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下場

客棧。

陸無雙跟程英在大堂內用飯，見著楊、龍二人，立時就站起來招手道；“大哥，大嫂我們在這邊。”堂內其他武盟中人亦是起身問好。

“盟主！”

“盟主！”

……

“免禮。”

楊過擺擺手，也是覺得真麻煩，讓他們繼續用飯，橫了陸無雙一眼，這就與小龍女上樓而去。

“嘿…幹嘛呀這是，我又幹啥了？他幹嘛瞪我？真是的，年紀輕輕的就老氣橫秋的，真討厭。”陸無雙嘟囔著嘴巴坐了下來。

“三妹，你老這樣，大哥遲早要打你。”

“嘁，我怕他打？表姐，你也太小瞧我啦。”

“…唉……”

程英搖頭輕嘆，悠悠道，“也不知道是誰，前不久才求饒的。”

“呀。表姐，你壞！”

陸無雙臉頰一紅，撲到了程英身上，撓她癢癢肉。

“表妹別，這兒好些人呢，你別胡鬧了。”

“我不！除非你叫一聲姐姐來…哎呀…表姐，我錯了，我錯了……”

……

兩女一些嬌俏動人，一者文靜閒雅，此刻歡笑打鬧起來，實不知奪取多少年輕英豪的心神。

…

…

這一日，英雄大宴終於在陸家莊正式召開。

依著楊過如今在武林中的地位，此次，受邀而來，本是要坐在主桌的，不過，楊過懶得應付這些場面，這就拉著小龍女到二樓的窗邊坐下，朝下望去，正正好可以看到院內，以及正廳裡的情形。

此刻。

院內已經成功推舉了洪七公為武林盟主，郭靖為副盟主，已經到了開宴的時候，就在眾人覺得一切都會順利舉行的時候，

不速之客，終將登場。

“慢著！”

一個身著綾羅綢緞，手持鐵扇，滿臉很傲之色的蒙古公子，領著一幫蒙古武士堂而皇之的闖進院內。

群豪見此一幕，如何能忍，立時拔出兵刃，欲要動手。

“怎麼，你們中原武林就是這麼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的？”

聞言。

陸冠英瞧了郭靖與喬峰一眼，走上前去，沉聲道：“如果是善客，我們自持歡迎，可若是惡客，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氣。”

“對！不客氣！”

“陸莊主跟他廢話什麼？咱們併肩子上，把這個蒙古大韃子砍死！”

“殺！殺！殺！”

群豪叫喊不休，殺意沖天。

嗚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響起，緩緩將叫喊聲壓下，就聽得霍都言道：“今日既然是天下英雄的大會，怎麼，難道就允你們漢人來參加，不允我們蒙古人來參加？”

“好哇，你們人多勢眾，小王可不敢再說什麼，怕給你們殺了，不過，就武林盟主什麼的，就不要再自稱了吧？連旁人挑戰都不敢接的武林盟主，實在是言過其實。

傳到江湖上去也不怕引人齒笑。

況且，你們說這半天武林盟主了，這武林盟主人呢？到時候叫他出來呀？

什麼北丐西丐的，小王看來不過是你們自吹自擂罷了。”

一言落，群豪激憤，只待郭靖一聲令下，他們就衝上去將這夥蒙古人砍死，尤其是一眾丐幫弟子，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恨憤之意溢於言表。

“大家且靜一靜！”

郭靖深吸一口氣，他早就說準備，故而並不驚慌，抱拳道：“閣下是……”

“小王，霍都。”

霍都還了一禮，不徐不疾搖晃著鐵扇，又道：“郭大俠，小王看來，既然是武林盟主，自然是要鄙視武功的，你覺得呢？”

“好！你既然說我們的武林盟主言過其實，那就與郭某比上一比！只要你贏過郭某，且再說這些話！”

“出招吧！”

“呵…郭大俠的武功厲害，小王不是對手，這與郭大俠比武的另有其人。”霍都又不傻，立即表示了拒絕。

“你什麼意思？什麼人？”

“正是…家師！”

霍都說罷，收起鐵扇，微微彎腰，恭恭敬敬的讓開一條路來，就見到一個身披黃袍、極高極瘦、身形猶似竹杆一般的老和尚坐在竹製肩輿上，由數個藏僧抬了進來。

——金輪法王。

…

…

二樓。

“又是這個大和尚啊……”楊過微有感嘆的道。

“過兒，你不下去嗎？”

