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東屋怎麼好像有人來過？”小月正要給林夫人送早餐，路過的時候，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身後跟著的小陽微微一愣，忍不住推開了房門，卻發現裡面並沒有人。
“發什麼神經，我看，你是想少爺想瘋了吧。”
聽到小陽的調笑，小月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不由得有些恍惚。少爺，確實很久都沒有回來了。
敲了敲西屋的門，裡面傳出了林夢月的聲音：“進來吧，我已經醒了。”
看到這裡，久霄重新隱藏了身形，不再擔心，遁向遠處了。婉兒，早已被他安置到了別的地方。
他可記得，當年他還在府裡但父親不在的時候，秋夫人和許夫人是怎麼對他的。
他可以想象，自己走了之後，母親和妹妹的日子會多難過。這次，他沒有露面，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想看看，她們是如何對待的。
自家宅院，還是很熟悉的，只不過這次，他先去見了一個人。
那是一府中唯一一個紅色門的院落，透過門縫看去，院裡非常蕭條。
還沒等他敲門，院裡就傳出了一個聲音：“直接進來吧，門沒鎖。”
果然還在，久霄笑了笑。
走進院中，只覺得物是人為。本來這裡還是瓊樓玉宇，此刻，卻是被夷為平地。
那空地上，坐著一個白袍老者，衣服上沾著許多灰，懷裡抱著酒葫蘆，大醉叮嚀。
“晚輩久霄，見過祖父。”久霄躬身行禮，語氣如常。
久神鍾！
說起久神鍾，絕對是章國大名將！這中土神州的中土神朝裡，還有許多諸侯國。
章國便是其中之一，但因為封地小，人又少，向來是被大國瓜分。但後來久神鍾橫空出世，率十萬鐵騎，橫掃風、雲、雷等等幾個鄰國，一時間，章國成了神朝之下排名千七的霸主！
而久霄的父親久成空，自然也是名將之後，如今還在前線上戰鬥。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啊。
“久霄……”久神鐘的眼中閃過了一道茫然，沉默了好久，才想起了一些：“是成空家林丫頭的孩子吧？過來，給爺爺看看。”
久霄皺了皺眉，當年久神鍾與雷國決戰之時受埋伏，身受重傷，雖然贏了，卻也是慘勝。之後，就沒有上過戰場。
之後久成空和久成歡久成歌兄弟三人一同上陣，在保家衛國的路上，久成歌與久成歡二人陣亡，老爺子一病不起，而後精神便是有些錯亂了。又怕自己傷人，就給自己鎖在這個院子裡。
久神鍾顫抖著手，撫摸著久霄的臉頰，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好孩子！你的兩個叔叔最近怎麼樣？還有成空那娃子，有沒有當上元帥？”
久霄渾身一顫，心中無盡嘆息，就算到了這個程度，老爺子心裡牽掛的，還是他那三個孩子。
他的兩個叔叔，自然就是久成歌，久成歡，但在這個老者面前，他根本說不出他們已經死了這樣的話。
“爺爺，兩個叔父身體安康，父親也已經成了元帥，您不必憂心。”
久神鐘的臉上掛起了一抹很難看的笑意，久霄看得出，他已經有些油盡燈枯了。恐怕，是沒有幾年的活頭了。
這個老人，雖然跟他的接觸不是很多，但久霄還是對他很敬佩。一身戰功，百戰一負。
“看著樣子，你是習武了吧？好好好，以後等你爹爹老了，這江山，可就要靠你們這些後生來守了。來來來，跟爺過兩招，不用修為。”
久霄微微一愣，他如何不知道久神鐘的狀態？別說是打架了，就連動一動，都有些困難。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猶豫，久神鐘有些不滿，皺眉道：“怎麼，看不起你爺爺這一把老骨頭了？翅膀硬了？”
久霄連連搖頭，無奈之下，只好擺好了架勢。手下留了些力道，免得真給這活祖宗打出什麼毛病。
“孫兒不敢，那就請爺爺賜教了！”
久霄先是退了半步，但久神鍾卻是依舊坐在那裡，絲毫未動。果然，是真的老了，久霄這樣想到。
裝模作樣的一拳打去，下一刻，久霄面色大變。久神鍾只是輕飄飄的伸了一隻手，竟然是直接將他擊退了三丈有餘。
好強！
“就這點能耐？日後要是到了戰場，豈不是會被人打扁？再來！”久神鐘的聲音中似乎是有些怒氣，眼神也有些不善。
這一次，久霄學乖了，沒有任何保留。他意識到，就算老了，精神也不正常了，但浸淫沙場多年的經驗，還在那裡！
嗖嗖嗖，拳影帶風，久霄沒有用傷害爆炸的八極拳，而是選擇用太極拳來試探一下久老爺子的底。
“嗯？這拳法，倒是有點意思。”久老自始至終，只用了一隻手。
而久霄，應付起來，則是有些吃力。
上一世，上過許多次擂臺，戰鬥經驗相當不錯。但他突然明白了一直以來欠缺的，就是像久老這種在生死之局裡，留下的戰鬥直覺。
他的每一招，都無比簡單直接，用眼睛就能看清，但就是出乎意料，讓人防不勝防。
又一個空子，久老趁機一爪攬向他的後心，久霄大驚連忙橫過身子，整個人好像都擰了一個勁，這才是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招。
“好！”久老忍不住讚歎道，就算他精神再不正常，但這些戰鬥意識和本能，卻是沒有一點衰退。
久霄調整好了呼吸，稍微找到了一點戰鬥的感覺，心中大喜，又要攻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細若遊絲。
“小子，你這爺爺應該不是精神有問題，更像是沒有防備的時候，中了類似於精神攻擊的招式，這才變成這樣。”
是小神劍的聲音！
久霄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精神失常的時候，久霄還小。但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卻是記得很清晰。眼中閃過了一道訝異，沉默了下來。
這將軍府，渾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小神劍，那你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恢復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