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寡婦還怕兩個孩子不樂意,還專門跟兩個孩子談了談。

她這猶猶豫豫不知道怎麼開口,這改姓可不是小事,閨女已經懂事了,要是不同意怎麼辦。

沒想到李小芸和李大壯這兩個孩子都很願意,因為何大清是真對他們挺好的。

何大清認識白寡婦的時候,算是白寡婦和兩個孩子過得最困難的時候,何大清拎著飯菜出現在她們面前,兩個孩子那是把何大清當成了超級英雄的。

自從何大清與白寡婦來往以後,兩個孩子至少能填飽肚子了,何大清的出現也滿足了兩個孩子對父親的嚮往。

李小芸大一點,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有一些印象,李大壯根本都不記得什麼了,他只知道別的孩子經常欺負他,罵他沒有爹。

姓何多好,就可以管何叔叔叫爹了,以後再也沒有小孩子可以罵他沒地方了。

這就是孩子心裡最簡單的想法,誰對我好,誰就是親的。

這一改姓,何大清的心理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本來他是因為白寡婦才擔起了養育這兩個孩子的責任,要說感情,那肯定是有的,白寡婦這兩個孩子挺會哄人的,但是跟他姓何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不得不說白舅舅這招非常的狠,直接把何大清的心房給攻陷了。

白寡婦也是有自己算計的,改姓何的話,那何大清四合院的房子,怎麼也得給她兒子分一間吧。

要不然白寡婦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被白舅舅說服的。

何大清與白寡婦,不,白秀芬,現在沒有人在叫她白寡婦了,帶著何小芸與何大壯就像真正的一家四口一樣,在保府郊區的白家村生活了下來。

這一下就過了六年多,何大清他們是五二年來的白家村,到如今五八年,一直過得很平靜。

何大清靠著自己那手不錯的廚藝把白秀芬和兩個孩子養的很好。

如果不是突然收到何雨水這封信,白秀芬都快忘記了她與何大清是半路夫妻了。

郵遞員送信來那天,何大清正好出門了,是白秀芬先拿到的信,白秀芬認識的字不多,不過何小芸認識啊,白秀芬讓何小芸看看,是誰給她們爹寄來的信。

何大清給四合院那邊每個月寄十塊錢的事白秀芬從一開始就知道。

那會剛到保府安頓下來,何大清說要給四合院寄信回去,白秀芬那時候心裡清楚她跟何大清的感情並不穩固,所以不敢阻攔。

後來也時間長了,白秀芬自覺與何大清也有了感情,她的兩個孩子都改姓何了,她以為能左右何大清了,於是試圖阻止何大清繼續給四合院寄錢。

沒想到一向脾氣好的何大清著急了,何大清也沒有生氣跟白秀芬直接吵架,而是在那嘆起了氣。

“秀芬,雨水那孩子跟大壯一年生的,我應該跟你說過吧。”

白秀芬點了點頭,“恩,你是說過這個事。”

何大清抬手捂住了臉,

“是我沒用,柱子我能安排的窩都安排了,可是雨水還小呢,我,我這個當爹的沒有管她,把她扔給了她哥哥。

秀芬啊,我心裡難受…”

何大清要是跟白秀芬吵架,白秀芬一點都不帶怕的,她舅舅就給她撐腰了。

可是何大清來了這麼一出,讓白秀芬找不著反擊的理由。

何大清自己有手藝,掙得錢他也不亂花,白秀芬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何大清不好,他對她們娘三個是真的挺好的。

人家就給自己親閨女寄個錢,怎麼說不讓寄?

其實白秀芬也不是說非要讓何大清與那邊兩個孩子斷了聯絡,只不過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但是何大清都已經這麼說了,白秀芬也沒辦法在說什麼了,這個事就這麼過去了。

後來何大清每個月給何雨水寄錢的事,白秀芬就沒有在管過,怎麼管,何大清掙得錢她們娘三個花了大頭,何雨水是他親閨女,憑什麼不讓人家寄錢呢。

這次一收到信,白秀芬心裡一緊,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封信肯定是四合院那邊寄過來的,只是不知道是有什麼事。

果不其然,何小芸拿過信封一看,“是四九城那邊寄過來的。”

白秀芬假裝淡定的把信拿了過來,但是顫抖的手指頭出賣了白秀芬。

她很想拆開信看一看,但是又不敢,她不想跟何大清吵架。

白秀芬在心裡暗暗琢磨,那邊寫信過來肯定是有事,會是什麼事呢?