“不用，這個大和尚不是郭伯伯的對手，況且，咱們在暗處藏著，總歸是多了一重防範。”

楊過正在解釋著，垂眸得見下方跟著劉乘風等人在一塊的三妹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暗自搖頭。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就聽得門外有人言道：“楊盟主，小人丐幫的，咱們黃幫主請您下場助戰。”

“……你且與黃幫主說，我一直盯著在，若有什麼變數，立時就會施展援手，另外……告訴她保重身體，不要太過擔心郭大俠。

“是！小人這就去轉告黃幫主！”

只聽得噔噔噔的腳步聲越來越弱，是離開了。

“黃幫主…太辛苦了……”小龍女有些感嘆的道。

聞言。

楊過微微一怔，認同的點了點頭，“郭伯母一邊要管理著丐幫，一邊要協助郭伯母守衛襄陽，還要防範著蒙古人的刺殺，實是辛苦，尤其是而今還懷有身孕……”

“唉……說來，到底還是郭伯伯對不住郭伯母的，我想著，郭伯母有時應該也是會委屈的吧？

不容易呀……”

“過兒，你也莫過於憂心啦，有……”

小龍女正說著話，耳朵微微一動，看向了門口放在，輕輕的道，“過兒，門外好像有人。”

“有人……”

楊過稍稍驚訝看了過去，“誰在門外。”

“過兒，龍姑娘，是我……”

“郭伯母……”

楊過怔了一下，起身開門，去將黃蓉迎了上來，又道，“郭伯母，你如今是重身子，該多注意歇息的，至於這英雄大宴，你且放心吧，有我們盯著呢，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我知道，不過，我這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心裡總會是放心不下，又不方便到下邊去，便想著到你們這兒來，跟你們一塊，沒有打擾你們吧？”

“這…自是沒有……郭伯母，請坐。”

楊過見黃蓉眼眶微紅，似是哭過一般，有些疑惑，卻也不敢怠慢，又聽得她說一個人，也是知道郭芙被郭靖罰禁言府內，這才讓她落的一人，心中不免有些歉疚，就將長凳撤去搬來椅子，讓黃蓉坐的穩當些。

見此一幕。

黃蓉抿著唇，沉默一陣，抬眸看向對面坐著的小龍女，輕輕的道，“龍姑娘，看來過兒待你很好了。”

小龍女點頭看向楊過，含笑道，“過兒是待我很好呀。”

楊過向她一笑，坐到了她邊上，倒了一杯茶推到黃蓉面前，然後，將目光落在了下方院內激斗的二人身上。

黃蓉一直注意著下方的激鬥，見得金輪法王竟然佔了上風，不禁蹙起眉來：“這個大和尚，武功竟然如此厲害，你郭伯伯他……”

“放心，郭伯伯的一十三層掌力才用到第七層，再耗一會，打到後面，這和尚就撐不住了，不過……”

楊過抿了一口茶，嘆道：“這等高手真正想分出勝負出來，怎麼著也得千招開完了，這麼耗下去，怕是天黑了都結束不了……”

“這……”

黃蓉眉頭緊鎖，心中一是驚訝於楊過對郭靖的瞭解，又是擔心場下丈夫的安危，

望著天邊的一縷殘陽，她輕輕一嘆，思索著待會要不要鼓動幫眾，直接圍而殺之，只是，不提大勝關外駐紮的蒙古大軍，就是如此卑鄙的行徑所造成後果也是嚴重。

傳出去，怕是更要讓江湖中人質疑，

…

只在頃刻之間。

黃蓉腦袋裡就飄過四五個念頭，不禁展露愁容，眼角餘光瞥見莊外酒樓的一個青袍人，眼睛一亮，咦了一聲。

楊、龍二人側目看向她，“郭伯母，怎麼了？”

“我…好像看到我爹了……”黃蓉悠悠的道。

“你……黃島主……”

楊過劍眉微挑，驟然想起之前一次任務中見到的黃藥師，那時，他好像也是藏在暗處，沒有主動現身。

……

莊外。

酒樓雅間。

黃藥師一襲青袍，依坐在床邊，木然著一張臉，望著下方的激鬥，時不時從邊上的托盤取出一杯酒飲下。

“黃老邪，不是老叫花說你，你怎麼這麼彆扭？既然擔心小蓉兒，幹什麼不過去見她呢？”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叫花子跟個大爺似的倚靠在左邊，正大口大口吃著雞腿，很是痛快。

