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此，陸遠不得不意識到一個大問題：
地球人不是純種人類？
會不會達爾文是錯的？
好萊塢電影《2001太空漫遊》和《普羅米修斯》才是對的？
地球人在某種更高文明的血脈激發下，才從猿類進化成了人類？
會不會，這個更高文明就是真靈大陸？
他從下級文明地球，一腳踩進下水道，來到了上級文明的世界？
說起來，肉穿這種事，本身就很弔詭。
“不會吧，不是說人和妖有生殖隔離，人妖結合無法生育、或者無法形成擁有生殖力的二代嗎？”
陸遠明知故問道。
暮謠倒是並沒有太在意。
“這是一般情況，遇到天才醫師，也許會有辦法，但也僅限個別體質特異的人與妖。
相比於師弟的天賦而言，這點體質只是尋常，並不能解釋師弟的一切。”
陸遠微微頷首。
他心想，就算你查出我有猿妖血脈，也不可能查出天道賦予的金手指！
“血脈是小問題，我的氣海沾染了妖魔之氣，也許會增加結丹的難度。”
暮謠手託下顎，打量著陸遠的小腹。
“嗯，劍氣與聖光互相糾纏，以至於魔氣得以生存……三靈融合，也許會增加你結丹的難度，但一定會減小你飛昇成仙的難度。”
“哈？”
“上古傳言說，大乘修士若能在體內同時融合最精純的人類靈力、妖靈和魔靈，透過某些特殊的渡劫法門，就有可能飛昇成仙。”
陸遠這才猛地意識到，遭他屢次驅趕的大師姐送了他怎樣的一個造化！
當然，這個造化也得是他才能實現，給一般人根本沒用。
“大乘才能渡劫啊……那太遠了，還是先結丹吧。”
暮謠啟動丹爐。
“脫衣服。”
陸遠：
“嗯？”
“脫衣服進爐子。”
“嗯？？？”
暮謠解釋道：
“別擔心，裡面不止有火，還有寒氣，可以快速煉製出完美適用於你體質的培金丹，有的人甚至可以直接在爐內結丹……比如我。”
什麼賽博修真者？
陸遠印象中，只有孫悟空在爐中練出了火眼金睛，其餘人都被燒成舍利了。
對了，孫悟空就是猿妖，最終成為猿佛。
如果自己進爐子，會不會修煉成猿神呢？
陸遠浮想聯翩。
好在，他的理智佔了上風。
“呃……對我來說，爐內結丹的方法還是太超前了，我先想想別的辦法。
半年後若還沒有結丹，再試試也不遲。
師姐還是給我煉製些普通的培金丹吧。”
“些？”
暮謠感覺，陸遠好像是完全不懂。
“如果只取你的骨血與靈力煉丹，撐死只能煉製一枚培金丹，品質也不會太好。”
“一枚夠了，湊合用吧。”
“也可以，謹慎是好事……當年，若非意氣用事，我也不會著了那個女人的道。”
陸遠忽然十分好奇。
“怎麼著的？”
暮謠欲言又止，道：
“罷了，不要對那個女人有任何好奇，否則你會墜入深淵。”
好傢伙，你這不是增加我的好奇心嗎？
陸遠忍住沒有再問。
隨即取出大量的骨血、靈力用於煉丹，就差沒把精血一併掏出來。
“夠了嗎，不夠我還有。”
暮謠道：
“夠了，跟量多少無關。”
“有勞師姐了。”
陸遠轉身離去，忽然聽身後道：
“對了，如果妖族攻山，你來不及進爐結丹的話，還有一個速成的結丹方法。”
“什麼方法？”
暮謠神秘一笑。
“很簡單，與師尊雙修就行了，只需一夜時間，我保你結丹。”
“……”
陸遠臉色一僵，莫名想起了那夜的黑噝泡茶，以及長老體內疑似魅魔禁制的東西。
“長老會殺了我的。”
實際上，他想說的是：長老會柞幹他的。
儘管他從不害怕女人，但長老可是元嬰中期修為，加上魅魔禁制，他還是有點怵。
何況，隔著輩分，年紀相差幾百上千歲。
感覺有點太離譜了。
還有個問題是，負距離修行，一定比零距離修行更好嗎？
會不會取絕對值呢，負距離修行和隔著十八厘米修行是一樣效果？
暮謠清甜一笑，稍稍鬆了口氣。
看來，師弟只是害怕師尊責罰，而不是擔心倫理、魔禁。
“那也說不好，畢竟是前代聖女嘛……我會探探師尊口風的，你也有個心理準備。”
