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寅時正,齊年北早就站在張峰的門前等候,看著齊年北精神抖擻,張峰說道:“你起得這麼早還有精神嗎?”

齊年北說道:“還好吧,我睡到了丑時就起來了,我睡覺的時間本來就短,昨天晚上睡覺的時間還算是早,所以今天早上早起來一點也是沒有問題的,大人收拾得也很整齊,看來大人休息得也還是很不錯的。”

“一般,其實要是你們兩個早走點的話,我還能夠睡得時間久一點,但是你們倆剛說完話後,我就睡不著了,當然也不全是你們兩個人的原因,我自己也是有問題的,要是我身體好一點,恐怕早就睡著了,現在年紀大了,一想事情晚上就睡不著覺,到現在每天睡覺的時間不過是幾個時辰,早睡睡不著,晚睡也睡不著,所以這些事情對於我來說,還是影響很大的。”

齊年北說道:“看來下次還是算了吧,這些事情說到底都是麻煩的,到時候我自己安排,就不找大人了。”

“算了,還是找我,找我都要弄出來這麼大的動靜,要是不找我,我怕你把餘杭縣的天都給翻了,所以還是算了吧,我擔心你。”

“大人這麼不信任我嗎?我不管如何去說,也都算得上是一個好人的,至少也是一個不錯的傢伙,所以這次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罷了。”

“好了,別貧嘴了,你要是喜歡貧嘴就貧嘴,別和我貧嘴。我有事情要忙。”

齊年北說道:“我當然知道的,這件事情也算是我出手的,您所做的事情自然是要事,但是我要做的事情也是要事啊,不過我是過來和您透底,看看您這邊得沒得知一些訊息,我覺得依照湯寧的脾氣秉性,走之前應該會和您說一些話的,他和您說了什麼沒有?”

張峰說道:“你還真是瞭解他啊,我以為你們兩個只是關係不好,而且還是有仇,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你們居然還知道彼此會想些什麼事情,這你還真是難得的,昨天晚上的湯寧也是和我說了一些事情的,雖然並不是像是你這種說法,但是還是和我說了一些內容的,他的意思是指希望我能夠多防備你一些,擔心你會做出來一些影響到我們大局的事情,當然這並不是代表著他讓我對你動手,他也還是知道一些分寸的,當然了,我也提醒了他一些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告訴他不能夠選擇去做一些事情,當然並不是指告訴他不去做這件事情,只是讓他放棄對你有別的想法,不然他要是想著拼一把,趁著這時候連帶你一起做掉,到時候真有麻煩了。”

“我就這麼惹人厭惡嗎?我總覺得來到餘杭縣之後,就一直有人想要處理我,我真覺得自己不像是來餘杭縣這邊當官的,我覺得自己像是來餘杭縣這邊來當犯人一樣,不僅要天天到縣衙當官,還要被人刺殺,最關鍵的還要找你們這些人的幕後身份,最關鍵的事情還是我每天都掙不到多少銀子,一個縣尉的俸錢實在是太少了,我甚至還需要從夫人那裡借些銀錢供給日常的花銷,我原本以為當官雖然不說大富大貴,但是至少能夠保證現如今的生活不會有太多的問題吧,可是現如今卻發現自己的生活不過是一些無趣到無聊的內容,而且錢還不夠花,我本身就有一些侍衛,我夫人身邊還有一些人,這些事情都是需要花錢的,更不要說那麼大一個院子了。

而且吃食和出行衣物都是需要花錢的,更不要說我平日裡還要給夫人買一些首飾,雖然夫人是那種天生就不怎麼喜歡打扮的,但是她終究還是女子,或多或少都是要打扮一些的,即使是她平日裡不太需要這些,也不怎麼像我索取這些東西,但是我終究是不能夠完全不在意她的,她可以不在意的事情,我不能夠不在意,總不能某些事情不在意,就完全不去管吧。”

“我知道了,但是你和她之間出錢的人,不應該是她嗎?”

齊年北無奈地說道:“我是個男人,我不可能讓自己的夫人負責自己所有花銷吧,雖然蘇家是她的,但是蘇家不是我的,我和她之間還是有過一場開誠佈公的談話的,雖然她知道自己的那個弟弟在經營家業上面的能力不足,但是這不代表著她不會把未來的家業還給她的弟弟或者是她的子侄,所以她和我說過,她可以選擇要那些東西,但是那對於她的弟弟來說是不公平的。”

張峰說道:“可是隻要是你想的話,她應該會去做這件事情的,俗話說的話,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她難不成還會拒絕不成?到時候你擁有的可就是整個蘇家的家產了,你也是能夠當大官的,富可敵國再加上權傾朝野,到時候你可就是天下少有的大人物了,不比你現在的情況要強?”