何大清每個月都給何雨水寄十塊錢,上學吃飯肯定夠用,而且聽說何大清給他那個大兒子何雨柱也安排好了紅星軋鋼廠食堂的工作,那兄妹倆又有房住,吃喝也不愁,還能有什麼事要找何大清呢。

“娘,”

何小芸看白秀芬臉色不太好看,伸出手握住了白秀芬的手。

白秀芬抬眼看著自己女兒關心的目光,“沒事,娘沒事,我去做飯,你爹晚上才回來呢,中午咱們不用等他。”

“我去做飯吧,娘,你去歇會吧。”

何小芸不好問太多,也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勸自己孃親去休息一會兒緩一緩。

白秀芬被何小芸推回了屋裡,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何大清那個大兒子何雨柱,今年好像是二十二還是二十三了,反正大概就這樣,這個年紀,是不是何雨柱談了物件準備結婚了?

越想越覺得肯定就是這麼回事,那何雨柱肯定是談了物件了,他有何大清給他留下的四合院裡的房子,還有何大清給他安排的在紅星軋鋼廠食堂的工作,想找個物件還不簡單麼。

白秀芬哪兒還坐的住,這找了物件要結婚給何大清寄信,肯定是要讓何大清回去給他操持結婚的事,那就是要錢呢。

不然平時的時候,何大清每個月十塊十塊的往回寄,四合院那邊一句話也沒有,突然來信,肯定就是有事。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白秀芬這一著急,嘴邊上立馬就急出了一個燎泡。

雖然他們現在日子過得也算可以,可是誰願意往外掏錢呢。

這幾年安穩日子過下來,四合院那邊從來沒有過訊息,白秀芬都快忘了何大清之前還有兩個孩子了。

急也沒用,有什麼事也得等何大清回來再說。

白秀芬想想自己懂事乖巧的大女兒,在想想剛十四歲還在上學的小兒子,心裡跟有一團火在燒一樣。

閨女還好說,就這模樣,這性情,十里八鄉誰不得誇一句她白秀芬的女兒出挑。

也就是何小芸年紀還小一點,在過兩年上門提親的肯定不少,到時候給她找個好人家,也算是對得起那個死鬼男人了。

就連何大清那個閨女也一樣,雖然那何雨水才十四歲,不過就是多一口飯,在養幾年的事。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影響不大。

最難的就是她小兒子了。

那何雨柱要是現在結婚,肯定要佔四合院的房子,何大清說他在四合院有兩間房子,那何雨柱娶了媳婦肯定要佔一間,剩下的一間能給她的大壯嗎?

看著沒心沒肺還在和自己說說笑笑的何大壯,白秀芬更是發愁了,閨女懂事聽話,兒子又沒個心眼。

甭管白秀芬怎麼著急轉圈,她也不敢拆了信看,只能等何大清回來。

傍晚何大清才回來,還拎著主家給的肉和菜。

要是往常白秀芬早高高興興的接過來,對著何大清噓寒問暖關心一番了,今天白秀芬可是沒有這個心情,

何大清也感覺出來了不對勁,避開孩子悄悄問白秀芬,

“秀芬,怎麼了?家裡有什麼事嗎?”

白秀芬悶著頭不說話,何大清有點慌,這是咋了,莫非他不在家,家裡出什麼事了。

可是兩個孩子這不都好好的在家呢。

他連聲追問,白秀芬抹著眼淚回屋把信拿出來給了何大清。

何大清下意識的接過了信,一看地址是四合院,在看白秀芬那麼傷心,腦子裡嗡嗡作響,他那兩個孩子出事了?