陸遠還是覺得離譜。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與師姐雙修，說不定也能結丹呢？”
暮謠俏臉一紅，沒想到就這麼被表白了。
“師弟真的喜歡我？”
陸遠點了點頭。
“嗯，相比長老，我還是更喜歡師姐這樣的同齡人。”
暮謠霎時臉紅到了耳根。
實際上，她和師弟也並非是同齡人。
她強忍著心中羞澀，認真分析起來：
“那是不可能的，我只剩一魄，且與身體沒有完全融合，根本承受不了雙修之事。
何況，修為最高的身體，也才金丹巔峰修為，修行天賦比我當年的本體差太多了。
於你修行並無助益。”
陸遠也不氣餒，只是笑道：
“也許，未來有一天，師姐能奪回自己的真身。”
暮謠一怔，眸光平靜下來。
“即便是魔女之身，甚至是幽冥之身，師弟一樣喜歡嗎？”
嗯，只要還是有大胸，我就喜歡！
陸遠非常單純。
“只要是師姐，我都喜歡。”
暮謠心中一暖，忽然踮起腳尖，親了陸遠一口。
然後就像沒事人一樣轉身煉丹了……
嘴裡哼著陸遠從沒有聽過的小曲。
這該死的甜美！
陸遠抿了抿嘴唇，上面還沾著營養液。
賽博戀愛，就是這個味。
……
三日後。
陸遠盤膝坐在紫楓樹下。
他並沒有等來仙舟派的商船，反倒是等來一個壞訊息：
由於蠻州道盟駐地悲風城遭紅龍軍襲擊，殃及當時正落地悲風城的商船驚蟄號，導致驚蟄號的後續行程，後延七日。
也就是說，要等七日後，驚蟄號商船才會抵達宗秩山。
陸遠微微一驚。
“紅龍軍已經到蠻州了？”
不止陸遠，整個蠻州的妖族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躁動起來。
蠻州各國的國都與宗門都在加強防禦。
宗秩山內的氣氛更緊張了。
“看來，我得早日結丹了！”
“無論是進爐子，還是與長老雙修，都太離譜了，師姐真身又遙遙無期……”
“要不，召喚李師兄擊劍？”
“不對，長老說過，如果真與李師兄有男女雙修的話，他會承受不住的！”
“唉，難道我真要與長老雙修？”
仔細一想，還有點小興奮，但也不排除有一定的風險性。
何況，長老畢竟是聖女，就算雙修對治癒她的聖光同樣有好處，可畢竟近乎師徒，這種事傳出去的話，基本告別聖女宮了。
都是些幸福又危險的煩惱……
當然，除了結丹，陸遠依然還有提升戰鬥力的辦法。
比如，他的三瓣獨目漣漪中，聖光靈力與妖靈都很充足，但連續一個月為長老治癒，魔氣消耗殆盡，他必須去找新的魔氣。
否則，暴擊金芒難以持續。
上哪兒收集魔氣呢？
弟子房的魔女修為太差，普通的築基魔氣對他沒有太大的用處了。
陳躬行倒是大魔頭，可惜太強。
從禿鷲大妖的玉簡記錄看，門內好像也沒什麼強大的魔族細作了。
“要是能取出長老丹田內的魔禁就好了，再植入我的氣海，我來當這個魅·魔！”
正想間，陸遠的氣海中顯出一道強勁的金丹境氣漩。
片刻之後。
一道蓮形行舟從天邊飄來，落在紫楓樹下的石坪上。
一個身段亭亭玉立，穿一身鵝黃煙衫，面容精緻，眸光溫潤的女弟子收起行舟，朝正在修行的陸遠略一欠身。
“陸師弟別來無恙。”
來人正是張蓮心！
陸遠隨即起身回禮，給張蓮心倒了杯茶。
“張師姐，請坐。”
張蓮心也不客氣，掀起裙襬坐在石桌前。
一邊端起茶盞，一邊看向藥田。
“師弟又種了好多止血草呢。”
陸遠如實道：
“這是暮謠師姐種的藥。”
一聽到暮謠兩個字，張蓮心就想到那對下作、高傲的胸脯。
臉色一變，放下茶盞，一口也沒喝。
“不知師弟是否還記得，第二次宗門任務能陪我一起執行？”
陸遠笑了笑。
“師姐記差了……是師姐答應陪我執行第二次任務哦。”
“有什麼區別嗎？”
“任務由我來定。”
“還是沒區別，我剛接了一個你不會拒絕的任務。”
張蓮心篤定道。
陸遠好奇地問：
“什麼任務？”
張蓮心起身，看向遙遠中央的水潭。
“我看到陸師弟養了一頭七彩虹鮫。”
