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德應下來此事,然後說道:“需不需要奴才提前安排一些人手,好讓齊國公在到江南東道的時候能夠更加方便一些,雖然手段上會有一些麻煩,但是奴才覺得還是要做的,齊國公的身份還是很尊貴的,而且也容易惹得那些人對齊國公的算計。”
“朕會讓他自己安排人手的,這件事情他自己去辦,安陽安心,朕也會安心的。”
斌德說道:“奴才明白,需要奴才喚齊國公進宮嗎?”
“等太子離開宮中之後再去,記得讓你的人對太子那邊的看管鬆懈一些,但是暫時還是不要撤下去,至於這個度,你應該能夠有所把握。”
“奴才明白。”
太子到了皇后的宮中,皇帝和皇后之間的感情其實並不好,先皇后被太上皇賜死之後,太上皇就將現在的皇后賜婚給了皇帝,先皇后當時只是皇帝的側妃,而皇后居然成為了皇帝的正妃,皇帝雖然不願意,但是也不好說什麼,那時候的皇帝不過是一個親王,雖然權力顯赫,但是在皇帝面前,這些都算不上什麼的,皇帝一句話就是金口玉言,就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等到後來皇帝造反之後,當時的王妃也就成了現在的公主,當然,皇帝也是想要過廢黜過皇后的,哪怕是另立陳淑妃這個苗疆女子,都是要比現在的這個皇后要強的,以至於現如今的皇后雖然是皇后,但是和住在冷宮當中都沒有任何區別。
其實皇后的長相是很不錯的,雖然不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姿,但是也可以說得上是驚人之色,但是皇帝對她並不喜歡,不是因為皇帝不喜歡美色,皇帝不管如何說都是個正常男人,皇帝之所以不喜歡他,是因為靜安皇后和現在的皇后其實是親姐妹。
但是兩個人長相雖然相似,脾氣秉性卻是全然不同,靜安皇后正如靜安二字,是個溫柔賢惠的性子,現如今的皇后不同,這位皇后娘娘像是生活在冷宮裡,脾氣秉性也和冷宮一樣。
現如今這位皇后可是出了名的鐵腕和冷酷,皇帝幾年前的脾氣更加暴躁,據說在宮中曾經有一個侍女不小心將水灑在了皇帝的身上,皇帝當時大怒,對這宮女斥責幾句,事後皇帝覺得自己所做有些過分,當時是皇帝拍案的時候嚇到了宮女,宮女才會將水潑在皇帝的身上,結果倒好,皇帝剛找人去問那宮女的情況,就得知了一個訊息,那宮女居然被皇后處死了,身為後宮之主,皇后處理別的事情,或許還會被皇帝申斥兩句,但是這種事情,皇帝什麼都不能說,這是他給予皇后的權利,要是今天因為這些事情申斥皇后的話,皇后到時候會喪失威信,對於皇帝的後宮來說明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只是一個宮女,不值得皇帝去認死理,所以皇帝就沒有過多的話去和皇后說。
但是皇帝一向都是一個在某些事情和道理上會犯糊塗賬的人,他這種人要是沒有因為這些事情,恐怕早就不會被一些事情所變得暴躁了。
看著自己的兒子到來,皇后的臉上帶著一些不大舒服的神情,她很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子,如果不是因為有事情,或者是皇帝的准許,他是不會隨便進宮來看自己的,她說道:“你是不是又被你父皇申斥了?本宮知道你平日裡都很在意自己的名聲和你在你父皇眼前的印象,但是有的事情還是不要太過於在意比較好,你父皇那個人的脾氣秉性一直都是那樣,改變不了的。
本宮知道你的追求,但是孩子,你也要注意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你觸怒皇帝,這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君父二字,君在前,父在後。”
太子說道:“回稟母后,兒臣並不是有事才來見母后的,兒臣是進宮拜見父皇的時候,父皇說讓兒臣來拜見母后的。”
“你進宮來做什麼事情?”
太子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向皇后講了一遍,皇后眉頭緊鎖,但還是認真地聽完了,皇后說道:“你知道自己差點造成多大的錯誤嗎?”
“兒臣明白,兒臣當時只是頭腦一熱,才會做出來這些事情,還請母后莫要生氣。”太子誠懇地說道,聽到太子說這些,皇后也不好過於斥責於他,說到底都還是自己的骨肉,難免會讓她於心不忍,更何況太子一向都是如此,不是說窩囊,只是在該穩妥的時候不穩妥,在不該穩妥的時候太過於穩妥罷了。
皇后說道:“罷了,你今天倒也是聽勸,換做是尋常的話,你倒不會是這般輕易地解決問題了,你這次是得到了高人相助吧。”
隨後太子就向皇后解釋了許青鸞和自己的對話,皇后說道:“別人的話你聽不進去,或者是隻能夠聽取一半,怎麼到了許青鸞這裡,居然完全聽信他的話了?”
