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房門開啟,只見杜琴一家人興致勃勃的走了進來,臉上洋溢著開心的微笑。

還沒等我們問她們來意,杜琴便從褲兜裡掏出兩張銀行卡,走到我們面前分別遞給我與虛妄,微笑感激道:“林師傅,虛妄大師,這每張卡里有四十萬。”

“我們剛出去辦理完弄好的,還請你們收下,這是我們的心意。”

“是啊是啊。”蘇亮直言笑著道:“虛妄大師,林師傅,這是在不影響我們生活的情況下,能拿出最多的錢了,你們救了我們全家人的性命,我們高低得表示表示啊,你們就收下吧,別推辭了,密碼是六個零。”

我與虛妄大師互相對視,均是看到對方目中的驚訝之色,沒想到這麼一會功夫,蘇家人竟然火速的辦理好了銀行卡的事,倒也有心了。

虛妄大師依然擺手拒絕,說我是出家人,淡泊名利,對錢財興趣不大,普度眾生,救濟世人也是我應該做的,這錢給林施主就行了。

蘇家人卻偏不肯,執拗的說,你救他我全家人的性命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這錢是我們的心意,您就收下吧,否則我們心裡難安啊。

虛妄大師就說了,這錢我是真不能收,如果這錢你偏要給,就捐款給山區裡的孩子吧,他們生活很艱苦,等於積德行善了。

蘇亮則是說,捐出去多白瞎啊,他見虛妄大師實在不要這錢。

便要把兩張銀行卡全都給我,我自然也不能要,並非我虛偽作假,如果他們是有錢人,我肯定照收不誤。

但蘇家人都是平頭老百姓,蘇穎之前做護士在icu病房給人擦屎擦尿的非常辛苦,時來運轉獲得王桂芳的遺產也是她的福報。

後來蘇穎用這錢買房把父母接到市裡,又開了美甲店,說明這女孩又孝順又會過日子。

他們一家人都是樸實的老百姓,我怎麼能要他們這筆鉅款呢?

反而希望他們賺很多很多的錢,生活幸福安康。

但我不要估計他們也不會善罷甘,於是我便微笑說,“杜姨,蘇叔,真不用這些錢啊,你們掙錢都挺不容易的,如果實在過意不去,我就收一萬意思一下得了。”

蘇亮聞聽說這哪行啊,一萬塊錢這不是埋汰誰呢嗎?我們全家人的命可比一萬金貴多了,高低讓我收下銀行卡。

都要強行的往我褲兜裡塞了,然後我也只能跟虛妄大師學了,要是偏給我錢,就把這錢捐給貧困山區裡的孩子吧。

“這,你們這。”蘇亮有點無語了,說還是頭一次見到我們這種對錢沒興趣的人,然後又給我一頓誇,說我們是淡泊名利的佛菩薩啥的。

杜琴見我們實在不收這錢,也不勉強,說以後那就一心向善,決定先捐出去四十萬再說,算是對天地的感謝。

我見狀暗自點頭,對她伸出大拇指,她的做法是對的,萬事萬物都存在著因果。

我救了他們全家的命,他們捐款就等於還了因果債,等於消災解難了,不然以後保不準還會出什麼事。

隨後我們便與虛妄大師有說有笑的聊天了,不經意間,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

蘇家人頻繁的看時間有要走之意,我感覺也該走了,便站起來與虛妄大師和謝鵬飛等人告辭。

他還想留我們在寺廟內多住幾天,被我們婉拒,便親自送我們到寺廟門口。

“九天,別忘了我對你懷著的希望啊。”虛妄大師握住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振興佛教的重任就靠你了,我們這些老傢伙是沒這個能力了。”