“嗯，是從沙妖手裡得到的戰利品。”
“鮫其實是由鮫人退化而來的，師弟知曉鮫人的歷史嗎？”
陸遠知道鮫人，卻不知道鮫竟是由鮫人退化而來的。
儘管他早已察覺出，這頭七彩水虹鮫的靈智思維方式比一般靈獸要高階很多，但也沒朝這方面想。
“妖居然還能退化成靈獸嗎？”
“我也很好奇，也許霜月長老能為你解答這個問題。”
張蓮心繼續踱步道：
“在數千年前的大周時代，西陽國的荒漠還是一片鹹水湖，便生活了一群鮫人，被稱作是龍族的後裔。”
關於真靈大陸上的龍族傳說，陸遠並不陌生。
相傳在上古時代，真靈大陸生活了一群龍族，他們擁有高等靈智與最精純的獸靈，自詡萬靈之主。
龍族並非化形的妖類，而是獨立的文明。
後來，真靈大陸靈氣濃度下降，龍族無法維持修為、體形、靈智，甚至是種群數量，慢慢被人類取代，丟失了萬靈之主的寶座，最終一步步走向滅亡。
人類卻一步步建立完善的修真文明，直至渡劫成仙，建立仙庭。
剛才聽暮謠師姐所言，如果需要融合最精純的人妖魔三族之靈才能成仙，那麼龍族一定代表了最精純的獸靈！
也就是說，人類修士很可能利用了龍族的靈力，才飛昇成仙的。
一直以來，龍族是最難化形成妖的靈獸。
也許，這就是龍族滅絕的關鍵。
龍族是滅絕了，但龍族的血脈卻並沒有完全斷絕。
透過與各種獸類雜交，龍族留下了很多後裔種族。
比如最常見的蛟。
比如一看就不簡單的火麟、飛蟒。
比如……鮫。
但問題來了：
“鮫既然是鮫人退化而成，而鮫人有龍族血脈，擁有龍族血脈的鮫是如何化形的？”
張蓮心頷首道：
“鮫人，從來就沒有完全化形過，類似傳說中的美人魚，身體多為半人半魚，她們的眼淚可以化為鮫珠，是最好的延壽丹材料，比你的七彩鮫珠還要好。”
陸遠若有所思。
延壽丹，也許正是龍族血脈在起作用。
正因為龍族不能化形成妖，陸遠一直沒有將李師兄的種族往龍族方面想。
但傳說中，紅龍軍的首領，紅龍赤源，便是擁有龍族血脈的龍妖。
莫非，李師兄便是個龍妖？
如此一來，就能解釋銀河劍氣為何更接近於龍息劍氣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任務？”
張蓮心道：
“這是宗門與道盟雙重任務，暫定為丙下級，道盟獎勵為兩千積分與兩千靈石，宗門獎勵也有兩千靈石和任選一樣地階功法。”
“獎勵不錯，但只是個門內任務？”
“這個任務是多年前由雪浮城的皇族發起的，始於一位皇妃的失蹤，而這位皇妃據說就是最後一位鮫女。”
“既然如此，為何又與宗秩山有關，成為宗門任務呢？”
“因為雪浮城一直有傳言，那位皇妃被宗秩山雪藏起來……上一次九公主來訪，還特地提及此事，如果宗秩山能儘早徹查此事，待三大妖族攻山時，她會說服父皇出兵救援。”
陸遠微微一怔，心想這位皇妃該不會是九公主她娘吧？
仔細一想，種族對不上。
“這可是個大任務啊，陸某最近打算集中精力結丹，可不能耽誤時間。”
張蓮心取出一枚鮫珠，放在石桌上。
“這是在門內發現的鮫珠，是由鮫女的眼淚所化，同時又沾染了魔氣……即便如此，這枚鮫珠依舊保持了完美的色澤，掌門懷疑，那位鮫女皇妃正在宗秩山門內。
我需要一位掌握聖光的人配合調查，而門內掌握聖光的弟子，只有你與暮謠師妹。
是暮謠師妹，還是陸師弟，你們自行決定吧，想好了便去擎首峰找我。”
說罷，張蓮心便踏舟離開了百草峰。
陸遠豈能不知，這是掌門在給霜月長老施壓，希望幫忙搞好宗門和雪浮城的關係。
暮謠師姐最近一直在為他煉培金丹，已經失敗了八次，早已心力交瘁。
這件事，只能由他解決。
他低頭看向了這枚鮫珠。
鮫女鮫珠明顯比七彩鮫珠更為渾濁，蘊含了更多的高階妖力，延壽效果肯定更強。
鮫珠內部，竟沾染了金丹境的魔氣！
“莫非，有人想在鮫珠中提純龍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