“首先我覺得有兩句話很適合這個道理,在陳絕糧,從者病莫能興。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我當然是可以去做這些事情的,但是我要是去做這些事情,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我覺得大人也應該要明白這些道理的,這世上有很多道理都是別人不去在意的,但是我不能夠背棄的。”

“知道你品德高尚,我不管這邊的事情,好了,湯寧也過來了,我們去見他吧。”

湯寧的臉上帶著一些疲憊,他睡覺的時間要比齊年北還要短,他不僅要消化昨天發生的事情,還要暗地裡和那些江南閣的人有所交談,給他們一個計劃,好讓江南閣的那些人能夠去做一些事情,倒不是他不相信自己手下的這些傢伙,只是自己手下的這些人要是真有這種本事的話,那麼現如今的彭凱和這些殺手就不會被人抓了,既然他們都被人抓了,足以說明一件事情,他們做的事情是有問題的,既然是有問題的事情,那麼他就是不會去做的,他素來是一個求穩的人,當官這些年來,除了被齊年北罵過之外,還真沒有人罵過他,更不要說對他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

“看來湯大人昨天晚上並沒有休息很好,要不要在休息一段時間,晚一點出來也是可以的,反正這邊的事情還是不至於會有太多的麻煩,大人也可以幫助我們壓陣。”

“大人放心吧,我沒有問題的,只是最近有些太勞累了,而且這些人手都是我安排的,要是出現問題的話,也方便我幫助改正,但是我還是想知道大人是怎麼看待今天的事情的。”

“今天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不就是正常的事情嗎?現在要做的事情不過是押送犯人而已,我看待這種事情還需要什麼想法,大人放心吧,我是不會罵你的。”齊年北說道。

湯寧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張峰說道:“既然人都已經差不多到齊了,那就準備一下,將犯人關押到馬車裡,準備回縣城吧,回到縣城之後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了。”

“是,屬下安排人現在就出發。”

將人都關上馬車後,一行人騎上馬向著餘杭縣進發,湯寧說道:“齊大人騎馬的本事還是不錯的,本官也算是知道一些騎馬的技法的,齊大人騎馬的技法說明齊大人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這種騎馬的技法可以說得上是十分不錯的,只有少數的人才能夠像是齊大人現如今這種騎馬的姿態,這種姿態絕對不會是那種普通人能夠掌握的。”

齊年北說道:“這是自然的,本官雖然和齊家的關係不好,但是好歹也算是齊家的血脈,這種事情還是會一點的,齊家好歹也算是儒學大家,對於君子六藝這一類的內容,還是很擅長的,所以會一些騎馬的技法還是可以的。

至於湯大人能夠會騎馬還真是了不起的事情,要知道很多吏員都是不會的,不然也不會不帶著他們。”

“我是年少時就學過的,雖然當時家裡並不富裕,但是我父親養過幾匹馬,所以我年少的時候就喜歡騎馬馳騁,所以會騎馬還是很正常的吧。”

“君子技多不壓身,會一些東西很正常。”張峰說道。

“好了,不說這些,我倒是很好奇,大人為什麼騎馬?”齊年北問道。

“我覺得有一篇文章上面的話很是適合我,雖然這番話並不是什麼有道理的內容,少為紈絝子弟,極愛繁華,好精舍,好美婢,好鮮衣,好美食,好駿馬,好華燈,好煙火,好梨園4,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鳥,兼以茶淫橘虐,書蠹詩魔,勞碌半生,皆成夢幻。年至五十,國破家亡,避跡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幾、折鼎病琴,與殘書數帙、缺硯一方而已。布衣蔬食,常至斷炊。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

常自評之,……稱之以懶散人亦可。學書不成,學劍不成,學節義不成,學文章不成,學仙、學佛、學農、學圃俱不成。任世人呼之為敗子,為廢物,為頑民,為鈍秀才,為瞌睡漢,為死老魅也已矣。

我覺得這就是我學騎馬的理由,當時年輕的時候,就喜歡鮮衣怒馬,所以就開始學騎馬,騎馬這種東西其實學起來也沒有多難,只要是能夠好好學,總是能夠學會的。”

齊年北點點頭,說道:“還是大人有道理,只要是隨口說出來幾句話,就能夠讓人覺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