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喝茶的動作頓了下,倒是沒想到系統挑了這一首,這首他可是熟悉的很,上一世每每讀起來無不被這首詞的大氣磅礴、氣勢恢宏所深深的震撼,系統拿這首詩出來,倒也是十分應景。

瞧場上望去,眾人神色不一,有人面露讚賞不住點頭,有人張大嘴巴難以置信,也有人忍不住拍手叫好,顯然眾人都沒有想到這吃才竟然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貨。

梁良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剛剛他所作的那首雖說也算是贏得了滿堂喝彩,可是若比起意境,明顯是落了下乘。怎麼可能!那人怎會作出如此富有意境的詩。梁良咬牙,一定是!一定是顧淵!偷偷給了這人答案!

他幾步跨到前面,張嘴就要說,可是還未開口,就被旁邊的梁威一把拽住,衝著他搖了搖頭,道:“莫要節外生枝。”梁良明顯是內心不服,但瞧著滿臉嚴肅的梁威,終是咬住牙退到了梁威身後。

一旁,幾名書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道。

“我就說顧解元身邊怎會帶個草包,果然是才華橫溢之輩。”

“是啊,剛剛瞧他那隻顧吃喝的樣子,我還真以為是不通文墨,哪知才華了得。”

“剛剛梅社長還說他未曾考取功名,這倒也真是奇怪,有此等才華幹嘛要屈居在他人身邊甘願當個陪襯。”

“這你就不知道了,或許這位兄臺還真就是閒雲野鶴高人逸士,這些功名什麼的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怕也只是俗物,要不剛剛怎麼進來就是一頓吃吃喝喝,全然不與別人搭話。”

“張兄說的有道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顧解元果然是非同凡響,就連跟在身邊的人都才華卓絕,想必自身也是極具魅力。”

頓時又是引得一連串的附和聲。

這一聲聲附和像是一個個巴掌拍著梁威臉上,讓他的臉色也更加難看起來,梅社長瞧見,心裡差點樂出了聲,他穩了穩心神,咳嗽了兩聲,這才站出來接著道:“果然是好詞,不過接下來還得勞煩席兄繼續抽號......”

系統臉不紅心不跳站在那裡接受著眾人的讚賞,聽見梅社長的話後,故作矜持的點點頭,按要求抽取下一名。沒過多久就抽到了梁威,梁威臉上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但吟出來的詩文倒也是字字珠玉,也是贏得了滿堂喝彩。

隨著時間的流逝,詩會也逐漸慢慢迎向了高潮!在場的眾人不愧是飽讀詩書之輩,有不少人所作之作倒是讓人眼前一亮。顧淵倒是樂的輕鬆自在,安靜坐在一旁當著永不會疲憊的鼓掌機器,要是恰好有人望向他,他就笑眯眯的點點頭,臉上也滿是讚賞之色,讓人瞧著便備受鼓舞,若是沒人瞧向他,他便放鬆身子,腦海裡滿是天馬行空的亂想一通。

就這樣,等將在場的諸位都輪上了一遍後,時間也到了午後。梅社長將諸位的票匯集在一起,又邀請顧淵、許懷以及另一位書生一起前來唱票,倒也算得上是公允。

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宣讀結果的時候,顧淵接過梅社長遞過來的統計結果,瞧了一眼後便沉聲道:“此次詩會獲得一等的是——席牧席公子!獲得二等的是——梁威梁公子!第三名是——.......”

聽到這,在場諸生的心都被提了起來,梁良也不例外,他身體裡的各種細胞開始瘋狂叫囂,他對自己有著極強的信心,自己雖說比不過顧淵和堂兄,但是要是與在場的其他人比起來那真是綽綽有餘,他挺了挺胸膛,就在這時,只見站在前方的顧淵微微抬頭掃視了在場諸位一圈,然後接著道:“杜寧杜公子!”

梁良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梁威不動聲色的按住了梁良的肩膀,腦中思索了一番,就想起了這位杜寧杜公子的詩來,他皺了皺眉頭,這詩平心而論,確實要比梁良強上那麼一些。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這結果竟是連那位杜公子也是愣在了原地,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也能榜上有名,隨後結結巴巴道:“......我?”梅社長瞧見,不由爽朗一笑道:“是啊,杜公子,你剛剛那首雖說是比不上前面這兩位,可是讀起來確卻是酣暢淋漓,就連找的這角度也是極為鮮活,大家都願意為你投上一票。”

