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穿好以後便火速逃離作案現場,屋中僅有久霄、婉兒和西決三人。

“教官怎麼如此雅緻,到學生這裡?”

心裡雖然慌,但還不能表現出來,要不然豈不是相當於招了?

久霄有些不屑,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孫鵬是你的人吧?”

西決渾身一顫,果然是為了這個。前幾日,孫鵬去害久霄,自然也是受了他的挑撥。

“教官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久霄優哉遊哉的坐到了椅子上,審視般的看著西決,不急不忙。越是這樣,西決越是覺得煎熬。

“給我一個理由,要不然你的下場,和他一樣。”

西決臉色一僵,看來對方已經是咬定了他,這個時候,不管怎麼辯解都沒有用。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只有一個下場。

一瞬間,他變得很頹廢,前所未有的頹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憑什麼?”他的眼中有些不甘,久霄沒有理會,靜靜的聽他說下去。

“憑什麼我們擠破腦袋才搶到的學徒資格,一個傻子什麼也不用做就能得到?憑什麼,同時無法修煉,你身邊就有絕色美女死心塌地,而正點一些的姑娘,都不屑看我們一眼?”

久霄心中殺機大起,聽到這裡,已經是大概清楚了情況。原來,是因為妒忌。

“憑什麼生而為人,你是個廢柴,卻能壓在我們頭上?久霄,我不服!”說到這裡,他的眼中多了些血絲,咬牙切齒。

久霄無言以對,但事實,真的是如他所說嗎?

沉默半晌,他抽出了一寸的劍,又重新插回了劍鞘裡,冷聲道:“愚蠢,你看到的,只是一面而已。”

“你以為,這是什麼值得羨慕的事情?生在那種人家,卻是個廢材,你一聲都要活在他們的冷眼裡。而你其他的兄弟姊妹,各個卻是盡受重視,受盡寵愛,我,只能混吃等死。”

“你知道個屁!老子生下來就是傻子,我這十幾年,包括你這種螻蟻,可有幾個正眼看我?”

“還說什麼我身邊又絕色美女,哼,婉兒確實國色天香,整個中土神州也找不出來幾個。但是,你覺得我心裡好受?她因為選擇跟了我,你可知多受了多少白眼,多少嘲笑?捱了多少罵,我傻的時候,又替我抗了多少委屈,而今,有多少人覬覦?”

“自以為然,痴心妄想,厚顏無恥,信口雌黃!”越說越怒,久霄強忍著自己想殺人的衝動。

不是他不敢殺,這西決,也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他不想動手,是因為上一世在習武的時候,師傅從小教育他,拳頭能解決很多問題,但不是任何事,都是能考拳頭能解決的。

“我給你一次機會,不殺你,你應該感到慶幸。”久霄站起身,負手而立,冷聲道:“你該慶幸婉兒沒有事,如果當日,孫鵬真的傷害了他,我保證,你西訣會死的很難看!”

“我要回去了,沒空在這跟你廢話。但你記住,事在人為。你很精明,很有天賦,不是個傻子。一切,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哼,告辭!”

言罷,拉著婉兒的手,快步離去。

西訣看著二人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恍惚,這個人真的是久霄?這兩天,他已經問了自己好多次這個問題了。

這個時候,要是再覺得他是傻子的話,恐怕西訣才真的變成傻子了呢。

久霄也懶得理他怎麼想,此時的他,歸心似箭。跟館主打了招呼之後,很快就到了武館門口。

卻是看到,一個少女在那裡坐著,背影有些蕭條,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正是蕭蕁兒,此時的她,換上了一身桃色流裙,一斂往常的武者氣質,更像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蕁兒?你怎麼在這?”婉兒一喜,在這裡除了公子外,蕁兒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蕁兒這才回過身來,久霄心中猛的一顫。其實平時,不施粉黛,蕁兒就已經算是絕色了。不過這一次,她似乎是精細的打扮了許久,此等風貌,比起宮中嬪妃,也不落下乘。

他有些看呆了。

就算再這方面再遲鈍,他又如何想不到,蕁兒是為了他刻意打扮的?心中有些苦澀,嘆了口氣。都說美人之恩最難消受,素日來除了婉兒外,只有蕁兒睜眼看他,萬般幫助,說不動心,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他知道,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眼下沒法把精力浪費在這方面,只能下意識的抗拒。

“婉兒姐姐。”

二女輕輕的抱了抱,彼此眼中滿是不捨。

“蕁兒你今天真好看。”婉兒忍不住稱讚道,一邊又偷偷的瞄了一眼久霄,卻發現他並沒有看這邊,氣的差點直跺腳。

蕁兒眼睛一亮,有些欣喜。

“哎呀,婉兒姐姐又笑我。先不說這個了,東西都帶齊了嗎?需要的話,我叫個車吧,這裡離將軍府怪遠的。”

婉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準備好了,儘管放心,那這次就麻煩蕁兒了。”

蕁兒點了點頭,向已經停在路邊的車伕打了個口哨,顯然她已經準備好了。

“公子,你過來跟蕁兒到個別呀,你看她多擔心你。”婉兒有些不滿的噘了噘嘴,恨他遲鈍。

久霄這才尬笑著撓了撓頭,走到二女旁邊。

蕁兒賭氣似的噘了噘嘴,輕哼了一聲:“哼,誰稀罕。你們上車吧,天快黑了。”

又寒暄了幾句,二人這才上了車。

蕁兒一直噘著嘴,只是眼裡的落寞,一直都沒有消散。

婉兒輕輕懟了一下久霄,似乎是有些不滿。

猶豫了一下,久霄把腰間的佩劍摘了下來,從車窗丟了出去:“這是我的佩劍,有空的時候,記得去將軍府做客。拿著它,沒有人會攔你。”

蕁兒有些驚慌的接住,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驚喜。

馬車漸行漸遠,久霄模模糊糊的看到她好像是笑了,這一笑,日月便是沒了光澤,花草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