“……”

黃藥師沉默一陣，轉過身來，見得洪七公如此吃相，暗自搖頭，心中是有點後悔不久前開口相邀的。

“喂，黃老仙你倒是說話，還有，別光喝酒，不吃菜呀。”

黃藥師嘴角微微抽搐搖頭道：“…不了，七兄你自己享用吧。”

“那可就便宜老叫花了，不過，老叫花還是念想著小黃蓉的手藝呀？”洪七公嘆道。

聞言。

黃藥師就問，“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不現身呢？”

“咳…咳咳……老叫花現身做什麼？”

洪七公噎了一下，拍了拍胸口，說道，“老叫花這丐幫幫主當起來都渾身難受，就別說這什麼武林盟主了，還是現在這樣好，自由自在，快活逍遙啊！”

“你倒是做的一個甩手掌櫃。”

洪七公嘆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江湖，老叫花老嘍，能享幾年清福不容易，黃老邪，你就別擠兌我了……來，碰一個。”敬了黃藥師一碗酒，他緩慢道：“況且，丐幫在小黃蓉還有喬峰這小夥子的治理下，可謂蒸蒸日上，比老叫花要強的多，我要去畫蛇添足幹什麼呢……”

黃藥師木然著一張臉，將酒杯裡的酒水飲入腹喉。

這時，洪七公頂著醉紅的臉走了過去，問，“怎麼樣了，靖兒跟那個大和尚誰贏了？我之前在華山，將這大和尚的五個徒孫廢了，發現他們武功有些門路，可是不弱。”

“哦……”

黃藥師微微挑眉，但聽得一聲蒼茫龍吟，一條金龍自天而降，八面威風。

“這一招……飛龍在天？”

“是了。”洪七公點了點頭，揉了一下眼睛盯著下方瞧，喜道，“好呀！靖兒贏了！可以可以，沒丟老叫花的臉！”

“這傻小子的武功，而今可不在你我之下。”黃藥師雖然看郭靖不爽快，不過，對於他如今的武功卻是表達了認可。

“哎呀，知道了，咱們你要不要過去看看？這離得太遠，看著沒勁啊。”

“現在不怕被丐幫弟子認出來了。”

“哎呀，你去不去？你不去，老叫花自己去了。”

“等一下。”

“怎麼了，想通了？”

“不是…你…自己看吧。”

“什麼？”

洪七公先是一愣，可待到瞧見又有一波人闖進陸家莊，登時變了臉色，“這些個蒙古人什麼意思？一點臉面都不要了？莫不是想車論戰靖兒不成？”

“應當是了……”

“別應當了，咱們趕緊過去了，再晚點，孩子指不定給欺負成什麼樣了。”

洪七公說罷，轉過身就要去往陸家莊，就聽到耳後傳來的風聲，回眸一看，是黃老師躍窗而出。

“哎呦，看來我真是酒喝多老糊塗了，這都忘了，黃老邪等等我呀。”

洪七公一拍腦門，剛要跟著從窗戶出去，瞧著桌上的飯菜，該停頓了一下，飛快的將一隻燒雞拿到手上，這才追出門去。

“哎呀，黃老邪你跑的也太快了吧！叫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現在跑的這麼狼狽！”

…

…

二樓。

“無恥！”

黃蓉立時站了起來，滿目擔憂之情。

卻在這時。

一道鮮紅人影在房頂上躍動，一下子翻進窗來。

“本座還以為你們沒來呢，原來躲到這兒來了，可讓本座一通好找。”

“……”

小龍女一怔，驚訝道，“東方姐姐，你怎麼來了？”

“事情結束的快，就過來了。”

東方不敗說著，坐了下來。看著神情震驚的黃蓉，向她一笑，只你臉上的面具擋住了這抹笑，“黃幫主，你好啊。”

“啊…好……”

黃蓉驚疑不定，應了一聲，又問，“你是……東方教主？”

“是本座沒錯了。”東方不敗說罷，側目看向楊過，“楊大俠，你莫不是還準備看戲？不準備下場，難道準備讓小龍兒動手嘛？

你要指望這個，就比想了。”

“沒…我原是想觀望一陣子，眼下看來，是不得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