人群中頓時是一陣附和。

若是沒有梁威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只怕梁良現在就要跳出來跟顧淵他們理論一番了,在他瞧來,這必是暗箱操作,自己怎麼可能比不過這名不見經傳的杜寧。一旁的梁威瞧著梁良青一陣白一陣的臉,就會知道他必是心裡不服氣極了,可是,若是此刻再冒冒失失跳出來與他人對峙,那更是落了下乘。

梁威考慮的並沒有錯,詩會是讀書人云集的地方,若是在詩會上樑良來個當眾翻臉,只怕這名聲很快就可以藉此傳到全府讀書人的耳朵裡了,損了名聲不說,只怕對日後的科舉都是沒有裨益的,想到這,梁威不由加重了按在梁良肩膀上那隻手的力道。

就這樣,一場詩會辦到了下午。背靠著許懷這棵搖錢樹,梅社長又大手一揮,請在場諸位在這書社中用了一頓飯,不過樑威和梁良倒是早早就離席了,顧淵也沒多問,本來自己跟這兄弟兩就八字不合,他兩走了自己待得還更舒服了呢,席牧更不用說了,這嘴叭叭叭的吃著就沒停過,等夜幕將要降臨,這場詩會才算是圓滿結束了。

等回了家,倒是沒想到老頭子還在家裡等著他,顯然是對他第一次參加詩會有些不太放心,等顧淵說完今日詩會的種種,仲愈才算是鬆了口氣。聽到席牧詩會上答的那首詞,倒也是吃了一驚,眼中更是滿滿的讚賞之意。

.......

詩會過後,顧淵的日子重新歸於平靜,學堂的日子,依舊這樣過著。

有時候讀書讀到疲了,顧淵乾脆就搬個躺椅躺在上面,開始仰望天空,可是天寒地凍的,沒過一會兒,就給人凍得四肢僵硬,後來就乾脆改了方法,腦子累極了,就乾脆就繞著書院跑上個幾圈,身上熱和了,腦子也清醒不少。剛開始書院裡的諸位還以為顧淵壓力過大發了瘋,後來瞧著他精神頭不錯,就連學習的熱情也是日益高漲,於是慢慢的還果真有不少人跟著顧淵跑起步來,成了晉鵬書院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倒是這道“風景線”讓扶搖書院的人瞧見,紛紛嗤之以鼻,都覺得晉鵬書院在譁眾取寵上那真是有一套。當然,兩個書院不睦已久,玉陽府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下,顧淵考取解元更是讓晉鵬書院壓了扶搖書院一頭,所以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譁眾取寵,其他書院紛紛閉麥,半點也不敢議論。只是私底下,各個書院都憋著一股勁,催著自家學生玩命的學習,這晉鵬書院一年前還被扶搖書院壓一頭呢,現下,瞧人家多威風啊,所以啊,真是輝煌時刻人人有,別拿此刻當永久,指不定自家那位學生就是日後的顧淵呢。

秉著這種想法,一時間,玉陽府城內,各個書院學子皆是叫苦連天,除了昏天黑地一通學外也別無他法。只是,再熱愛學習的學生,此刻也忍不住在內心偷偷盼望起年假來。

就這樣,又過了一些日子,冬雪初晴,讓人期盼已久的年假終於是翩翩而至了。一年中當屬這個假期時間最長,飽受摧殘的眾學子們終於能夠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段時間了,只是那顆想要放飛自我的心還沒來得及出籠,就先被先生們又耳提面命了一番,順帶還佈置了一堆功課。

罷了罷了,跟期待已久的年假比起來,這些東西就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了。

張閣跟曹琨兩人自打去年過完年後,算算已經快有一年沒有回家,想想遠在家中的親朋好友,就連回鄉的步伐也變得急切起來,書院剛一放假,兩人就馬不停蹄的往海河縣趕去。當然,如此急切的倒也不止張閣和曹琨兩人,來玉陽府城讀書的外鄉人不再少數,再加上各書院放假的時間也差不了一兩天,是以,這兩日結伴一起回鄉的眾學子更是不在少數。

臨近過年,玉陽府城也變得比往日熱鬧了許多,處處張燈結綵。顧羽聽著外面的動靜,心裡跟貓撓一般,可偏偏大家都忙得要死,愣是沒有一個人又時間將他帶出去玩玩,急的顧羽在家中上躥下跳。顧淵瞧著這情景,不由失笑,孩子心性本就好玩,可偏偏平時能帶他出去玩的人現下都沒有時間,這季禾的“食客記”臨近年關正是最忙的時候,老頭子這些天聽說再研究古籍更是沒有時間,系統倒是有時間,可顧淵到底是不放心將娃交給他。好在自己剛好放了年假,於是拾掇拾掇,就帶著顧羽和席牧上了街準備好好玩上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