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年北說道:“可是要是他們當中有的人並不是不小心殺人,也不是殺手出身,只是因為他們作惡多端,這樣的人也不會處置嗎?”

張峰說道:“我記得民間戲摺子裡面有過這樣的內容,智深隨即出來,想要到旱八寨瞧瞧。剛到豐盛寨,就看見那些嘍囉兵一排接著一排成班站立。

智深一看,當時就被嚇了一跳,到裡邊躲在那些個嘍囉兵身後,問他們在做什麼,問他們想幹什麼:‘你們為什麼不吃酒?’嘍囉兵說:‘我們的三寨主下了命令,告誡我們不允許吃酒,誰要是吃酒的話,就立斬。還叫我們今天防備,預備兵器。’

智深說:‘你們喜歡不喜歡喝酒?’早有酒頭答言:‘我們都饞得流出口水來。’

智深說:‘先教五十人到別處去喝酒,再等回來換這五十人去喝。來回更換,大家全喝著了。可別說是我說的。’

大家歡喜。智深去後,先走五十人,喝上不回來了;又走五十人,也不回來了。大家一議論,法不責眾,全走了。

寨主一瞧全走了,他也喝起來了。怎麼他也喝起來了?總歸是‘天命’二字。此人不醉,不用打算盜寨主出山。智深又到一寨,是文華寨,二百人也沒喝酒。又教他們一個招兒:一百人告假撒尿,由尿遁裡喝酒去,喝完再換,那一百人再撒。先一百人一去不回,後一百人改了告假拉屎。鬧得於義無法,自己到底不曾吃酒。餘者的寨主嘍兵,盡都東倒西歪。

這上面說明了一個道理,就是法不責眾,只要是他們想做的事情,那麼這些事情就是沒有問題的,總不能讓陛下把這些人都殺了吧,要知道他們要是全反叛還不投降的話,對於大人來講,也不是一件好事情,陛下總不能把這些人全殺了吧。”

“當然是可以全殺的,要是他們賊心不死,難不成這樣做是什麼好事情嗎?

將這些人全部殺了,總好過放虎歸山,讓他們繼續禍害百姓,為虎作倀更好一些。

像是他們這樣的人,會有選擇做好事的人不假,但是那些做壞事的傢伙怎麼辦呢?要知道百姓對於你做的好事情是很有耐心的,但是對於你做的壞事可是非常沒有耐心的,你做的好事一千樁,他們或許不會看見,但是你做的壞事一樁,他們也會記住。

不要說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些話固然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更多還是偏見,那些百姓所要求的事情也不多,只是活下去,只是吃飽穿暖,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可是有很多官員連這些事情都滿足不了,對於他們來說,這些事情更多像是一種難以達到的目標,只是他們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不過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我所要求的事情不多,只不過是希望我們能夠對得起那些無辜的死者,而不是為了完成給我們該完成的任務。”

張峰說道:“可是這樣的話,會造成更多的傷亡,而且那些兇手就保證是一定無辜的嗎?要是他們真是完全無辜的話,為什麼還要選擇做殺手呢?他們完全可以選擇不一樣的道路,可是他們並沒有選擇別的道路,耳機一如既往地走上了這些道路,他們不應該才是最該死的人嗎?”

“換做是大人,從幾歲開始,就被人飼養,被人教以殺人術,大人覺得自己不會變成殺手嗎?有的殺手或許只是為了利益,但是有的殺手則是被逼無奈的,我之所以會想只原諒他們這些人,是因為只有他們這些人才是還有良知和天理的人,至於其他那些傢伙,他們還能稱作人嗎?我覺得不能夠了,他們現在不過是那種把人殺人的利器和工具罷了,甚至於他們並沒有對自己的事情有悔恨罷了,我當然知道應該給所有人活路,才能夠讓這件事情最快的解決,但是我們真要是如此去做事的話,和他們又有什麼分別呢?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只是希望大人也能夠明白我的意思,我並不是那種對於某些事情有太多的想法的人,但是我也不是那種希望一些事情就那麼結束的人,大人應該和我算是同一種人,也明白我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張峰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只是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是如你所說的那般簡單的。”

“我知道,但是隻要是大人願意去做,這些事情就還說不上是多麼的不堪,這世道上總有人要去做一些不同於別人的事情,何況這世道本來也沒有多麼壞,能夠和我們去做一樣事情的人也不是少數,既然如此,何必太過於擔心呢?”

