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劍式！”
“破劍式！”
“離劍式！”
“忘了什麼劍式！”
“汪汪汪……”
睡夢中的洪轅澗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河岸邊上，留著鬍子的老成少年將那柄四尺長的墨劍耍的密不透風，上下翻飛。
時而躍起高空，劍尖點地，身體橫飛掠過，時而倒翻，如陀螺般旋轉，長劍也如槳葉一般的橫掃，嘴裡還不停的叫著諸如“破刀式”之類的招式名稱。
黑狗隨著他的起舞“汪汪汪”大叫，好像在吶喊助威。
洪轅澗伸了和懶腰，起身走過去，看著少年晨練，不時點點頭算是認可，不時又搖頭失笑，感覺那樣的招式挺花哨，但並不實用。
大約小半個時辰，少年停止練習，微微搖頭嘆息，仔細思索《獨孤九劍》的破綻，明明傑哥，鵬哥，賢哥他們都是這麼用的啊，自己也模仿的很像，怎麼在模擬實戰時就會有那麼多破綻？
沉下心來仔細思索，也對，那只是電影電視劇的表現手法，當然是怎麼好看怎麼來，花架子不適合實戰。
而且這麼複雜的招式如果用於實戰，自己的體力明顯跟不上。
“哈哈哈哈……行了小子，你明顯沒練過內功，很多招式雖然精妙，但破綻也多，過來，先與某家切磋一番，讓某家稱量一下你的本事，再教你內功心法，放心某家不欺負你，不用內力。”
洪轅澗弓步上前，雙手搭了個架子。
李問還劍入鞘，走上前去，擺出霹靂拳的架勢。
“祁安李問，請指教！”
洪轅澗明顯愣了一下，笑道：“陳州洪轅澗，請指教！”
說罷，率先出手，腳踏碎步，嗖呼間到了李問近前，躍起提膝就頂。
李問十字搭花，雙手按住他的膝蓋，原以為能按下繼而炮錘連擊，卻不想，這一膝的力量奇大，破開他雙手的同時，向著他的下巴頂去。
李問百忙中凌空倒翻，躲過膝頂的同時，向洪轅澗後腰踢去，洪轅澗早有防備，腳後跟一踢，將李問的腳給擋開，落地後又是一個鏟腳。
李問翻身躲避，繼而腳下用力，身體橫飛著向洪轅澗撞去，洪轅澗快步後退躲過他這一撞，急忙擺腿橫掃，李問屈指成爪，抓向他掃來的大粗腿。
就在洪轅澗以為他的爪子會被自己一腳破開時，李問忽然變招，爪子重新化掌，以極其柔和的方式在他腿上劃了個圓，將這一腿的力量化開。
慣性作用下，洪轅澗被他的腿帶著向前，來不及反應下被李問一記肘擊頂在胸膛，整個人趔趄著後退。
“你這不是霹靂拳！”
李問雙手畫圓，腳步緩慢，雙腿微弓。
“太極……”
“好！再來！”
洪轅澗大步向前，雙腿連連踢出，旋風掃落葉一般，卻是使出來他的絕學“狂龍掃風腿”，李問極速後退，避其鋒芒。
如此交手數合，李問想利用太極柔勁化解其凌厲攻擊，卻每每不得要領。
直到某一刻，他腦海中的功德之光模擬出狂龍掃風腿的進攻路線，李問連忙運轉“凌波微步”極速躲開的同時，霎時又繞到洪轅澗身後，同樣使出一記“狂龍擺尾”，正中洪轅澗後心。
這一腳把洪轅澗踢的喘不過氣來，擔心李問繼續攻擊強撐著擺出防禦的架勢。
李問卻沒有繼續攻擊，開始琢磨狂龍腿法的招式，然後就在洪轅澗目瞪口呆之下，把狂龍掃風腿練了一遍。
洪轅澗驚駭莫名：“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的？”
李問停止練習：“就在剛剛，我學東西一向挺快，以前洪師傅教我霹靂拳法，起初還是漫不經心的教，一天一個動作，只有練紮實了才教下一個，自從發現我學的特別快後，他就一個月才教我一招，連打法一起教。”
“……”
洪轅澗沉默半晌才問道：“那他就沒教你最後三式？”
“沒有，他說需要霹靂心法，不然練了會壞事，我得到拳譜後雖然記下了招式但也沒敢練。”
“敗性！”
洪轅澗罵了個聲，接著道：“先洗澡，洗完之後，某家教你內功。”
短暫的交手，兩人也是費了好大心力，身上都出了汗，一起向河邊走去。
“你那劍法是誰教你的？”
“電影……我自創的。”
“那個柔掌呢，就是那個太極什麼的，也是你自創的？”
“嗯，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講究四兩撥千斤，你想學啊？我教你啊……”
“嘿嘿……不用不用。”
“真的？”
