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100五嶽神劍初顯

“其實那小子能使出此種劍法，也非什麼絕無可能之事，獨孤九劍的總決式有種種變化，用以體演總訣，共有三百六十種變化。”

“用這三百六十種變化，又能使出任意所至的劍法來，雖是顯得怪異一些，卻也足以相容華山派的劍法。”

王語嫣又是一言釋義，將令狐沖的劍法本質道了出來，這一刻像是還在天龍世界時，王語嫣總是喜歡出言評價他人的武學。

她能以獨孤九劍總決式破盡天下武學，是因為她本身就具備這個能力，劍法只是一種過程，而非最後的終點，令狐沖若是死走獨孤九劍的道路，只會走向一條絕路。

故而王語嫣讓學會無招的令狐沖領悟有招，同樣是補全令狐沖的不足，至於令狐沖能夠領悟到什麼，只看令狐沖自身的悟性了。

所幸令狐沖亦是不負眾望，當真讓他學成帶有自身特色的劍法來。

劍意本就是虛無縹緲，有些人學劍百年，也觸及不到劍意境界，有些人只憑心氣，就能初窺劍道之意；其中不涉及學劍之人的資質，只看他的心是否澄明，看清他人的同時，也看清真正的自己。

正如學道之人，自然即自心，領悟自然造化，便是領悟自心造化。

倘若遇上一條河時，尋常人會等著擺渡人到來，更有甚者會造出過河的小舟，而在學道之人眼中，河與路與我並無區別，故而會以自身為舟，從河裡游過去。

萬物相生相剋，唯我超然；劍道同屬於道，亦是唯我。

劍法與功力並無不同，都是學劍的一種過程，所以以往時候王語嫣才會說兩者並不重要，唯有學劍之人的心不同，才是造就諸般不同的根源。

“他培養出兩名劍客，無論兩人最後隕落與否，都像是在此方世界種下一枚種子，等著劍道長出碩果的一天。”

“看似世界中的人成全了他，也是他成全了世界。”

王語嫣眸光深邃，又隱約看懂了獨孤劍幾分，或許獨孤劍能夠穿越諸多世界，並非只因他手中的長劍。

臺上的令狐沖劍法疾出，無論是劍宗劍法，又或是氣宗劍法，都在令狐沖的劍下糅合到了一起，在令狐沖出劍之前，沒人猜得到令狐沖的下一招劍法。

當劍法使到此等境界時，已然可稱劍法宗師。

五嶽劍派的掌門人除面露驚喜之色的嶽不群，其餘掌門盡是看向門下弟子，最後只能是無奈嘆息。

華山派出了令狐沖與林平之，一時的風頭再無比肩之人。

“他的劍又變了。”

臺下之人也是注意到了始皇劍的變化，從流光溢彩的琉璃劍身化為一柄似劍非劍的怪兵。

沒人知道為何獨孤劍的劍會有如此變化，然而真正看懂的人，卻也明白這是屬於令狐沖的劍。

無格細劍最襯林平之的辟邪劍法，若是林平之打造出一柄無格細劍，他的劍法必是要增彩幾分；倘若令狐沖以這似劍非劍的怪兵使出華山九劍，同樣是更勝一籌。

“這是我的劍？”

令狐沖退了幾步，目光復雜的看向獨孤劍手裡的劍器。

五嶽劍派因劍法不同，想要發揮出門中劍法，也需要不同的劍器。

比如說恆山派的長劍輕而柔軟，衡山派三種劍器之一是一柄劍身彎曲的長劍，嵩山派亦有兩邊不開刃唯有劍尖極為尖銳的長劍。

如今令狐沖自身所悟的華山九劍，也需要一柄相襯的劍器；獨孤劍手中之劍，無疑是完美的選擇。

“這確實是你的劍。”

獨孤劍點頭道。

體內劍界顯化的長劍，不止是劍法的體現，更有本人劍心的體現，這一柄長劍不僅相襯令狐沖的劍法，也是相襯令狐沖的人。

“沒想到我的劍會是這般怪異。”

令狐沖深望了似劍非劍的劍器一眼，打定主意要打造出這樣的一柄劍來；不過此時所要考慮的，卻是如何從臺上活命。

獨孤劍沒有廢話遲疑，以手中劍器使出如令狐沖一模一樣的華山九劍。

哪怕是早有準備，親眼看著自己的劍法被人使了出來，令狐沖的臉色還是略顯幾分奇怪。

“太嶽三青峰。”