張峰笑著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太樂觀。”

“不說了,我進去審問彭凱了,這傢伙可不是那麼容易鬆口的,相比較那些事情,這才是最為難的事情。”

張峰沒有說別的話,只是目送齊年北進去,他要是再搭理這傢伙,這傢伙還能夠在講一些內容的,但是這些事情還是你不要浪費過多的時間比較好,畢竟他也擔心江南閣的傢伙會對彭凱做出來一些不好的事情,江南閣當中的瘋子可不少,要是被上峰的人發現這些事情,恐怕是會要有很大的麻煩的,有可能派出很多人去做這件事情。

不過這和他沒有關係,他算是隱藏在齊年北身邊最重要的人物,而且在整個江南閣當中也算是比較重要的,除非是對方打算除掉齊年北,不然還不會輪到他對齊年北動手,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在這裡靜靜地等著所有事情的發生,再能幫助齊年北的時候幫他,但是也不能夠讓江南閣的人發現他的秘密。

在屋內的齊年北此刻正看著彭凱,彭凱的神色當中帶著猶豫和惶恐,他知道自己將會要面對到什麼,但是他還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齊年北則是說道:“我已經給了彭大人足夠長的時間,要是彭大人沒打算好的話,恐怕是有一些麻煩的。

縣令大人那邊對這件事情很是生氣,要不是因為我在一旁勸阻,縣令大人都可能直接殺了你,讓你偽裝成畏罪自殺的樣子,要知道你犯的錯並沒有到那種多麼危險的程度,但是現如今的處境還是不一樣的,要是縣令大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內容,我覺得他會有很大的對大人動手的,畢竟我們為刀俎,彭大人為魚肉,只要是想給彭大人一個體面,還是可以的。

但是要是彭大人能夠說出事情的真相,那麼我保證彭大人需要接受的懲罰是不會有多大的,甚至於彭大人要是能夠找出來那些危險的內容,彭大人還是可以得到一些賞賜的。”

“我能夠信任你們嗎?只是就算是我信任你,我也不敢保證自己知道多少江南閣的內容,要知道江南閣上下之間的關係是很保密的,只有那種真正的高位者才知道很多的內容,普通人是不知道這些內容的,像是我這樣的個人,只能夠知道自己的下家,只能夠知道一些不多的內容,還不能夠知道大多數的內容。

這些內容能夠保證我的安全嗎?”

齊年北說道:“有什麼不能夠?這些內容足以保證你接下來不會受到太多的責罰,這些責罰對於你所要告知我們的情報來說,是相差不多的,要知道你告訴我的內容越多,我也能夠給你一些幫助。”

“你能夠確保我的安全嗎?雖然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得到你們的保護,要知道江南閣的人可並不是那種十分友善的人,他們在應對到一些事情和處理一些事情的時候,是不同於你們這些正派的人物的,你們或許會有些過激的手段和反應,但是大抵也是逃不過正經的手段的,只不過稍微過分一些,但是他們不同,他們的手段有很多,他們可以殺了我,也可能會對我的家人造成威脅。”

齊年北說道:“只要是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人保護你的家裡人,至於你的安全,我會親自給你帶回到餘杭縣城的,到時候會有內衛的楊思大人去幫助你們的。

楊思大人是內衛的首領,有著他的保護,我覺得你還是不需要擔心太多的事情吧。”

彭凱說道:“要是內衛保護我的話,我反而會死在內衛的手裡吧。

我不太放心內衛,更何況內衛當中還有著那位楊思大人,我還是知道他的名號的,在內衛當中,最兇惡的人就是他了,他的惡名在官員當中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要不是因為他還是那種官員當中的清流,他恐怕早就被人罵死了。

這樣的人我在做官的時候都還是恐懼他,我現在成為階下囚,自然是更加恐懼他的。”

齊年北說道:“你放心,我和內衛的關係足以讓我用自己的名義保下你,只是這是在確保你的訊息能夠有用的情況下,要是你的訊息無用的話,那麼我保證你接下來會用很多的事情要承受的。”

“我既然打算說,那麼我就會全說的,我也不至於是連這些道理都不懂,要是連這些道理都不懂,我也就沒必要做這些事情了,所以您就放心吧,這些事情是這樣的,我既然答應告訴您所有事情,自然就是會說出口的,不然我不會答應你的,這些事情也不是什麼好欺瞞的事情,大人能夠保護我,這些內容告知也無妨。”彭凱的語氣裡沒有之前的那些傲慢,只剩下了平靜和殘留著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