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瞪眼:“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就知道這地方八十多年前發生的事,至於為什麼有這麼多妖怪,這些妖怪跟張庭軒又有什麼關係,我一概不知。”

我說:“小聲點,讓那屍姥姥聽見了,老子小命不保!”

“我說,你跟我哥到底是什麼關係?隊友?”

羅賓沉默了一下,說:“曾經是隊友。”

“張知穆,你知道的,幹夜行人這一行死亡率太高,必須要有一個可靠的團隊才能勝任這份工作。”

“不然的話,沒有靠譜的隊友,默契的配合,用不了一兩次任務,大家就得歇菜。”

“你哥曾經組建了一個團隊,待遇很優厚,每個人的底薪是三十萬每年。出任務的時候津貼另算。反正多多少少,一年弄個二百萬不是問題。”

“你哥有能力,辦事也仗義,大家都服他。所以我們團隊在圈子裡也算是小有名氣,大家有什麼難事,都願意來找我們解決。”

“但就在一個月前,你哥給我們每人發了一比遣散費,然後宣佈團隊解散。”

“他姥姥的,張庭軒這事辦的不地道。是,他解散的時候給足了遣散費,還給大家推薦了其他的夜行人團隊,算是找好了後路。”

“就算有人不想幹這一行,他也能透過一些客戶,給隊員們一個安身立命的未來。”

“但老子就是不服!”

“團隊是大家自願結合起來的,他張庭軒憑什麼說解散就解散!而且連原因都不說!”

“老子就是想找到他問清楚,這幾年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打出來的交情,就他姥姥的用一筆錢給打發了?”

“姥姥的!老子要找到了他,得先給他兩個耳刮子再說!”

他說到“姥姥的”這三個字的時候,一時之間壓抑不住情緒,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

旁邊閉目養神的屍姥姥好像聽到了,然後陡然睜眼,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珠子直接落在了羅賓身上。

羅賓臉色大變,說:“臥槽!”

屍姥姥的目光從羅賓身上掃過,然後又落在了我身上。

頃刻間,這個身穿大紅嫁衣的老妖婆忽然變得歡喜起來:“夫君!夫君你原來長得這般俊俏!”

“你叫什麼名字?”

頓了頓,屍姥姥又說:“算了!不管你叫什麼名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紅衣姥姥的第九位夫君!”

我聽到這話的時候,全身冷汗都冒了出來。

羅賓啊羅賓,你這次把老子給坑壞了!

罵人的時候喊什麼姥姥,被這老妖婆給聽到了不說,還一眼就看中了我!

我乾笑一聲,說:“姥姥您說笑了。”

“我就是個活不了多少年的爛人,哪裡配得上姥姥您?”

“您看,這傢伙叫威震河南河北雷霆霹靂手,一聽名字就威武的很,他才是姥姥您最合適的夫君。”

我毫不猶豫的就把羅賓給賣了。

反正當屍魔的夫君,一時半會又死不了。

先應付過去再說。

羅賓氣急敗壞的說:“你姥姥的!你還是橫掃山東山西狂風連環刀呢!”

“咱能不能別這麼坑!”

屍姥姥笑著說:“我不要霹靂手,我就要連環刀。”

“多好聽的名字啊,橫掃山東山西狂風連環刀,夫君,人家找你找的好苦啊!”

屍姥姥一邊說,還一邊湊了過來。

它雙手指甲鋒利,慘白的臉色配上猩紅的嘴唇,剛一靠近,那股屍氣就燻的我差點暈倒。

我急忙後退兩步,大聲說:“屍姥姥,咱倆不合適!”

“那什麼,我們禮物已經送到,祝樹奶奶萬壽無疆,福如東海。告辭啦!”

說完之後,我轉身就走。

開玩笑,再不走自己就要當新郎了。

我當新郎不要緊,可當屍姥姥知道我就是張庭軒弟弟的時候,豈不是得笑的樂開花?

她本來就想抓我的,結果我自己卻送貨上門。

我這一走,羅賓也急忙後退離開。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柳樹忽然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無數柳條相互抽打著,就連地面都微微顫抖,一根根的樹根從土裡面鑽了出來。

缺耳朵老貓尖叫道:“樹奶奶有令!你們兩個都不許跑!”

“誰敢再跑一步,大刑伺候!”

我對缺耳朵老貓的尖叫充耳不聞,不跑留下來做新郎啊?

什麼樹奶奶,什麼屍姥姥,這麼一群山精野怪的,老子回去就要告訴派出所,讓他們一把火把這裡給燒了!

正在那想的時候,卻見遠處車燈閃爍,刺的我睜不開眼。

耳邊聽到車輛的引擎聲轟鳴不斷,我才猛地驚醒過來,好傢伙,這群人竟然把車給開了上來!

深更半夜的,坑坑窪窪的山路,他們就不怕車輛掉進懸崖摔的粉身碎骨嗎?

就是這一愣神的時候,頭頂上的柳條忽然垂落下來,不由分說的就捲起我和羅賓倒拖著回去。

我神色大變,拔出匕首就朝柳條上斬去。

只聽到遠處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小樹,好久不見!”

刺眼的燈光下,我依稀看見一個穿著破破爛爛迷彩服的青年站在車頭位置。

他悠閒自在的點了根菸,然後又晃動了兩下打火機把火熄滅。

我頓時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雖然車燈刺眼,讓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衣服,那聲音,這是我哥沒跑了!

張庭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