沒有任何架勢，手肩身腰更是沒有半分抖動，嶽不群的看家本事便被獨孤劍使出。

令狐沖沒有絲毫大意，手中長劍使指，卻是用出無雙無對寧氏一劍。

臺上劍光閃動，只在剎那之間，兩人已然對拆十數招，所出華山派劍法更是層出不窮，每一劍極具華山派劍法的神韻。

“好！”

嶽不群忍不住高呼一聲，身旁的甯中則也沒顧上阻止嶽不群，而是欣喜地看向臺上的令狐沖。

無論令狐沖是什麼樣的身份，甯中則養了令狐沖十五年，早早就將令狐沖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令狐沖能挑起華山派的重任，甯中則豈能不喜。

“恭喜嶽掌門，華山派後繼有人。”

沖虛道長捋著長鬚，也是遠遠恭賀了嶽不群一聲。

嶽不群含笑拱手，自謙回道：“不過門中稚子，登不得大雅之堂。”

不過幾句話的時間，臺上又是過了百招有餘；然而無論令狐沖所出何種劍招，依舊會被獨孤劍破解，隨著時間的流逝，令狐沖也逐漸勢微起來。

直至獨孤劍使出華山劍法無邊落木，一劍快過一劍，若是仔細觀摩，又能見得每一劍的劍式迥然特異，令狐沖一時無法招架，阻了前五劍後，被劈中一劍左肩，又被刺中大腿，最後一劍直入下腹。

最後令狐沖半跪在擂臺之上，再無任何反擊之力。

與獨孤劍的一戰，令狐沖赫然落敗。

“只可惜還是沒能讓他使出自己的劍法來。”

王語嫣略有失望，憑著林平之與令狐沖二人，著實無法讓獨孤劍用出萬劍歸宗。

可若是獨孤劍不使萬劍歸宗，王語嫣也無法窺探萬劍歸宗的玄妙，哪怕她此前見過數次萬劍歸宗，那時的她不修劍道，只能看得一些表象。

“接下來該到你們了。”

兩場比劍得了兩柄稚嫩的劍，獨孤劍不顯欣喜，也不顯失落，看向五嶽劍派掌門的時候，只是清冷淡漠的目光。

“獨孤先生，五嶽劍派僅憑一人之力絕非獨孤先生的對手，可否讓我等五人一起上臺？”

左冷禪從主位上起身，拱手朝獨孤劍請求道。

獨孤劍的劍法不知深淺，然而卻勝過他們不知凡幾，若是隻有一派掌門下場，結果毋庸置疑。

聽得左冷禪此言，臺下之人無不議論紛紛，有些人贊同左冷禪的說法，也有人不屑五嶽劍派依仗眾勢。

一旁觀摩比劍一戰的任我行高聲笑道：“這就是五嶽劍派的嘴臉麼？還不如門下兩個小兒。”

任盈盈無奈拉了任我行一把，她此時還在糾結怎麼安撫獨孤劍的脾氣呢，自家老父親這時候就作起妖來。

“五嶽劍派行事，還輪不到魔教之人插嘴。”

左冷禪全然不給任我行什麼好臉色，本來左冷禪視任我行為對手，所修寒冰真氣也是為了剋制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如今學成五嶽神劍後，更加不懼任我行。

不過於此同時，左冷禪也是心中暗恨五嶽劍派的其他幾位掌門不識抬舉，不肯將五嶽神劍歸於一門劍法，不然何必要五人共戰獨孤劍一人。

今日過後，五嶽劍派之間必是暗流湧動，最後才能促進五嶽劍派的並派聯合。

對於左冷禪的心思不置可否，獨孤劍並無興趣去管五嶽劍派的事情，淡然點頭道：“可以。”

有了獨孤劍的首肯之後，五嶽劍派的五位掌門共同上臺，五人組成劍陣，將獨孤劍環繞其中。

“五行步法？這又是什麼武功？”

任我行看了林平、與令狐沖與獨孤劍的比試後，對五嶽劍派的警惕早已達到巔峰，沒想到如今五嶽劍派的掌門上臺，又給了任我行不小的震撼。

雖說只是簡單的五行方位，可任我行卻總覺其中必不簡單，只是無論任我行如何推演，也推演不出什麼來。

“五嶽神劍。”

不同於任我行剛剛脫困，任盈盈知道不少有關於獨孤劍的訊息，其中便有五嶽劍派受獨孤劍指點所創的五嶽神劍。

“這是什麼劍法？”