我點頭微笑說,如果自己有那個能力,肯定會的。

虛妄大師又寒暄說如來寺以後就是我的家,讓我隨時過來遊玩,然後過段時間,準備為我引薦一下天台宗的楊貞人,以及淨土宗的宗主,他與這兩宗交好,值得信任。

準備將我有摩尼珠之事告訴二人,也好讓他們心裡有個準備,日後也好扶持我勝任八宗之主,振興佛教。

我聞言有了見大人物的期待感,也倍感壓力,問他與另外五個宗派的關係如何。

虛妄大師臉色陰沉下來,說如今的佛門八宗也是拉幫結派的不團結,他與淨土宗和天台宗關係很好。

但與三論宗,法相宗,華嚴宗,律宗的關係卻很一般,甚至是用很不好來形容。

因為數百年前,這四家宗派在佛法上的見解,與禪宗、天台宗、淨土宗起了很大的分歧。

他們甚至認為釋迦摩尼的正法太過古板,是不對的,另開闢出了一套新法。

這讓以信奉釋迦摩尼為至尊的禪宗,天台宗和淨土宗大為惱火,認為他們不自量力,開闢新發就是毀滅正法,是愚蠢罪大惡極的行為,至此,與這四家宗派分歧越來越大。

甚至出現過摩擦,數百年後的今天,禪宗,天台宗和淨土宗依然信奉著釋迦摩尼的正法,三宗報團關係密切。

另外四家宗派則依然按照自己的新法修行,我行我素,甚至各別宗主說自己就是佛陀轉世,無需再修習釋迦摩尼的佛法了。

這讓本就衰敗的佛門八宗近乎分崩離析,如一盤散沙,虛妄大師說如果世間在不誕生一個能夠整治佛教的聖人,佛門八宗滅亡是遲早的事。

我聞言心沉落谷底,知道佛教沒落衰敗,可沒想到竟然沒落到了近乎滅亡的程度了。

釋迦摩尼是我們三千大千世界的主宰,他所說的話就是言出法隨的真理,後人按照他的大乘佛法修行肯定不會出差錯。

只有成佛的人才有資格開闢佛法,可那四個宗派竟然不自量力的另劈他法修行,甚至說自己就是佛陀,簡直就是狂妄自大。

萬一世人按照他們的方法修行,不但不能脫離輪迴,還墮落了三惡道,那對眾生來說,絕對是末日般的災難。

我都能想象到,佛教若繼續如此下去,可能二百年內就會滅亡了,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世界將進入一個失去正法,妖魔橫行的黑暗時代。

虛妄大師見我表情悲哀沉痛,嘆氣的說,這就是佛教目前的現狀,他們只能長吁短嘆,無可奈何,回天乏術。

我則是忽然想到了他怎麼沒提到密宗呢,便問他密宗現在是什麼看法?是依然信奉著釋迦摩尼的正法,還是如那四宗般另劈他法?

虛妄苦澀的說,密宗宗主是個牆頭草老油條,保持中立兩方都不得罪,既說我們這邊信奉釋迦摩尼的正大是對的。

也說另外四宗另劈新法沒有錯,實在是讓人無語。

我心都要沉落到屁股底下去了,如此混亂的佛門八宗,我真的能將其撥亂反正,走向輝煌麼。

難,難如登天的難啊。

“你也不必有太大壓力。”虛妄大師安慰我,“當你弱小的時候,自然感覺很難,但當你強大到足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時,一切都會變的水到成渠。”

我聞言感覺他這句話言之有理,現在想太多沒用,只會徒增壓力和煩惱,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修為,然後才有資格談其他。

在虛妄大師的不捨目送下,我們離開了如來寺,打車去了火車站買了下午四點的火車票,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中途接到了沈夢欣的電話,問我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我將經過大概的跟她敘述一遍,隱瞞了獲得天魔手爪以及阿賴耶佛珠和振興佛教的事。

並非我不信任沈夢欣,實在這種關乎我性命的事,還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少。

掛了電話後,我看向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想著這次大連之行,雖然扛起了復興佛教的重擔,倍感壓力。