“兒臣有一種感覺,就是兒臣覺得許大人是不可能會欺騙兒臣的,所以兒臣願意相信許大人,果然如同許大人所說,兒臣只是照做,就沒有得到責罰,許大人當真是神人也。”
皇后也是知道許青鸞的,隨即說道:“果然外面所傳言的許大人是從龍之臣還是真的,罷了,雖然許大人並不願意同你深交,但是他的話說明他對於你還是沒有太多的失望,不然他也不會認真地教你怎麼應對這些事情,更不要說他還在幫你解決一些問題。”
“兒臣自然明白,兒臣對於許大人的意思都已經知曉了,兒臣今日過來,只是來看看母后的身體是否康健,而且是父皇說要讓兒臣來看看母后,兒臣來這裡也是事出有因,所以還請母后不要太過生氣。”
皇后擺了擺手,說道:“本宮沒有生氣,只是覺得你有些時候還是太過於想當然了,像是今日的事情,你是完全可以去避免的,你就算想不到許青鸞的身份,也應該想想對方的本事,對方既然敢對於你怠慢,就足以說明他並不是很在意。你是儲君,自然可以不在意一些事情,但是你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在意吧,這次的事情雖然有驚無險的度過,但是要權當教訓。
本宮記得讀到過這樣的話,燕人畔。王曰:‘吾甚慚於孟子。’
陳賈曰:‘王無患焉。王自以為與周公,孰仁且智?’王曰:‘惡!是何言也?’曰:‘周公使管叔監殷,管叔以殷畔。知而使之,是不仁也;不知而使之,是不智也。仁智,周公未之盡也,而況於王乎?賈請見而解之。’
見孟子問曰:‘周公何人也?’曰:‘古聖人也。’曰:‘使管叔監殷,管叔以殷畔也,有諸?’曰:‘然。’曰:‘周公知其將畔而使之與?’曰:‘不知也。’‘然則聖人且有過與?’
曰:‘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過,不亦宜乎?且古之君子,過則改之;今之君子,過則順之。古之君子,其過也,如日月之食,民皆見之;及其更也,民皆仰之。今之君子,豈徒順之,又從為之辭。’
你應該知道本宮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吧,要是本宮說的話你還沒有明白的話,你以後就難成大事了。”
“兒臣明白。”
皇后說道:“有事情的話就說,沒事情的話就回去吧,本宮這裡也不需要你多來,這後宮可是本宮說的算的。”
太子說道:“兒臣沒有多餘的事情要說,見到母后身體安好,兒臣再無事情要做,兒臣還請母后注意身體,母后大殿內的爐火溫度有些低,還請母后不要在意那些銀兩。”
“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記得對太子妃好一點,跟著你在東宮,她算是吃苦了。”
“兒臣明白。”
太子離開皇后的寢宮,直接回到了東宮,在得知太子回到東宮之後,斌德安排自己手下的人也開始了動作,斌德讓東宮周圍的內衛下降了四成,這是一個很微妙的關係,四成看起來不高,但是又不是特別高,因為這些內衛不僅要監視太子,還要保護太子,所以這四成可以說得上是恰到好處。
在家中和安陽公主玩鬧的宋衡在知道皇帝召見自己的時候,忙是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然後急匆匆地向著皇宮大內趕去,宋衡和安陽公主正在院子裡做陶器,正要結束,就見到了斌德,斌德看著他那身泥巴,終於還是提醒了幾句。
看著宋衡一臉平靜的樣子,斌德說道:“齊國公還真是平靜啊。”
宋衡說:“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我當然是要平靜一些的,再說了,陛下要真是十分危險的事情找我,自然是不可能用公公的,公公還是適合做一些沒多大危險性的事情,來找我,恰恰是一件非常安全的事情。”
斌德說道:“齊國公還真是愛說笑,換做是別人,恐怕還真沒有這苦中作樂的想法和習慣的。”
“我倒是還好,其實平常有很多事情都是沒有多大的煩惱的,只是安陽膽子小,每次我出門的時候,都會問我去做什麼,但是有些時候,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可以告訴她的,陛下那邊的事情,即使是她,也要諱莫如深。”
“國公若是想要告訴公主這件事情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就當做是咱家說的,咱家還是能夠做主的,這些事情到時候咱家會和陛下去說的,陛下那邊對於安陽公主的寵愛,是會准許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