任我行心中大恨，本來五嶽劍派已是棘手，沒想到竟又多了一門不曾聽聞的武學。

“聽聞是齊五嶽劍派的劍法神韻，從而創出的絕世劍法。”

“哼，五嶽劍派的劍法各有所重，即便是門中劍法也是參差不齊，哪裡能夠合成一門劍法來！”

任我行半點不信，大手一揮便不讓任盈盈繼續講吓去。

不等任我行開口嘲笑，左冷禪的一劍便震懾任我行好半晌。

左冷禪手中長劍猛然朝獨孤劍刺去，一柄窄細的長劍生生使出長槍的威勢來，這一劍又迅又疾，剛猛之至；任我行心知自己若是身臨其境，必要花費不少的氣力才能應付。

僅是一劍便讓任我行陡然生出挫敗之感，然而定逸師太的下一劍，又是讓任我行無法冷靜。

只見定逸師太長劍使圓，一道道劍勁從劍鋒之上盪漾開來，如似深不可見的泥潭沼澤，絆住獨孤劍的腳步。

定逸師太全劍防禦，卻又不講武德的削血慢殺，敵手不僅要抵禦定逸師太的劍勁，更要防備定逸師太有可能的殺招，若不能破開定逸師太的劍勁防禦，這簡直是無解的劍法。

“不可能！不可能！五嶽劍派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曠世絕倫的劍法！”

任我行滿臉驚色，再也無法將如今的五嶽劍派與認知中的五嶽劍派聯絡起來。

不只是任我行驚色難去，武當沖虛道長與少林方證大師更是拍案而起，死死看向臺上五人的劍法。

連武當少林都是如此，更不要說其他大大小小的門派掌門了。

恐怕今日過後，五嶽劍派必是要震驚世人。

獨孤劍方才擋住左冷禪的一劍，定逸師太阻身將獨孤劍的攻勢招架，不及獨孤劍收劍回防，莫大先生已是將無盡的劍光籠向獨孤劍，嶽不群斜斜一劍刺來，這一劍出招詭譎，讓人防不勝防。

不僅如此，天門道人居於場外，注視著獨孤劍的一舉一動，左手五指屈指而數，等到獨孤劍破開莫大先生與嶽不群的劍勢後，已然算盡獨孤劍的方位、身形、兵刃等等。

一招岱宗如何挺劍擊出，正中獨孤劍的臂膀。

這已是天門道人所能算盡的最大攻勢，然而獨孤劍顯聖人前，無論林平之與令狐沖的劍法如何精妙，也傷不及獨孤劍半分，天門道人能刺中獨孤劍，簡直就是讓人無法相信的奇蹟。

“這一回總該逼出他的劍法了吧。”

王語嫣目光灼灼，絲毫沒有因為獨孤劍的傷而產生變化，她知道獨孤劍不會在意身上的傷，只會欣喜別人傷得了他。

更因為王語嫣也是學劍之人，對於劍道的追求，遠在對獨孤劍的在意之上。

“他們五人本就內力深厚，如今又轉修五嶽神劍，將一身內力化為劍力，哪怕他的劍法不凡，也無法以尋常劍法招架五人的劍法。”

王語嫣又是言道。

誠然獨孤劍也有帝皇之劍，辟邪一劍，華山九劍可用，然而王語嫣卻不認為獨孤劍會用出這幾劍。

獨孤劍能夠吸收別人的劍意不假，本質上是為成就萬劍歸宗一劍，若是別人的劍法使得勤了，豈不是捨本逐末。

想要贏下五嶽神劍，獨孤劍只會一招絕殺，而非變著法子去表現自己。

五嶽劍派的五位掌門所出之劍，幾乎涵蓋了戰鬥的方方面面，獨孤劍就如一隻深陷泥潭的野獸，根本無力抵禦岸上獵人的捕殺。

若是獨孤劍無法抵禦五嶽神劍，那此間之人又有誰能抵禦。

武當沖虛道長不行，方證大師不行，任我行同樣不行。

原本所有人並不在意傳說中齊俱五嶽劍派劍法精義的五嶽神劍，如今看來，五嶽神劍堪稱無敵的劍法。

“可惜。”

獨孤劍嘆息道。

五嶽劍派的五位掌門雖是學成了王語嫣所創的五嶽神劍，然而五人學五嶽神劍的時間太短，並不能如林平之、令狐沖一般領悟劍意，戰力突出不假，卻依舊不能成為獨孤劍的劍。

既是如此，獨孤劍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心思了。

“萬劍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