“那某家就不客氣了。”
隨意聊著的時候，兩人來到河邊。脫掉衣服，洪轅澗率先躍入水中，不斷的撲騰。
李問沒有他那麼狂野，將衣服疊好後，才走入水中。
洪轅澗抬頭一看，頗為訝然：“小子，你還是條青龍？”
“啊？”
李問一時沒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嘿嘿一笑：“天生的，有什麼講究？”
“天賦異稟啊，俗話說，不怕粗不怕長就怕毛裡藏，青龍拐彎最難防，你就沒在娘們兒身上試試？”
“老李我雖然年紀不小，但還是純陽之身，俗稱處男。”
“那可惜了。”
洪轅澗頗為遺憾：“為啥？你小子模樣俊俏，身板也好，怎麼會沒有姑娘看上你？也對，正經人家的閨女怎麼可能會跟人私下苟合，改天老叔帶你去青樓裡逛逛，別浪費了你的好東西。”
李問連連擺手：“還是不要了，我要保持純陽之身，破身之後怕是沒法修仙了。”
“怎麼可能，誰跟你說修仙就一定要保持童子身的？”
“不用嗎？一點元陽不洩，百歲一柱擎天，凡人都這樣了，修仙的可是要求更高。”
“怎麼可能，乾山道宗掌門雲上真人修道之前是千年多前大漢朝的親王，要不是為了修仙差點當了皇帝，家中嬌妻美妾數不勝數，子嗣綿延不絕，他不是照樣修仙？”
洪轅澗掰著指頭數：“還有大乾朝開國大將李世豪……大離朝那個風流才子杜放歌……哪一個不是成家立業功成名就之後修仙問道的。”
李問點頭，頗為心動，他從穿越之前就沒交過女朋友，風化場所也沒去過，穿越之後更不用說，此刻聽聞不用保持童子身依舊可以修仙，難免有些旖旎的想法。
不過青樓還是算了，誰知道會不會染病，那良家女子誰又願意沒名沒分的苟合？
一時間也是頗為苦惱，心頭的火也連漸漸熄了。
“阿問，你今年多大？”
“啊？哦哦，週歲十七，虛歲三十五。”
“啊，你虛那麼多？什麼講究？”
李問笑著劃了划水，沒說話。
洪轅澗見他這樣也沒多問，聊起了別的事情。
“說起來，修仙道也不全是斷情絕性的壞人，就好比天機門，他們的門人行走世間，為人卜卦趨兇，也斬妖除魔，著實做了不少好事，在大漢朝時天機掌門被皇帝加封為護國法師。”
“可惜，隨著大漢朝的覆滅，天機門也被世家門閥牽連，如今只怕已經斷了傳承，還有兩百年前的離山凌波仙子顧湘裙，她出山歷練，單人獨劍剿滅邪教魔窟，救出被虜女子數千人。”
“可惜，她也死了，死在什麼地方沒人知道，聽說也是死在斬妖除魔的路上，好好不長命啊……”
李問的目光不由看向馬車上的神像，沒想到兩百多年過去了，世間還流傳著顧仙子的傳說，凌波仙子，倒是和凌波微步蠻配的。
看來修仙道也不全是自己以為的一無是處，也對，仙也就要人修的，人分好壞，仙也分好壞。
洗澡結束，兩人上岸，穿好衣服，洪轅澗指導李問盤腿坐在，五心向天。
“這內功的修煉首重心靜，摒除雜念，然後感受天地元氣的存在，你先做到這一點，咱們再說其他，某家當年感受到天地元氣足足用了一個月，就這，教某家導氣的師傅說，某家是他見過最有天資的人。”
說完這話，洪轅澗就住口不言，靜靜的看著李問，生怕打擾到他。
李問屏息而坐，清除雜念，這一點很困難，想要什麼都不去想基本不可能做到，那麼就盡力想些簡單的問題，比如感受空氣的流動，周圍細微的聲音等等。
一柱香後，閉著眼睛的李問忽然問道：“二叔，感受到天地元氣時是什麼樣的感覺？是不是那種覺得周圍的氣流忽然變得沉重了，連風的流速也慢了些？”
洪轅澗一怔：“這麼快？”
“現在。你根據某家的指導進行呼吸，某家說一的時候，你用力吸氣，說二的時候你緩緩吐氣，說三的時候你緩慢吸氣，說四的時候，你快速吐出，明白了嗎？”
“嗯……”
“一……四！”
“二……三！”
“一……三！”
“二……四！”
“三……四！”
“…………”
如此這般的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李問感覺丹田處好像進去一隻小小的熱烘烘的小耗子，然後將自己的感受告訴洪轅澗。
洪轅澗聽完後又是一怔：“你小子也太快了，這樣你聽我說，想辦法用你的意念去控制你所說的那隻小耗子……”
“嗯，已經控制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