何大清也是急蒙了,他都沒注意信封根本沒開口,

“到底怎麼了?你,你快說啊。”

白秀芬也被何大清問的一愣,

“你兒子要結婚你問我怎麼了???”

“我兒子要結婚?我兒子?”

何大清先是扭頭想找何大壯的身影,反應了一下,不對,

“你是說柱子要結婚了?”

一聽這個事,何大清就放鬆了,柱子結婚是好事啊,不知道找了個什麼樣的姑娘。

何大清正準備仔細問白秀芬的時候,一想,我這個當親爹的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白秀芬,又把目光轉回了信封上,這好像還沒拆開啊?

“秀芬,你從哪兒聽說的這事?是郵局的捎的口信嗎?”

白秀芬也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傻話,怎麼就把自己猜想的給說了出來呢,惱羞成怒的說:

“我哪兒知道他要不要結婚,你自己看信吧。”

說完白秀芬就去了外面,留下何大清自己在屋裡捧著信發呆。

何大清見白秀芬生氣出去了,本來是要去哄她的,可是手裡的信讓何大清挪不開目光了。

這幾年他每個月都堅持給何雨水寄錢,可是那兄妹倆一封信也沒回過,易中海當中給他捎過信,說柱子已經去了食堂工作,雨水也上學了。

這封信是易中海寄來的嗎?

何大清看著信封上陌生的字型,心裡想到了那個可能,手開始顫抖。

哆哆唆嗦的把信拆開了,何大清貪婪的看起了信。

好訊息,信真的是他親閨女寫的。

壞訊息,信是他親閨女寫來罵他的。

看著信上那稍顯稚嫩的筆跡,寫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留情,像尖刀一樣把何大清的心劃的血肉模糊。

從離開四九城到了保府以後,白秀芬和兩個孩子是過得比以前好了,也踏實了。

可是何大清心裡有愧啊,不提在四九城他工作穩定,生活水平如何。

何大清自己是廚子,這年頭當廚子的至少在生活水平上還都是可以的,最起碼不缺吃的。

哪怕是何雨柱這個親兒子,何大清也可以說他也算對的起他了。

只有何雨水這個小女兒,何大清是真的覺得對不起她。

不管是什麼原因,是因為自己怕被帶走還是因為與白寡婦的私情也好,結果就是他何大清這個做父親的把何雨水給拋下了。

所以這幾年日子好過還是不好過,何大清都堅持每個月給何雨水寄十塊錢,他就是覺得心裡有愧,想要彌補何雨水。

何雨水來信竟然是這麼毫不留情的指責他,讓何大清的心碎了一地。

什麼叫她是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女兒是誰的?

什麼叫我不管不問,難道那每個月的十塊錢是大風颳來的嗎?

要知道就連紅星軋鋼廠車間的臨時工一個月工資現在才十幾塊錢,何大清從五二年離開以後,就一直是每個月十塊的寄回去,真要說起來,這十塊錢可是不少的。

何大清拿著信,痛苦的錘了兩下頭。

還是白秀芬覺得不對勁,回屋來叫何大清,才讓何大清從痛苦中回過神來。

“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

白秀芬出去以後心裡很是不痛快,何小芸見狀過來勸她。

白秀芬想了想,自己好像是有點無理取鬧了,在怎麼說那也是何大清的親生兒子,就算是真的要結婚,需要何大清出錢,那也是應該的,她自己也有孩子,當父母的不都是為了孩子麼。

這樣想著,白秀芬在心裡說服了自己,就準備回屋去跟何大清聊聊這個事。

誰承想一進屋就看見何大清臉色那麼難看,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呆坐在那兒。

何大清被白秀芬一叫,才慢慢清醒了過來,苦笑了一聲,讓白秀芬別擔心,他沒事。

這哪兒是沒事的樣子。

白秀芬已經勸服了自己,在看見何大清這樣也是心疼不已。

這幾年一起過下來,白秀芬怎麼可能對何大清沒感情呢。

“當家的,有什麼事你就說,別自己悶在心裡。

是那兩個孩子有什麼事嗎?

你要信的過我,你就跟我說說,沒準我能幫你一起想想辦法呢。”