自己是穿越者這種事告訴他吧？

“你的父母家庭，你的老師之類的……或者你的過去，你是怎麼走上巫師這條路的？”洛德里卡露出微笑，擺出一副放鬆的姿態，靠在椅背上。

“我是個被遺棄的孩子，對父母沒有什麼印象。之前也跟你講過，我唯一留下的，只有‘羅基爾’這個名字，連姓都沒有。”羅基爾介紹著原主的身世。

“至於我是如何成為巫師的？其實我是被賣到老師手裡的。他拿出一個水晶球給我測試魔力天賦，發現我可以成為巫師，就讓我跟著他了。”

後面就是學習魔藥，製作魔藥時發生事故，老師當場死亡的事情。

他三言兩語就搪塞了過去，領主見是喪事，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