但這次出門,我卻救活了虛妄大師以及蘇穎全家,真的也是成就感滿滿。

這時,對面的杜琴微笑看著我旁邊的蘇穎說,“女兒啊,這回咱家的事徹底被解決了,你美甲店也該營業了,挑個時間就抓緊開業了吧。”

“是啊,到時候咱們在酒店預備一桌,好好感謝感謝林師傅。”蘇亮也是開心的道。

“咱們被詛咒的事雖然解決了,但還有個禍患呢。”蘇穎卻憂愁的說,“那個李梅要是知道我們沒事還活著,也不知還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說完,她擔憂的看向我,蘇亮和杜琴聞言也是露出萬分擔憂的模樣,看向我欲言又止。

想到那個敗類女人,我目光立馬陰沉起來,聲音充滿殺機,“你們放心,那李梅敗類,我不會放過她的,我會親自解決她。”

蘇家人見我散發陰冷殺機,也跟著緊張起來。

“林,林師傅啊,你,你想怎麼解決那女人啊,該不會是殺了他吧。”蘇亮小聲的問,“還有你這三番四次的幫助我們,我們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了。”

我說怎麼處理李梅你們就別管了,還有也無需有虧欠我之意,我處理李梅不全是為了蘇家。

也是為了我自己,那李梅不遠千里的去甘肅與我的仇敵穀子平聯手,先拿蘇家人開刀對我展開報復。

簡直陰險狡詐歹毒至極,若任由她不管,下次說不準還會弄出什麼么蛾子,必須將她收拾掉。

而且,若有機會條件我也想親自去甘肅一趟,把穀子平和那個姓姜的邪師一併解決了,徹底抹除禍患。

“那行,李梅的事就交給你了,但你可一定要小心啊。”蘇梅囑咐我說完,又誇讚的道:“林師傅真是了不得,年紀輕輕就這麼出息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她說完又看了看我旁邊的蘇穎,嘴唇蠕動數下,又問我,“林師傅,不知能不能問你個私事,內個啥,你有沒有物件呢啊?”

“啊?”我疑惑的問,“你問這幹啥?”

“呵呵,沒啥,就是。”杜琴沉吟少許道:“就是,冒昧問一下,你感覺我家小穎怎麼樣啊?呵呵,你要是沒物件,要不就跟我家小穎處處?我能看出,她對你是有點意思的。”

我聞言差點咬了自己舌頭,沒想到她突然讓我與蘇穎交往,太突然了這也,哪跟哪啊這是。

“媽...”蘇穎臉色立馬紅了起來,拉著長音,“媽你說什麼呢啊,人家九天本事大,不缺女人的。”

“對啊就是。”蘇亮撓著腦瓜門,“林師傅這麼年輕就這麼的有本事了,那有錢的大姑娘,千金小姐啥的還不得烏央烏央的啊,咱們閨女就一普通娃,長相也一般,哪能配得上人家啊。”

“哎,這,也是,哎。”杜琴聞言長吁短嘆,看著蘇穎露出可惜的表情。

蘇穎則是耳朵都紅了,低頭不語,小手忐忑不安的摳著衣角,眼睛不停的眨著。

也不知是我看錯了還是咋回事,隱約看到她目中隱有淚花閃爍,但見她低落的樣子。

我連忙說,“蘇叔,杜姨,你們這說的什麼話,小穎人美心善,還孝順會過日子,將來肯定會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的。”

“我這長期跟邪祟打交道,自己安全都沒保障,可不想連累你們的女兒,再說我也有女朋了。”

“啊,有女朋友了啊,她一定很優秀吧。”杜琴露出可惜的表情問我。

我沒糾結這事,就說我女朋友就一普通人。

想到公孫倩,我暗歎口氣看向窗外,自從上次我們吵架後到現在也沒和好,跟她相處確實心累。

蘇穎這時卻抬頭驚訝的看著我,試探問,“九天,你......有女朋友了?她是.....公孫倩,還是沈夢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